决定一出，整个雾栖岛都仿佛跟着动了起来。
林月娘翻箱倒柜，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他们塞进行李箱。
“听说山东那边比咱们这儿干，风大！这件厚外套得带着……还有这个，薄荷膏，路上蚊虫多，抹点管用！”
云栖月看着那个被塞得鼓鼓囊囊、几乎要炸开的行李箱，哭笑不得：“娘，我们又不是没有出过远门，不是搬家。再说现在交通方便，缺什么随时能买。”
“买的不如自家带的放心！”林月娘瞪她一眼，又往缝隙里塞了两罐自家腌的脆爽小青瓜。
“路上吃，开胃！”
大哥云海抱来一大摞打印好的资料：“月月，这是我整理的鲁西黄牛详细资料，还有常见牛病防治，路上有空看看。”
二哥云川直接提来一个便携式小冰箱，里面冰块码得整整齐齐，上层是几瓶冰镇好的翡翠小青瓜气泡水，下层是真空包装的烤东星斑段和几只清蒸锦绣龙虾：“路上打尖儿，别光吃干粮，咱自家的海鲜，顶饿又鲜甜。”
三哥云河则忙着往云栖月手机里塞软件、传攻略：“导航我给你更新到最新版了！山东几个大的牲畜交易市场地址我都标记好了！还有啊，听说那边煎饼卷大葱是一绝，小妹你可得尝尝！”
就连周甜妹也偷偷塞过来一小罐百花蜜：“月月，泡水喝，润嗓子。”
被这样浓得化不开的关心包围着，云栖月心里暖烘烘的，又有点鼻酸。在修仙界几百年，何曾有过这般牵肠挂肚的送行？
顾沉舟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这一幕，冷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他行李极少，就一个简单的行军背包，但里面东西摆放得一丝不苟，仿佛随时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阿璃蹲在云栖月肩头，小鼻子抽动着，对那个装满海鲜的小冰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糖豆则干脆窝在顾沉舟的背包顶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红色的小毛团，打盹。
“好了好了，再塞船都要装不下了。”云栖月好不容易制止了家人们的“投喂”，“我们走啦！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去吧！”
“记得常发消息！”
“找到好牛好羊拍照片回来看看！”
在一声声叮嘱中，船渐渐远航。
……
下船后又换了汽车出行自驾游。
窗外的景致从点缀着渔船的蔚蓝海岸，变成了绵延的青山，接着是平坦开阔、阡陌纵横的平原。
云栖月摇下车窗，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阳光和泥土的干燥气息，与岛上湿润咸腥的海风截然不同。
“哇，感觉天地都变宽了！”她忍不住感叹，长发被风吹得飞扬。
顾沉舟坐在副驾，目光扫过窗外大片大片整齐的农田，里面种着玉米、花生等作物，长势喜人。“华北平原，粮仓。”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怪不得感觉这路都又直又宽。”云栖月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心情雀跃。
“跟岛上弯弯绕绕的路完全两个感觉。阿璃，糖豆，快看外面！”
阿璃扒着车窗，粉色的尾巴尖好奇地晃动着，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陌生景物（阿璃和糖豆从来到现代就没有出去过，只通过网络接触过外界）。（神识）里传来它软糯的声音：‘主人，这里的树没有岛上的高，房子也好整齐呀。’
糖豆被吵醒，不满地“啾”了一声，抖了抖羽毛，又往顾沉舟颈窝里缩了缩，继续睡它的回笼觉。
“吃货加睡神。”云栖月笑着吐槽了一句，顺手拧开了车载音乐，一首轻快的民谣流淌出来，更添了几分旅途的闲适。
开了几个小时后，云栖月把车开进服务区休息。
“饿了没？”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顾沉舟。
“尝尝我娘烙的饼，还有二哥给的海鲜？”
顾沉舟点头，帮着她把东西拿出来。林月娘烙的饼厚实筋道，里面还揉碎了干海苔，带着独特的咸香。就着冰镇过的小青瓜气泡水，吃着鲜甜的龙虾肉，看着服务区里形形色色、南来北往的人和车，别有一番风味。
“这可比在当初（修仙界）风餐露宿、啃那些没味的干粮强多了。”云栖月满足地眯起眼，像只晒太阳的猫儿。
顾沉舟慢条斯理地拆着一只虾钳，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以前，很苦？”
云栖月一愣，随即摆摆手，语气轻松：“嗐，都过去了（几百年），早忘了啥味儿了。还是现在好，有美食，有家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认真剥虾的手，“嗯，还有……同伴。”
顾沉舟眸光微动，没说话，只是将剥好的、完整的一大块虾肉，自然然地放到了她手里的饼上。
云栖月看着那块白嫩嫩的虾肉，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调侃：“哟，顾大少爷服务这么周到？”
“嗯。”顾沉舟面不改色，“怕你开车手不稳。”
云栖月：“……”好吧，你帅你有理。
休息完毕，再次上路。这次换顾沉舟开车，云栖月乐得清闲，抱着阿璃，一边翻看大哥给的资料，一边欣赏风景。
下午时分，他们按照计划，驶离了高速，进入山东省内的一条国道。相比于高速的效率，国道显然更有“人情味”。
路两旁开始出现大片果树林，这个季节，苹果、梨子挂满枝头，沉甸甸的，看着就喜人。不时有拉着满车蔬菜水果的农用三轮车“突突”地超过他们，带着一股鲜活的气息。
“看！那边有个集市！”云栖月眼尖，指着前方不远处路边聚集的人群和摊位。
“去看看？”顾沉舟放缓了车速，询问道。他看得出来，她对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毫无抵抗力。
“必须去啊！”云栖月瞬间来了精神，“体验风土人情，寻找美食灵感！”
车子在路边停好，两人一狐（糖豆依旧在睡）走进了这个临时的乡村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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