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虚空无垠，初遇归墟
“启明”星槎脱离大气层的那一刻，仿佛从一个熟悉的世界，骤然跃入了一片冰冷、死寂、却又无比浩瀚的领域。透过舰体两侧由阵法固化的透明舷窗，向外望去，不再是蓝天白云，而是深邃无边的黑暗幕布，其上点缀着无数或明或暗、仿佛永恒凝固的星辰。脚下那颗熟悉的、蓝绿交织的星球，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缩小，最终化为星海中一颗不起眼的光点。
虚空，并非绝对的虚无。这里充斥着各种稀薄的能量流、冰冷的尘埃、以及无处不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星槎外层的能量护甲自动激发，散发出柔和的暗金光晕，将绝大部分有害射线与低温隔绝在外，但那种与母星彻底割裂的孤寂感，依旧如同潮水般涌上每一位船员的心头。
即便是心志最为坚定的星舟士，在最初面对这无垠黑暗时，也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与渺小。
“保持航向，能量护盾维持稳定，内部生态循环系统检查。”卫霆沉稳的声音通过遍布星槎的传讯法阵响起，驱散了一些不安。他坐镇舰桥指挥室，面前是巨大的、由混沌能量与星图结合形成的导航光幕，光幕上一条清晰的航线，正指向遥远星域边缘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葬星涡”。
夜玄宸并未常驻舰桥，他居于星槎最核心的“混沌殿”中。这里不仅是混沌反应炉所在，也是他修炼与掌控全局的中枢。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至星槎的每一个角落，感知着能量的流动，船员的状态，以及……前方虚空那细微的能量波动。
航行初期，一切顺利。星槎以远超想象的速度在虚空中穿梭，依靠月瑶提供的星图与夜玄宸自身对归墟之力的感应，规避开了一些已知的能量乱流区与小行星带。
墨渊带领的研究团队，则抓紧这难得的机会，开始实地研究虚空环境。他们记录着各种能量读数，分析着宇宙尘埃的成分，甚至尝试捕捉一些稀有的虚空能量粒子。每一次新的发现，都让他们对这片浩瀚的领域多一分敬畏，也对陛下的远见多一分钦佩。
不了和尚则每日在星槎的静室中诵经，以其精纯的佛力，潜移默化地安抚着船员们因远离故土而产生的焦躁与不安。
月瑶则时刻关注着星图与神殿传来的信息，不断修正着航线，并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然而，虚空之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在离开母星领域约三个月后，星槎闯入了一片异常空寂、连星光都显得格外稀疏的星域。根据星图标记，这里曾是一个小型恒星系的所在，但如今，只剩下一些破碎的行星残骸，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寂之意。
“检测到高强度归墟辐射残留！”监测法阵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导航光幕上，代表前方区域的影像变得模糊而扭曲，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纱幔。
“减速，启动最高级别防护！”卫霆立刻下令。
星槎速度骤降，外层能量护甲的光芒变得更加凝实。
夜玄宸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舰桥。他凝视着光幕中那片死寂的星域残骸，右眼的暗金漩涡微微加速旋转。
“这里……是被‘噬渊’彻底吞噬过的区域。”月瑶的声音带着凝重，“看这辐射强度与残留的寂灭意蕴，吞噬此地的‘噬渊’规模不小，且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星槎侧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虚空，猛然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紧接着，一道狭长的、布满獠牙的、完全由精纯寂灭能量构成的灰色巨口，毫无征兆地撕裂虚空，朝着星槎狠狠咬来！
那巨口之后，是一个模糊扭曲、不断变化形态的阴影，散发着与之前西北“噬渊”同源、却更加狡诈与凶戾的气息！
“是游荡的‘虚空猎食者’！”月瑶厉声示警，“它们通常潜伏在归墟辐射区，猎杀任何携带生机的目标！”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星槎庞大的舰体根本来不及完全规避！
“左舷护盾集中！混沌炮准备！”卫霆临危不乱，怒吼着下达命令。
然而，那灰色巨口已然逼近，恐怖的吸力甚至让星槎的护盾都开始扭曲变形！
千钧一发之际——
夜玄宸甚至未曾抬手。他只是淡淡地瞥了那袭来的“虚空猎食者”一眼。
左眼之中，那盘踞的金龙虚影骤然亮起，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第一缕生机的金色眸光，跨越空间，直接照射在那寂灭巨口之上！
“嗤——！”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那足以吞噬星辰残骸的寂灭巨口，在被金色眸光照射到的瞬间，就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天敌，发出了无声的哀嚎，庞大的能量结构瞬间崩溃、瓦解，重新化为了无序的灰色能量，消散在虚空之中！
而那隐藏在后方的阴影，更是如同被灼烧般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遁入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惊惧的余波。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袭击发生到结束，不过一息。
舰桥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陛下这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力量的一眼所震撼。
那可不是什么小角色，那是足以威胁到星槎安全的“虚空猎食者”！竟然被陛下……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卫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骇浪，沉声道：“危机解除，继续航行。”
夜玄宸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向那片死寂的星域残骸，又望向“葬星涡”的方向，那双异瞳之中，没有任何波澜。
“看来，这片星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热闹’。”
初次遭遇，虽以绝对的优势化解，却也给所有船员提了个醒。星海征途，绝非坦途。这里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与未知，而他们唯一的依靠，便是舰首那位深不可测的混沌帝王。
“启明”星槎调整航向，绕开了那片危险的残骸区，继续向着黑暗深处，坚定前行。
远征的序曲，已然奏响。真正的挑战与波澜，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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