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年轮漂泊的泪光,
风里仍浮着你胭脂残香。
若把誓言刻进钱塘江岸,
一江冷月照彻满城汪洋。
在时光树下候你半生长,
尘世笑我谤我白发如霜。
看天边纸鸢逐落日远去,
似夤夜辞别的风灯摇晃。
心若流沙散在车辙旁,
他日你归来必颠沛四方。
若逢秋夜冷雨倦鸟戚戚,
那是花墙下弥留的枯黄。
君栖钱塘东,我居临安北,
君别时褐衣浸红妆,
妾系腰上黄。
罗盘经纬错,
君魂落泉亭,
我魄辗杭城,
君又托生余杭巷。
在时光树下候你半生长,
尘世笑我谤我白发如霜。
看天边纸鸢逐落日远去,
似夤夜辞别的风灯摇晃。
君栖钱塘东,我居临安北,
君别时褐衣浸红妆,
妾系腰上黄。
罗盘经纬错,
君魂落泉亭,
我魄辗杭城,
君又托生余杭巷。
钱塘江的月光,是浸透千年的宣纸。
潮汐涨落间,褐衣与红妆的魂灵在墨痕里重生。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被时空辜负的深情
每座古城都睡着未亡人。
杭州的骨骼里,嵌着半块未化的胭脂。当你在白塔公园抚摸宋砖的刻痕,在河坊街转角遇见一缕似曾相识的香,或于中秋夜凝视倒灌的银涛时——可曾听见绢帛撕裂的细响?那是八百年前离魂的遗韵,是罗盘崩裂时溅落的年轮泪光。
这部小说始于一句谶语。
某年冷月当空,我于江畔拾得残破丝绦,上有褪色血字:“君栖钱塘东,我居临安北”。自此梦魇如潮,总见银杏树下白发女子放纸鸢,线端系着风灯飘向民国雨夜。考古队的友人笑我癔症,直到我们在南宋层掘出焦黑罗盘残件,经纬线扭曲如泪痕。
于是明白,有些誓言刻进江岸,便成了大地的掌纹。
当沈砚的血浸透泉亭土,当苏璎的《离魂书》封入清波墙,当周砚安接住坠楼烈女抛出的血缎——他们的魂魄便化作钱塘的潮信,在明代的经筒、清代的盐舟、民国的风灯里,拍打时间的堤岸。每一次托生余杭巷,都是罗盘崩坏的余震;每一声“尘世笑我谤我”,皆成历史罅隙间的回声。
书页是收容离魂的棺椁。
您将触摸到:南宋的刀刻誓痕在月光下渗血,明代的焦丝绦于火盆绽出金纹,民国血缎裹着弹孔沉入江泥。这些“纸上离魂”的残章,终在2025年的地铁工地、实验室数据库、民俗档案馆汇聚成劫——当现代江枫与苏棠拾起碎片时,整座杭城将化作汪洋倒悬的墨池。
此刻合卷,或闻潮声。
那并非错觉。是德佑元年的箭镞击碎月光,是弘治年间的风灯坠入渔网,是瑞云祥顶楼烈女纵身时震落的瓦当。请侧耳细听:
一潮哭褐衣浸透红妆,
一潮泣罗盘错写三生,
一潮啸纸鸢焚作星火,
最末一潮——是无数轮回的魂魄在时光树下齐诵:
“若把誓言刻进钱塘江岸,
一江冷月照彻满城汪洋。”
此潮声不息,离魂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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