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就那么傻愣愣地瞅着那个背影。
心里直犯嘀咕:这叫什么事儿?他不是说要十年吗?怎么这就出来了?难道他骗了我?还是说,又出了什么新变故?
等走到那背影跟前,那种梦游似的疑惑一下子变成了带着沮丧的愤怒,还混着满肚子的不解。
因为那根本不是人,是尊石像。
我点了支烟,打量着这尊没雕完的石像。
石像各部分的精细度差得远,脸雕得最用心,看样子是打算最先完工的。
但这些都不是我最在意的,我盯着的是石像的表情。
我发现,这张脸是哭着的。
往后退了几步,看得更清了,心里头一阵发毛——整个石像的姿态太让人震惊了:小哥坐在石头上,低着头,正在哭。
……
我在那身冲锋衣的内袋里摸到个用防水袋包着的纸团。拿出来一看,上面是串德文,后面跟着一串数字:0。
我立马让伙计下山,找懂德文的人翻译。
翻译结果出来后,我才知道上面写的是:
小哥给他的那个古老盒子,他已经打开了,弄懂了其中的意思,也推演了小哥跟他说的整个世界的变化过程。他说,小哥担心的局面,恐怕已经开始了。
他为自己以前说的话道歉,希望小哥能联系上族人。
这不是他们这代人能解决的问题,他会尽力劝朋友,把真正的希望留到十年后的未来,只盼小哥到时候还能记得他们。
盒子打开后,排列出的0,应该是最后一组了。
他说他们时间不多了,急着想见小哥,或者小哥的同僚。要是小哥看到这张纸,往他们以前的地址写封信,他立马就赶过来。还说不管谁看到这张纸,都请放回原处,他们想把这信息传到一个很重要的人手里。
奇怪的是,没署名,署名的地方画了个用德国字母组成的奇怪徽章。】
“大天真,这档子事跟你早前念叨的那些,是不是能对上茬?”胖子往关根这边探了探身子,脸上那点吊儿郎当的笑意收了收,眼神里带着点较真,显然是等着一个准话。
关根指尖在扶手边缘轻轻蹭了蹭,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沉:“能对上。”他抬眼扫了屏幕上那串数字,又补充了句,“这里头说的盒子,就是那龙纹石盒。”
“那这石盒里到底藏了什么邪乎东西?”吴峫追问,眼睛还盯着屏幕里那个被积雪围着的石像,眉头拧得有点紧。
“是个婴儿,被喂了尸蟞丹药的婴儿。”关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抠着,像是在捋顺那些缠成一团的往事,“传说周穆王从西王母那儿搞到了长生的法子,他临死前把刚生下来的婴儿喂了尸蟞丸,装进陨玉做的龙纹石盒里,连人带盒跟自己一块儿裹进了玉俑。石盒里有计时的机关,原打算三千年后打开,到时候周穆王就能借着那婴儿的变化活过来,后人也能顺着这线索找到他的墓。”
他顿了顿,指尖的动作停了,语气里添了点复杂:“后来这盒子落到了张家手里。清末那会儿张家内乱,败落得厉害,掌权的人打开盒子,发现里头的婴儿早就死了。为了撑着‘长生’那点念想,他们把刚出生的张起灵,当成了石盒里出来的‘圣婴’。”
说到这儿,他喉结动了动,声音里带着点涩:“这事儿后来被汪家捅破了,张家那层窗户纸一破,就彻底散了。”
吴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屏幕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那……这里头说的胖子,到底咋了?”
这话一出口,关根像是被人猛地按了一下,整个人僵在椅子上,眼神都有点发直。扶手上被他抠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印子。
他怎么回答?
难道直愣愣地说,胖子后来在巴乃遇上了个叫云彩的姑娘,那姑娘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可最后没了?
他怎么说得出口?
现在坐在旁边的胖子,怕是之前还在巴乃见着云彩,正琢磨着怎么逗那姑娘笑,心里头还揣着点新鲜热乎的念想,哪知道前头等着他的是那么一剜心的疼。
这时候把后事说出来,不是往胖子心上捅刀子吗?
关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湿棉花,半天没发出声音。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胖子正拿着个橘子剥皮,手指动作麻利,嘴里还哼着段不成调的小曲,那模样,哪有后来蹲在巴乃湖边,对着一汪水发一下午呆,嘴里念叨着“云彩这丫头,咋就这么傻”的半分影子。
“问这干什么?”关根猛地偏过头,避开吴峫的视线,声音有点哑,还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随意,“里头就随口提了句,能有什么大事。胖爷我还不知道?他那心大得能装下俩西湖,什么坎儿过不去。”
“可你刚才那反应……”吴峫还想追问,却被胖子抬手打断了。
“嗨,甭管我,”胖子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嚼得滋滋响,含糊不清地说,“胖爷我福大命大,就算有坎儿,也能给它踹平了。倒是这石像,雕的也太邪门了,小哥啥时候掉过眼泪?这雕石像的主儿,怕不是瞎编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往屏幕上瞥的那一眼,眼神里的轻松劲儿没了,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
关根没接话,只是重新把目光投回屏幕。画面里的“绿色家园”驴友团正往饭堂走,阳光透过天井的积雪,晃得人眼睛有点疼。他心里清楚,有些事现在不能说,也不该说。
就像胖子后来在巴乃经历的那些疼,总得他自己走一遭才算数。旁人提前说再多,除了让他空添焦虑,啥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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