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杀青宴后，主演们意犹未尽，又转战私人会所继续聚会。
沈清芝原本是不想去的，想借口回家补大学作业，但听说苏见微要谈别的工作要缺席，就立刻有了兴趣。
沈清芝一进门，目光就撞上了坐在柏星希旁边的靳寒烨。只一瞬，那些关于“五次赔偿”的荒唐记忆便汹涌而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立刻垂下眼，不动声色地与身旁的演员换了位置，将自己藏进背对他的角落。
人虽背过去了，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却仿佛化作了实体，如芒在背，让她坐立难安。
今天就见到靳寒烨了，他会趁机就提出要履行一次约定吗？
千万不要，她还想聚会完直接回家睡觉的。她当初是为了和他斩断关系才那么羞辱他说他不行。
他口口声声说让她教学，谁知道会怎么报复她，万一他太过分，她明天残废怎么办？
越想，她举杯的手就越抖。
酒过三巡，有人高声提议：“干喝多没意思，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行啊，来啊！”众人纷纷应和。
酒瓶在桌面中央旋转，几圈后，瓶口不偏不倚，对准了柏星希。
立刻有人举手发问：“柏老师，初吻对象是谁？”
沈清芝下意识地“嘘”了一声，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熟稔插话道：“诶，这个问题简直浪费机会嘛。柏老师的初吻对象，大家不是众所周知吗？就是他出道曲《燃烬》的mV女主角莉莉安啊。”
当初她和柏星希热恋时，听他坦白初吻已献给了mV拍摄女演员，她表面大度地说“没什么，你没了我也没了，很公平”，实则她醋意翻涌，深夜不睡在狂看mV的接吻画面，然后狂搜那位女演员的所有信息。
“不是啦，邢老师，”提问者笑着纠正，“人家问的是真实的初吻对象，不是荧幕初吻。”
沈清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找补：“我的错，冒昧了。我想着柏老师出道早，估计那就是他初吻了嘛。对吧，柏老师？我猜的没错吧？”
柏星希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却抛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不对。不是她。我的初吻对象，是我学生时代的女朋友。”
沈清芝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愣住了。
立刻有人八卦地追问：“哇哦！柏老师读书的时候就有谈恋爱啊？是谁啊，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柏星希狡黠地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这个问题，可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哎呀，哪有这样遮遮掩掩的，反正柏老师读书时候的女友我们也不知道谁，你就说出名字嘛。”
在众人起哄的间隙，他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怀念，轻声吐露了那个名字：
“她叫……沈清芝。”
“咳……”沈清芝被酒液呛得轻咳一声，心头巨震。怎么会是她的名字？他当年明明信誓旦旦地说初吻是mV女演员！
而另一边，靳寒烨在听到“沈清芝”三个字的瞬间，脑海中“嗡”的一声，如同惊雷炸响。谢临渊的话在耳边回荡：“以前的你爱着沈清芝……”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柏星希，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探寻。
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和柏星希是彼此的初恋？还是彼此的初吻对象？
柏星希被他如此剧烈的反应弄得一怔，疑惑道：“靳保镖，你……这是什么反应？”
靳寒烨胸膛微微起伏，他强行压下心头的巨震，深吸一口气，声音因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说出名字。大明星还是要注意下隐私啦”
其他人说：“哎呦，我们都是演员啦，我们大家都保证今天听到的都别传出去，别给小料乱写报道哦。”
后酒瓶再次转动，这一次，瓶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沈清芝。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看好戏的起哄声。“邢老师，刚才你可是说柏老师的问题太小儿科，轮到你自己，可不能赖皮啊！”
“就是就是，得来点有料的！邢老师，你的初夜对象是谁？”
问题如同淬了冰的针，瞬间刺入沈清芝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那个纠缠她的黑影，那段被强制过、充满屈辱的买卖关系，猛地攫住了她。她浓密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迅速垂落，掩去所有情绪，只留下一个紧绷的侧影。
“我拒绝回答。”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女演员特有的、不容置喙的矜持与疏离，“我喝酒。”
话音刚落，她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快得几乎没有间隙，仿佛那灼辣的液体能冲刷掉某些不请自来的画面。
“好啦好啦，别为难邢老师了，”有人出来打圆场，“女演员就换个正常点的问题。”
“行，那邢老师，在场的演员里——过去或者现在，有没有让你心动或者喜欢过的？”
沈清芝几乎是下意识地，眼睫微抬，目光快速而轻悄地掠过了柏星希的方向，随即像是被烫到般立刻收回，一抹绯色不受控制地爬上耳根。她低下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承认：“……是有的。”
这一眼，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靳寒烨心底漾开了危险的涟漪。他握着杯壁的指节悄然收紧，眸色沉郁。她看柏星希是什么意思？她心动过的，难道就是他？
“哈哈哈，”旁人立刻捕捉到这一细节，起哄道，“邢老师你看柏老师干嘛？难道你心动的就是柏老师？”
沈清芝迅速戴上社交面具，狡黠地插科打诨：“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哦！这已经是下一个问题了，除非瓶子还能转到我，不然我可不说。”
游戏继续，后续转到男二号的问题尺度更大，直接追问细节。沈清芝却已听不进去，喧嚣仿佛隔着一层玻璃，她感到一阵疲惫袭来，正有些出神，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是傅廷砚：杀青快乐。聚会结束了吗？需要接你回家吗？
这行字带来一丝现实的暖意。她回复：不用啦廷砚，大家还在玩，我自己回去就好。
傅廷砚回：好，那明天见面，为你庆祝。
沈清芝敲字：嗯，明天见。
刚回完信息，酒瓶仿佛被命运操控，竟然再次转向了柏星希。还没等别人开口，心中憋着一股无名郁闷的沈清芝抢先拿过话筒：
“我来问！柏老师，请继续上一个问题——你和你的初吻对象，那次接吻，具体是怎么发生的？”
靳寒烨望着邢芝芝如此激动的样子，脸上浮现了冷笑。
柏星希无奈地笑了笑，仿佛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我就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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