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偏西,苏家腌菜铺门口的队伍就没断过。竹编的摊子上,腌好的雪里蕻、酸豆角码得整整齐齐,旁边的小陶盆里,卤鸡爪泛着红润油光,卤鸡蛋裹着琥珀色的卤汁,浓郁的香气在晚风里飘出老远,引得路过的人频频驻足。
“苏姑娘,给我称三斤鸡爪,再拿二十个卤鸡蛋!”街口杂货铺的刘老板挤到前排,嗓门洪亮,“我家小子昨天吃了,今天吵着还要,这卤味比城里的还地道!”
“好嘞刘老板,您稍等!”苏念桃麻利地拿起秤,秤砣一滑,精准地称出三斤鸡爪,又从盆里捡了二十个饱满的卤鸡蛋,用油纸包好,“您拿好,一共是四块钱——三斤鸡爪三块,二十个鸡蛋一块。”
刘老板递过钱,笑着说:“值!以后我天天来给你捧场!”
苏母在一旁帮着装腌菜,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却笑得合不拢嘴:“多亏了大家照顾,咱们这卤味才卖得这么好。”
张桂英和李春花也没闲着,张桂英负责给腌菜装坛、封口,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不少,再也没出现过撒盐不均的情况;李春花依旧负责摘菜、洗菜,只是手上动作快了些,眼神却时不时往灶房和柴房的方向瞟,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自从卤味上线,铺子里的生意就更火爆了。原本中午过后就该清闲些,现在却要忙到傍晚,甚至有时候月亮都升起来了,还有顾客找上门。苏念桃和苏母常常忙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天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下,铺门口还有最后几位顾客在挑选。苏念桃正低头给一位大婶找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陆沉渊。
他刚从修车铺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机油味,蓝色的工装褂子袖口卷着,露出结实的小臂,额头上也沾着些灰尘,显然是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收拾。
“我来晚了。”陆沉渊走到她身边,声音温和,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和沾着卤汁的手指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剩下的活我来做,你歇会儿。”
不等苏念桃说话,他就接过她手里的秤,对着最后那位大婶笑着说:“大婶,您要的酸豆角和鸡爪,我给您称好,保证足斤足两。”
他做事沉稳麻利,称菜、打包、收钱,动作一气呵成,比苏念桃还要熟练几分。苏念桃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自从卤味推出后,陆沉渊每天修完车,不管多晚都会过来帮忙,要么招呼顾客,要么帮忙收摊,从没有一句怨言。
“沉渊,你不用每天都过来的,修车铺那边也够忙的。”苏念桃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快擦擦汗。”
陆沉渊接过帕子擦了擦脸,笑了笑:“不忙,收尾的活都交给徒弟了。你和阿姨在这里忙到这么晚,我不放心。”
说话间,最后一位顾客走了,铺子里终于清静下来。苏母看着陆沉渊,越看越满意:“沉渊啊,真是辛苦你了,天天过来帮忙,耽误你休息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念桃忙,我过来搭把手是应该的。”陆沉渊说着,就开始收拾摊子,把剩下的腌菜和卤料都搬进屋里,又拿起扫帚清扫地上的菜叶和杂物。
苏念桃也跟着忙活,把桌子擦干净,把秤和工具归置好。苏母则转身进了灶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两碗热乎的面条,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撒着葱花:“你们快吃,特意给你们留的,还热着呢。”
“谢谢阿姨。”陆沉渊接过碗,又把其中一碗递给苏念桃,“你先吃,我把外面的货架收进来。”
铺子里的货架都是简单的木架子,用来摆放腌菜坛子和卤味盆,晚上收摊时要搬到屋里,不然放在外面不安全。之前都是苏念桃和苏母一起抬,木架子沉,两人每次都要费好大劲。
陆沉渊搬起一个货架,脚步稳当,毫不费力。苏念桃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他也是这样默默帮忙搬货架,当时就念叨了一句“这架子太沉,晚上放在外面也不防盗”,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里。
吃完晚饭,陆沉渊没有立刻走,而是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几块木板和一些铁件、插销,走到院子的角落里,拿起锤子和锯子,开始忙活起来。
“沉渊,你这是做什么?”苏念桃好奇地走过去。
“给你做个防盗货架。”陆沉渊一边测量木板的尺寸,一边说,“之前的货架太简陋,晚上搬进来麻烦,放在外面又怕丢东西。我做个带插销的,晚上把腌菜和卤料放在里面锁上,就不用来回搬了,也安全。”
他的手艺是跟着修车铺的师傅学的,不仅会修车,木工活也做得不错。只见他拿着锯子,精准地把木板锯成合适的长度,又用钉子把木板拼接起来,动作熟练,神情专注。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也只是随意用手背擦了擦。
苏念桃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陆沉渊心思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贴心,连货架防盗的事都替她考虑到了。
“你歇会儿吧,别累着。”苏念桃递给他一杯温水,“货架不急着做,明天再弄也一样。”
“没事,很快就好。”陆沉渊接过水喝了一口,又继续忙活,“早点做好,你们晚上就能少累点。”
苏母也出来看了一眼,笑着对苏念桃说:“沉渊这孩子,就是实在,对你有心了。”
苏念桃脸颊微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偶尔帮他递个钉子或工具。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锤子敲击木板的“笃笃”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温馨而安宁。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一个崭新的货架就做好了。货架是双层的,用料扎实,侧面装了一个结实的插销,锁上之后,外面的人根本打不开。
“你试试,看看合不合用。”陆沉渊把货架搬到屋门口,对苏念桃说。
苏念桃走过去,试着把腌菜坛子放在上面,大小正合适,插销也很灵活,一插一拔都很顺畅。“太好用了!沉渊,谢谢你!”她高兴地说,“有了这个货架,我们晚上收摊就轻松多了。”
“好用就好。”陆沉渊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以后晚上把贵重的食材和卤料都放在里面锁好,就不用怕有人惦记了。”
收拾完所有的活,已经是深夜了。街灯依旧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沉渊送苏念桃和苏母回家,苏母住的地方离铺子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路上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苏念桃走在陆沉渊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和皂角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很安心。
“沉渊,你每天这样来回跑,真的不累吗?”苏念桃轻声问。
“不累。”陆沉渊侧过头看她,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只要能帮到你,就不觉得累。”
苏念桃心里一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和娘能应付过来。”
“我知道你们能应付,但我想让你们轻松点。”陆沉渊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认真地说,“念桃,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辛苦,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的话很朴实,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苏念桃的全身。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盛满了对她的疼惜和珍视,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那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嗯,一起努力。”陆沉渊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因为常年干活,指腹有些粗糙,却带着温暖的温度。陆沉渊的手很有力,紧紧地握着她,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手牵着手,没有太多的话语,却有着说不尽的温情。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回到家,苏母让陆沉渊赶紧回去休息,陆沉渊又叮嘱了苏念桃几句“晚上锁好门”“别熬夜”,才转身离开。
苏念桃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里满是甜蜜和踏实。有陆沉渊在身边,再辛苦的日子,也觉得有了盼头。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一个身影悄悄躲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正是李春花。
她今天借口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铺子,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个弯,又悄悄折了回来。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卤味的秘方,总觉得苏念桃和陆沉渊之间藏着什么秘密,想趁晚上人少,再去柴房附近看看。
没想到,却看到了陆沉渊来帮忙,还看到他和苏念桃手牵手走在路灯下的样子。李春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嫉妒,也有不甘。她觉得苏念桃运气好,不仅有灵泉水这样的宝贝,还能找到陆沉渊这样体贴能干的男人,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干苦力,挣那点辛苦钱。
更让她在意的是,陆沉渊特意做了防盗货架,还叮嘱苏念桃锁好门,显然是在防备什么。难道铺子里真的藏着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那个柴房里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春花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秘密,只要知道了苏念桃卤味和腌菜好吃的关键,她以后也能自己开铺子,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也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苏念桃和苏母来到铺子里,刚打开门,就看到陆沉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笑着说:“我来把货架再加固一下,把插销弄得更结实点。”
“沉渊,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苏念桃又惊又喜,“你昨天不是忙到很晚吗?”
“早点过来把活做好,不耽误你们做生意。”陆沉渊走进院子,就开始摆弄货架,用锤子把松动的钉子敲紧,又给插销上了点油,让它开关更顺畅。
张桂英和李春花也陆续到了,看到陆沉渊,张桂英笑着打招呼:“陆师傅,又来帮忙啊?你对苏姑娘可真好。”
陆沉渊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手里的活。李春花则低着头,走到一边开始摘菜,只是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陆沉渊和那个新做的防盗货架,心里盘算着什么。
白天的生意依旧火爆,陆沉渊忙完货架的活,就留下来帮忙招呼顾客。有他在,苏念桃轻松了不少,偶尔能歇口气,喝口水。
中午的时候,苏母做了午饭,留陆沉渊一起吃。吃饭的时候,陆沉渊忽然说:“念桃,最近铺子里生意好,晚上营业到那么晚,你和阿姨一个人都要小心。我看可以在铺子里装个小窗户,晚上把门锁好,从窗户里递东西,这样更安全。”
“装窗户?会不会太麻烦了?”苏念桃说。
“不麻烦,我来弄就行。”陆沉渊说,“用不了多久,装好了你们也能更安心。”
苏母连忙说:“沉渊,这怎么好意思,总麻烦你。”
“阿姨,您别客气,都是应该的。”陆沉渊笑着说。
李春花坐在一旁,默默地吃饭,耳朵却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陆沉渊这么费心费力地给铺子做防盗措施,更让她确定,铺子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大概率就在那间锁着的柴房里。
下午,铺子里的顾客稍微少了些,苏念桃趁着空闲,准备去柴房舀点灵泉水,晚上卤味要用。她刚拿起钥匙,就看到李春花站起身,说:“苏姑娘,我去院子里倒点水。”
苏念桃没多想,点了点头。可等她从柴房出来,却看到李春花正站在不远处,假装整理菜筐,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她手里的陶罐,似乎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念桃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把陶罐藏在身后,走进了灶房。她知道,李春花的疑心越来越重了,必须更加小心,不能让她发现任何破绽。
傍晚的时候,陆沉渊又来了,帮着收摊、打扫卫生。苏念桃给他留了热饭,两人一起在铺子里吃完晚饭,陆沉渊才开始动手装窗户。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木板、玻璃和工具,在铺子的墙上量好尺寸,用锯子锯出一个方形的口子,然后把玻璃镶嵌进去,再用木条固定好,最后装上一个小窗户,带插销的那种。
等窗户装好,天已经完全黑了。街灯亮起,陆沉渊关上铺子的大门,把窗户打开,笑着说:“这样以后晚上有人来买东西,就不用开门了,从窗户里递出去就行,安全又方便。”
苏念桃看着那个崭新的小窗户,又看了看陆沉渊满是灰尘的手,心里感动不已:“沉渊,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跟我客气什么。”陆沉渊看着她,眼神温柔,“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在铺子里检查了一遍,确认门窗都锁好,货架也锁好了,才一起离开。
走在路灯下,苏念桃忍不住问:“沉渊,你是不是觉得,铺子里有什么危险?”
陆沉渊沉默了一下,说:“不是觉得有危险,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铺子里生意好,难免会有人眼红,多做点防备,总是好的。”他顿了顿,又说,“尤其是你这铺子里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更要好好保护。”
他没有明说,但苏念桃知道,他指的是灵泉水。陆沉渊虽然不知道灵泉水的具体来历,却也知道这是她生意的关键,所以才这么费心费力地做防盗措施。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更小心的。”苏念桃说。
两人并肩走着,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温馨而安宁。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盯着这间小小的腌菜铺,一场潜在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李春花躲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看着陆沉渊和苏念桃并肩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铺子里那个新装的小窗户和防盗货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今晚,她就要弄清楚柴房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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