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河在天津大直沽缓缓流淌,马佩华已在此驻足整整三十个春秋。时光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也悄然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曾经,年少的他怀揣着热血与憧憬,坚信唯有投身军旅,方能出人头地,摆脱被人欺压的命运。然而,当他在这片土地上成家立业,看着两个儿子 —— 长子马凤仪、次子马友仪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时,内心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他逐渐明白,当兵的人在时代的浪潮中,往往身不由己,如同被握在他人手中的枪。而真正能让一个人拥有立足于世的底气,是那蕴含无穷力量的文化知识。从此,他将满心期许寄托在儿子身上,一心盼望他们能在知识的殿堂里遨游,成长为有学识、有见地的人。
马凤仪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自小,他便在书桌前埋下头,与书为伴,以笔为友。寒来暑往,十几个春秋的勤奋苦读,终于换来丰硕成果。他凭借优异成绩,成功考入北京工学院应化系,与吴兴平、陈大海、张荣亮三位同学成为同一屋檐下的伙伴,开启了崭新的求学之旅。
开学的钟声敲响,第一堂课的铃声仿佛带着神秘的召唤。当马凤仪踏入教室,目光被站在讲台上的陈智仁教授吸引。陈教授身形挺拔,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稳而深邃。他微微抬起手,将眼镜向上轻轻一推,那严肃又和蔼的眼神如同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光,缓缓扫过整个教室,像是在与每位同学进行无声的交流。随后,他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写下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熵与世界末日”。这极具冲击力的标题,瞬间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教室里弥漫起一股好奇又紧张的氛围。
“同学们,你们之前是否知道这个熵是什么意思?” 陈教授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教室里回荡。同学们纷纷摇头,脸上写满疑惑与期待。陈教授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开始了深入浅出的讲解:“我们要学热力学,必须明白这个熵是什么意思,它是热力学的核心思想,熵增原理更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精髓所在。但它的奇妙与令人恐惧之处,远远超出热力学的范畴,甚至延伸到社会学的领域,关乎人类的生存问题。有人大胆预言,熵增的最终结果,将是世界末日的降临。”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教室里掀起轩然大波。同学们立刻骚动起来,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一双双不解的眼睛紧紧盯着陈教授,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盘旋:这个 “熵” 究竟有着怎样神奇的力量?它真的能与世界末日产生联系吗?熵增真的会将人类推向毁灭的深渊吗?随着同学们的思绪陷入混乱,教室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大家的心情愈发惴惴不安,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陈教授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态,继续有条不紊地讲解:“熵是什么意思那?熵是化学及热力学中不能做功的能量。它就像一个无形的标尺,也被用于计算一个系统的失序现象和不确定程度,在社会学领域,它被用来衡量人类社会的混乱程度。甚至有人悲观地认为,这个定律预示着人种将从坏变得更坏,最终走向灭绝。也正因如此,热力学第二定律在社会上的声誉可不太好。”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专注的脸庞,接着说:“人的生活和生产,要不断消耗能量,能量转换时,大部分转换成预先设定状态。但是总有一部分转换成不能被人利用的新状态,这部分能量就是熵。由于状态不同,所以不能利用,熵就成为不能利用的能量。转换能量越多,熵增越多,当宇宙间可用能量全部转换为熵这种不能利用的能量时,人类的世界末日就到了。”
随着陈教授绘声绘色的讲述,同学们的情绪也随之起伏不定。他们时而眉头紧锁,满脸紧张;时而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时而托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思索,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未知与奥秘的知识迷宫。
“还有人要用这个原理否定科学技术进步和工业革命的成果,” 陈教授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深沉:”他们认为人类社会科学技术进步的速度越快,消耗的能量越多,熵增速度就越快,世界末日就会加速到来。大家觉得这种说法是否有道理?” 陈教授的提问如同一颗石子,再次在同学们平静的思绪中激起层层涟漪。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迷茫。大家既觉得这种说法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道理,又隐隐觉得与自己以往所接受的观念相悖逆,一时之间,竟无人能给出答案。
陈教授见同学们都沉默不语,轻轻走下讲台,步伐缓慢而稳健,径直走到马凤仪的跟前。他俯下身,目光温和地看着马凤仪,轻声问道:“马凤仪,你是否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死?” 马凤仪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声音坚定地回答:“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读书?” 陈教授紧接着追问。马凤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陈教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又缓缓走回讲台,站定后,他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一个人的生命,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短暂的一瞬,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事实。然而,即便生命如此短暂,我们依然要奋力拼搏,让自己的人生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大家相聚于此,研究热力学,钻研应用化学,这些都是科学技术的范畴,也是工业革命的延续。如果我们都因害怕科学技术进步和工业革命会加速人类的灭亡、加速世界末日的到来,就认定它们对人类有害,那我站在这里讲课还有什么意义?你们满怀期待来听这课又有什么意义?当然,我承认刚才所说的观点有其科学依据,但人类绝不能因此就停下探索科学技术的脚步,更不能否定工业革命所带来的巨大成果。人类历史,或许终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无论是因为熵增,还是其他未知的原因,也不论那一天何时到来。只要人类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应当活得精彩,我们追求的应该是生存的质量,而非生命的长度。”
陈教授的这堂课,如同一场思想风暴,先用震撼人心的言论 “恐吓” 着同学们的心灵,又以充满哲理的感慨引发大家对人生的思考。明明是热力学课程,却大半时间都在讲社会学的内容。直到第二次上课,才真正进入热力学的正题。然而,也正因如此,同学们对 “熵” 这个原本陌生的概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他们迫不及待想要从热力学的专业角度出发,去探寻熵增原理究竟是如何从严谨的科学领域,悄然 “拐进” 复杂的社会学 “巷子” 。同学们并不知道,正是熵增原理带来的启发,让陈教授对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意识到,从熵增的角度来看,能满足人类需求的能源并非无穷无尽,而人类对物质的欲望却是永无止境。由此,那种认为凭借科学技术提升生产力,便能生产出足够的物质财富以实现人类 “各取所需” 的想法,不过是难以企及的空想,共产主义的实现似乎也因此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熵增原理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揭示了科学技术的双面性。科学技术在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带来了诸多危害。有毒的化学物品在食品行业肆意泛滥,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人类的健康,无异于慢性自杀;核武器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研制和生产,更是悬在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有不慎,可能导致人类提前走向灭绝。这些深刻的思考,引领着陈教授踏上了深入研究马克思理论的道路,并且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他在社会学领域的探索也愈发深入,从化学的热力学逐渐走进社会学那深邃而神秘的 “巷子” 深处。
在陈教授独特的教学方式引导下,一个学期的学习时光悄然流逝,同学们在知识的滋养下茁壮成长,学习成绩十分优异。此时,大家才恍然大悟,陈教授最初将热力学与社会学相结合的教学方式,不仅让他们领悟了许多珍贵的人生哲理,更为后续深入学习热力学知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意义深远而重大。
当第二学期的暖阳再次洒进教室,应用化学的课程依然由陈教授执掌教鞭。上课铃刚一响起,他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教室,那熟悉的身影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场。只见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写下 “火与毒” 三个大字,字迹如同镌刻在黑板上,苍劲有力,透着一股严肃与警示的意味。写完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视着讲台下的同学们,沉稳而有力地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开启应用化学的学习之旅。但在正式踏入这门学科之前,我必须先和大家聊聊‘火与毒’。在应用化学的化学试验与化工生产的漫漫征途上,‘火’与‘毒’如影随形,它们既是推动化学反应的关键力量,也是潜藏着巨大危险的‘恶魔’,关乎每次生产操作的安全,维系着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安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随后的一节课时间里,陈教授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探险家,向同学们将 “火与毒” 在应用化学领域的重重危险娓娓道来。他神情凝重,语气恳切:“同学们,我绝不希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你们在‘火’的灼烧与‘毒’的侵蚀中,用惨痛的教训来认识学化学所要承担的风险。那是以生命为代价的试验,这样的恶果太过沉重,我们承受不起。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将这些潜在的危害深深刻入脑海,时刻保持警惕,学会如何在与‘火’和‘毒’的‘共舞’中,巧妙地避开危险的漩涡。”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知识的严谨传授,又饱含对学生们深深的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种子,播撒在同学们的心中。
直到第二节课,陈教授才开始讲解化学实验。他仿佛化身成一位魅力非凡的导游,带着同学们走进化学实验的奇妙世界。从最基础的实验常识,到每一个复杂的操作步骤,他都讲得绘声绘色、妙趣横生。他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神采飞扬,讲述时生动有趣的话语如同一股股清泉,流淌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那富有感染力的讲解,如同磁铁一般,将同学们的心紧紧吸引,大家原本面对未知实验的茫然与不安,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化学实验满满的好奇与期待。
在进行了几次理论知识的讲解后,终于迎来了亲自动手做实验的时刻。马凤仪满怀期待地领来各种精密仪器、实用器具以及五颜六色的溶液,站在实验室的实验台前,宛如一位即将踏上征程的战士。他深吸一口气,按照陈智仁教授所传授的化学分析方法,有条不紊地开始操作。溶解、加热、稀释、中和、过滤…… 每个步骤他都做得细致入微,专注地对未知溶液进行化学分析,试图分辨出其中所含的各种无机元素。
就在马凤仪全神贯注于化学实验时,陈智仁教授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打扰到正在实验的学生。陈教授俯下身,目光紧紧盯着马凤仪的每个分析动作,眼神中透着严谨与专注。感受到陈教授的注视,马凤仪心中不禁有些拘谨,原本流畅的动作也变得微微僵硬起来。当看到陈教授脸上渐渐露出那一丝满意的笑容时,马凤仪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随后,陈教授轻轻点头,又缓缓走向其他同学,继续观察指导。
得到教授的认可,马凤仪的心里踏实许多。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进行实验操作,一边仔细观察实验过程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并认真做好记录。实验结束后,他又精心撰写实验报告,将自己的实验过程、观察到的现象以及得出的结论详细记录下来。
陈教授看过马凤仪的实验报告,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教授的赞扬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马凤仪的心,也让他对化学分析这一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一刻,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热情之火,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未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卓有成效的化学工程师。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马凤仪偶然得知,原来陈教授的祖籍也是顺宁人,这个发现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一种浓浓的老乡情谊在彼此心中油然而生。在之后的学习生涯中,马凤仪与陈教授的关系愈发亲密。每逢星期天,他都会前往陈教授家中拜访。在那里,他了解到陈教授有个儿子叫陈永犀,只是陈永犀因工作繁忙,很少回家。在与教授相处的时光里,马凤仪不仅虚心向教授请教化学知识,还主动帮助教授做些家务活。寒来暑往,几年的时间悄然过去,马凤仪不仅在化学知识的海洋中收获颇丰,更与陈智仁教授结下了深厚无比的情谊。后来他还得知,陈教授不仅在化学领域造诣颇深,对马克思的理论也有极为深刻的研究,这让马凤仪对教授更是钦佩不已。
时光流转,三年级的专业课程拉开帷幕,相较之前的学习,这些课程更加侧重工艺研究。在实验室内,马凤仪仿佛置身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当他亲手酿造出晶莹剔透的葡萄酒,看着那如红宝石般的液体在容器中缓缓流转;当他成功制成洁白的肥皂,感受那细腻的质地;那一刻,心中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当属他的毕业论文 —— 以植物蛋白制取味精。他将大豆经过一系列复杂而精细的化学处理,在漫长的等待与精心的操作后,终于在结晶瓶里出现了一粒粒如珍珠洁白的味精。那一刻,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内心充满了自豪,仿佛自己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使命。
从实验室回到宿舍,马凤仪难掩心中的兴奋。他两脚自然直立,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自我优越感。看着同宿舍的另外三个同学,他知道,大家此刻的心情一定和他一样,沉浸在实验成功的喜悦中。这时,来自宁河的吴兴平同学满面春风地提议道:“明天是星期日,咱们骑车到颐和园和香山去玩吧。” 马凤仪毫不犹豫表示赞同,只是自己没有自行车,便向其他同学借了一辆。陈大海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借不到自行车,就不去了。” 热心的吴兴平二话不说,跑出去转了一圈,真的给陈大海借回一辆车来。陈大海见状,脸涨得通红,尴尬地挠挠头说:“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借不到车,我是根本不会骑自行车。” 吴兴平听后,没有丝毫埋怨,又默默地把借来的自行车送了回去。第二天,只有吴兴平、马凤仪和张荣亮三人踏上了前往颐和园和香山的欢乐之旅。
当他们游玩归来,看到陈大海依然在实验室里专注地做着实验。陈大海对学习的认真劲儿,大家都看在眼里。功夫不负有心人,多年后,他凭借着这份执着与努力,成为铁路建设方面的化学专家。
三年的大学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马凤仪这个宿舍的四个同学,一同踏上了前往塘沽永利碱厂的实习之路。那里的老工人们,在岁月的磨砺下,脸上布满沧桑。他们每日辛勤劳作,工作繁重又劳累,生活条件十分贫苦。马凤仪四人被安排住在工人生活区,一间狭小破旧的工棚便是他们的栖身之所。十几平米的空间里,摆放着四张简陋的木板床,还有一个又小又破的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格外冷清与简陋。
每天下班时分,他们都会看到厂子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起初大家都满心疑惑,不知缘由。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工人下班出厂时,都要接受挨个搜腰包的检查,为的是防止有人私自拿走厂里的东西。这一幕,让马凤仪他们深深感受到工人们生活的不易与无奈。
在实习期间,马凤仪他们白天在厂里认真实习,学习操作工艺,每个动作、每个步骤都不敢有丝毫懈怠;晚上回到宿舍,便伏案写下一天的实习笔记,记录下所学所感。那时正值酷暑,白天的劳累还未消散,夜晚又要与臭虫 “斗智斗勇”。那些小小的臭虫如同不速之客,成群结队出没,咬得他们浑身瘙痒难耐,狼狈不堪,身心俱疲。一个月后,马凤仪不幸患上了腮腺炎,病痛的折磨让他痛得连饭都不敢吃,无奈之下,只好提前结束实习生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实习结束后,距离毕业还有一年时间,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便是完成毕业论文。此时的陈大海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也加入到了外出游玩的队伍。
当舍友们兴致勃勃筹划着颐和园与香山之旅时,马凤仪的脑海中却如闪电划过一道灵感的光芒。那奇妙的化学构想在他心中不断翻腾,驱使他放弃出游,独自走进略显空荡的实验室。周日的校园静谧得能听见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实验室里,唯有他专注操作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将溶液倒入容器,接通电炉电源。电流嘶鸣间,破损电线却如蛰伏的毒蛇,突然迸出耀眼的火花。刹那间,火苗顺着布满裂痕的绝缘皮疯狂攀爬,宛如一条赤红色的巨蟒,贪婪地扑向木结构的屋顶。空荡荡的实验室里,肆虐的火势发出令人胆寒的噼啪响声,浓烟如狰狞的黑雾,迅速弥漫开来。
马凤仪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清楚地知道,若任由火势蔓延,这座承载着无数科研梦想的实验室,连同那些珍贵的资料与设备,都将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千钧一发之际,他在慌乱中抄起一旁的长竹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电源砸去。伴随着 “啪” 的一声脆响,电源被成功切断,但火苗仍在嚣张地舔舐着木梁。他顾不上被浓烟呛得通红的双眼,疯了似的提起水桶,一次次冲向水源,奋力泼水灭火。水花与火焰激烈交锋,蒸腾的水汽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不知往返多少趟,当最后一簇火苗终于熄灭时,他瘫坐在地上,浑身被汗水与污水浸透,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
这一刻,陈教授曾反复强调的 “火与毒” 三个字,如洪钟在他耳边响起。他望着满地狼藉,心有余悸地意识到,在化工领域,危险竟如此猝不及防。这次与灾难擦肩而过,像一记重锤,敲醒他对未来职业生涯的敬畏。“化工之路,步步惊心。”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充满对未知挑战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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