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无名册子像块烫手山芋,被云小六飞快地塞进了储物袋最深的角落。接下来的半天,她打扫得心不在焉,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眼神却总忍不住往那个偏僻的角落瞟。
玄磬师叔祖再没出现,仿佛之前的插曲只是云小六的幻觉。但册子粗糙的皮质触感和那诡异的味道,却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
“蚀魂草……类似的图案……还有那个怪符号……”她一边机械地擦着书架,一边小声嘀咕,“这书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跟陈默那些魔族奸细有关!”
这个念头让她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兴奋。立功的机会又来了?要是她能破解这书里的秘密,岂不是又能在大师兄面前挺直腰板了?
可是……怎么破解?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线条和符号,她一个都看不懂。直接拿去问大师兄?万一这书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本废纸,她岂不是又成了大惊小怪?而且,大师兄会不会觉得她不好好受罚,净想些歪门邪道?
云小六纠结得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看似老老实实地打扫,实则暗中观察。她发现玄磬师叔祖虽然神出鬼没,但似乎对一层某个靠窗的、堆满杂书和废弃玉简的区域格外“关照”,时常会在那边溜达,甚至一坐就是半天,对着一些破破烂烂的玉简摇头晃脑。
“难道……秘密在那里?”云小六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这天,她特意早早干完了分配区域的活,磨磨蹭蹭地挪到那个靠窗的角落,假装认真清理。果然,没过多久,那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就拎着酒葫芦晃悠过来了。
“哟,小猴子,今天怎么跑这儿来勤快了?”玄磬斜睨着她,语气戏谑。
云小六立刻摆出最乖巧无辜的表情:“玄磬师叔祖,您来啦!我看这边灰尘特别厚,想着好好打扫一下。您天天在这儿研究学问,环境可不能差了。”说着,她还使劲掸了掸旁边书架上的灰,结果用力过猛,又呛得自己直咳嗽。
玄磬嗤笑一声,也没拆穿她,自顾自地在那堆“废品”里翻捡起来。
云小六一边磨洋工,一边偷偷观察他。只见玄磬拿起一枚灵光黯淡、甚至有几道裂纹的玉简,神识探入,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这个思路有点意思……不过这里明显错了,狗屁不通……”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不耐烦,随手将玉简往身后一抛——那方向,正好是云小六脚边。
“哎呀!”云小六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简。玉简入手冰凉,上面的裂纹清晰可见。“师叔祖,您小心点呀,这玉简本来就快碎了……”
玄磬头也不回,懒洋洋道:“碎了就碎了,本来就是些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怎么,小丫头,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云小六心里一动,机会来了!她赶紧凑近两步,举起那枚破玉简,眨巴着大眼睛,用充满求知欲的语气问道:“师叔祖,您见识广博,弟子确实有个问题想请教。弟子前几日打扫时,不小心看到一些……很奇怪的图案和符号,画得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像正经的符文或者阵法,倒像是……小孩子的涂鸦?您说,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呀?”
她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没直接提那本无名册子,想试探一下玄磬的反应。
玄磬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能穿透人心。“奇怪的图案?符号?”他咂咂嘴,“这世上的符号多了去了,有的记录上古秘辛,有的传承禁忌知识,有的嘛……可能就是哪个闲得蛋疼的家伙随手乱画的。”
他晃到云小六面前,弯下腰,几乎把脸凑到她面前,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小丫头,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藏书阁里,有些‘破烂’,沾着的因果,可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云小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反驳:“弟子、弟子就是随便问问!打扫太无聊了嘛……”
“无聊?”玄磬直起身,嘿嘿一笑,“觉得无聊?行啊,老头子我给你找点乐子。”
说完,他忽然伸出脏兮兮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云小六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云小六只觉得眉心一凉,仿佛有一滴水珠渗了进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捂住额头:“您干嘛?!”
“没什么,”玄磬掏掏耳朵,一脸无所谓,“看你灵台混沌,资质……嗯,勉强能看,就是修行路子走得歪七扭八,帮你疏通疏通,免得以后走火入魔,炸了藏书阁,老头子我没地方看书喝酒。”
云小六将信将疑地感受了一下体内,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灵力运转好像……是顺畅了那么一点点?但这老头的举动也太莫名其妙了!
“师叔祖!您能不能正经点!”她气得跺脚。
“正经?那多没意思。”玄磬晃着酒葫芦,慢悠悠地朝着楼梯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背对着她,用那种惯有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懒散语调说道,“小丫头,真想学点东西,看懂那些‘鬼画符’,明天这个时候,带上一壶……唔,就百味斋新出的那个‘蜜酿桃花醉’过来。要是合我口味,说不定老头子我心情好,就指点你一二。”
说完,他也不等云小六回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步三晃地上楼去了。
留下云小六一个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蜜酿桃花醉?那可是百味斋最抢手、也最贵的灵酒之一,她一个穷弟子,哪买得起?!这老头分明是故意刁难她!
可是……看不懂那本册子,她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而且,玄磬师叔祖虽然行事古怪,但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云小六纠结万分地走出藏书阁,夕阳的余晖给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她却愁眉苦脸。
“怎么办?要不要试试?可酒钱从哪里来?去找三哥打秋风?还是……干脆再去大师兄面前‘立功心切’地汇报一次?”她小声嘀咕着,眼神飘忽,显然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行不行,万一这老头是忽悠我的,岂不是亏大了?可他万一是真的……”
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脑海里两个小人激烈打架。
一个小人说:“信他个鬼!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就是想骗酒喝!”
另一个小人说:“可他好像有点真本事……而且那本册子万一真的很重要呢?错过线索怎么办?”
最终,对未知的好奇和某种莫名的直觉(或许还有一点点对再次立功的渴望)占据了上风。云小六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一壶酒吗!本姑娘……本姑娘想办法就是了!”
她握紧小拳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肉痛、决绝和跃跃欲试的复杂表情,朝着贡献堂的方向跑去——或许,那里有她能接的、报酬丰厚的“简单”任务?
夕阳下,云小六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充满了“作精”即将开始新一轮折腾的勃勃生机。而她不知道的是,藏书阁高层的某扇窗户后,玄磬正眯着眼,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烟火气里带着点‘规则’的味道……五行伪灵根?嘿,有意思的小家伙,倒是块……勉强能雕的朽木。就看你能给老头子我带来多少乐子了。”他仰头灌了一口酒,优哉游哉地消失在了书架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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