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宋静宜的专车平稳地行驶在前往云城市的高速公路上。
她坐在后座,膝上放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着的,却是足以在上源县乃至云城市掀起惊涛骇浪的铁证——臧军的全套审讯笔录、录音录像光盘、技术鉴定报告、资金流向追踪图……所有材料都被精心整理、加密拷贝。
她拿出那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何尘的号码,言简意赅:“材料已备齐,正在路上。”
电话那头,何尘的声音沉稳如磐石:“万事小心。我们等你的消息。”
没有多余的废话,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语气中那份决战前的凝重与决绝。
两小时后,车辆驶入云城市委大院。
宋静宜径直走向市纪委办公楼层,在提前约好的小会议室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乔正华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面容严肃,目光锐利,是市纪委有名的“铁面包公”。
“乔书记。”宋静宜将公文包放在桌上,神色凝重,“关于上源县石龙山‘6·18’特大安全事故,我们掌握了确凿证据,证明这是一起由商人赵逸飞策划、并可能涉及我县个别领导干部的严重违法犯罪案件。这是全部证据材料。”
她将U盘和纸质材料推到乔正华面前,然后清晰、冷静地用了二十分钟时间,梳理了案件脉络,从赵逸飞的动机,到指使“刀哥”臧军实施破坏的手段,再到其利用媒体煽动舆论、试图将责任嫁祸给何尘的完整阴谋。
她特别指出了证据链中指向方川江可能存在渎职、包庇甚至共谋嫌疑的环节。
乔正华听得非常仔细,不时低头翻阅一下纸质材料的关键部分,眉头越皱越紧。
当听到赵逸飞企图制造重大安全事故来搞垮一名实干副县长时,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都跳了一下:
“无法无天!简直骇人听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宋静宜道:
“宋静宜同志,感谢你和上源县的同志,在巨大压力下坚持原则,查清了真相!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你们稍等,我立刻向书记和市长汇报!”
乔正华拿着材料匆匆离去。
约莫半小时后,他返回会议室,脸上带着决断后的肃杀:“市委主要领导已经明确批示:法纪如山,一查到底!立即由市纪委牵头,市公安局配合,成立‘6·18’专案联合行动组,对涉案人员赵逸飞、以及上源县县长方川江,立即采取必要措施!”
命令一下,整个云城市的政法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坐镇指挥中心,调派经侦、刑警精干力量;市纪委也派出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悄然撒向上源县和云城市区。
……
上午十一时,上源县委常委会议室内,一场关于近期安全生产工作的会议正在进行。
方川江坐在主位,侃侃而谈,强调要吸取石龙山事故的“深刻教训”,进一步压实责任,语气沉重,表情到位。
他并不知道,会议室门外,两名身着白色衬衫、神情肃穆的市纪委工作人员,正在安静地等待着。
会议结束,常委们陆续走出会议室。方川江最后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从容。
“方川江同志。”市纪委的工作人员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亮出证件和文件,“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组织调查。”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走廊里炸响。
尚未走远的几位常委愕然回头,看到了方川江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和绝望。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手机,却被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地制止。
在众人复杂、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这位昔日在上源县权势煊赫的县长,脚步虚浮地被带离了县委大楼。
几乎在同一时间,云城市中心,逸飞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内。
赵逸飞正志得意满地靠在真皮老板椅上,听着手下汇报如何进一步利用舆论对何尘施压。
他仿佛已经看到何尘身败名裂,自己重新掌控上源县项目利益的场景。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身着制服、眼神锐利的市公安局干警鱼贯而入。
“你们干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赵逸飞的保镖想上前阻拦,立刻被干警控制住。
为首的一名警官亮出逮捕令,声音冰冷:“赵逸飞,你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破坏生产经营罪、行贿罪,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
赵逸飞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暴怒:“逮捕我?你们凭什么?我要找律师!我认识你们王局……”
“认识谁都没用!”警官打断他,将逮捕令展现在他眼前,“‘刀哥’臧军已经全部交代了,证据确凿!”
听到“臧军”两个字,赵逸飞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精心构筑的金钱和关系壁垒,在国家法律的铁拳面前,不堪一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回上源县。
何尘站在宿舍的窗前,接到了宋静宜打来的报捷电话。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狂喜,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在胸中许久的浊气全部吐出。
他推开窗户,正午灿烂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驱散了室内的所有阴霾,照在他平静而坚定的面庞上。
窗外,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然飘过。
笼罩在上源县上空最大的那片乌云,终于被雷霆撕碎,涤荡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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