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山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
尽管项目已经按照最高安全标准再次停工受检,但舆论的风暴却在赵逸飞操控的水军和部分媒体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
“上源县重点项目惊现豆腐渣工程”、“年轻副县长好大喜功,漠视安全酿惨剧”等骇人标题层出不穷,将何尘推向了风口浪尖。
要求严惩责任人的呼声,通过网络蔓延到了现实,甚至有人将举报信寄到了市里、省里。
清晨,何尘在办公室接到了秦娅从市里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凝重。
“何尘,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秦娅开门见山,“对方动用的资源很多,舆论压力太大,市里几位主要领导都受到了影响。根据目前的‘初步调查报告’和应对舆情的需要,常委会上可能会形成决议,要求你暂时回避……你要有心理准备。”
何尘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但声音依旧平稳:“秦书记,我明白了。我服从组织任何决定。清江河的水是清的,石龙山的石头是硬的,我相信真相也是如此。”
挂断电话,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办公室。
这里曾经是他运筹帷幄、推动上源县变革的指挥所。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内线电话,将汪伟叫了进来。
“县长,您找我?”汪伟快步走进,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汪伟,有几件事,你记一下。”何尘语气冷静得不像即将面临风暴的人。
“清江河二期工程第三标段的招标方案,我已经批注好了,后续你跟进一下,务必保证公平公正。
石龙山项目停工期间,所有工人的基本生活保障要到位,你跟财政局和项目方协调好,这笔钱,不能省。还有……”
他条理清晰地交代着一项项工作,仿佛只是要出一趟远差。
汪伟听着,眼眶不禁有些发热,他重重地点头:“县长,您放心!我一定把家看好,等您回来!”
下午,县委常委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由云城市纪委副书记带队,市委组织部干部监督处参与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端坐在会议室一侧。
方川江坐在主位,脸上是沉痛与严肃交织的表情,只是那微微下垂的嘴角,隐约泄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鉴于石龙山项目‘6·18’重大安全事故造成恶劣社会影响,舆论关注度极高,为便于彻底查清问题,经云城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市纪委副书记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在事故调查期间,何尘同志暂停履行上源县副县长职务,配合组织调查。”
决定宣布的瞬间,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尘身上。
方川江立刻接过话头,语气沉重:
“我代表上源县政府,坚决拥护市委的决定!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作为县长,也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心情十分沉痛。”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何尘。
“我们也相信何尘同志能够正确对待组织决定,积极配合调查,相信组织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论。
在此期间,何尘同志分管的重点工作,暂时由我亲自负责,确保县里各项工作平稳有序,不出乱子。”
这番表演,堪称滴水不漏。
轮到何尘表态了。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依旧挺拔,目光平静地扫过与会众人,最后落在调查组和方川江身上,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何尘,完全服从组织决定。
我会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如实反映情况。
我坚信,事实胜于雄辩,真相必将水落石出。
我也相信,清江河的水,石龙山的项目,经得起任何检验。”
没有辩解,没有怨愤,只有对组织的服从和对真相的信心。
这份镇定与担当,让一些中立的常委暗自点头。
会议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当晚,在何尘居住的宿舍楼内,一场秘密的三人会议悄然进行。
窗帘紧闭,灯光昏黄。
宋静宜秀眉微蹙,但眼神依旧冷静如冰:
“停职是对方计划内的一步,目的就是把你踢出局,让他们更方便操纵后续调查,同时夺回权力。但这未必是坏事。你不在其位,反而能让他们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破绽。”
高剑压低声音,汇报着最新的进展:
“何县长,我们追踪那笔通过地下钱庄流出的资金,虽然中间断了几个环节,但最终指向了赵逸飞控制的一个海外空壳公司。
另外,我们锁定了‘刀哥’一个情妇的住处,正在布控,找到‘刀哥’,就能撬开最关键的一环!”
何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看向眼前两位最可靠的战友,沉声道:“静宜,调查组内部,还有市里的风向,就拜托你周旋了。高剑,证据链一定要扎实,要快,更要稳!现在指挥权交给你们,我暂时退到幕后。”
宋静宜和高剑重重颔首。
高剑先行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何尘与宋静宜。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宋静宜看着何尘略显疲惫但依旧坚定的侧脸,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外面的风雨,有我们顶着。”
何尘转过头,对上她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关切,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辛苦你了,静宜。”
宋静宜微微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留给何尘一个沉稳而可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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