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袍人那么一吓，凌曜是真老实了。别说单独出门，就连上厕所他都想拉着墨一起——当然，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死了，他怕被墨那眼神冻死。
工坊成了他的安全屋，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苏婉来看他，被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带点好吃的压惊。
墨倒是没限制自由，依旧神出鬼没，但明显在工坊附近停留的时间变长了，像是在蹲点。
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两天，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工坊里诡异的安全氛围。
来的是云枫。
这位孔雀少爷被人用担架抬着，脸色惨白，头发还有几缕没抚平，倔强地翘着，配合他那副虚弱样，莫名有点滑稽。他身上的伤显然还没好利索，动一下都龇牙咧嘴。
他是被两个云家护卫抬进凌曜工坊的，后面还跟着一脸无奈的墨。
凌曜看着担架上的云枫，一脸懵逼：“你……你走错门了吧？医馆在隔壁街。”
云枫躺在担架上，扭过头不想看他，但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没走错！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还想再比划比划？”凌曜乐了，“不过你现在这造型，我怕一拳下去你得讹上我。”
“你！”云枫气得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冷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墨在一旁淡淡开口：“他昨晚在医馆，也遭到了袭击。”
凌曜一愣，收起玩笑神色：“那个黑袍人？”
墨点头：“手法类似，目标明确。对方知道他和我们接触过，想灭口，或者抓走审问。”
凌曜心里一沉。“好家伙，还是个连环杀手！专挑软柿子捏啊！” 他看向云枫的眼神，难得带了点同情。这倒霉孩子，比赛被雷劈，躺医院还被追杀，真是流年不利。
云枫被凌曜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梗着脖子：“我云家护卫也不是吃素的！那家伙没得手！不过……”他语气低沉下去，“他用的卡牌……很古怪，力量层次很高，不像现在的制卡体系。”
墨走到工坊中间，看着凌曜和担架上的云枫：“现在情况很明了。那个持有另一枚卡芯碎片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们。他实力不弱，手段诡异，单独应对，我们谁都有危险。”
凌曜和云枫都没吭声。墨说的是事实。
“所以，”墨目光扫过两人，“暂时合作。找到他，解决这个威胁。”
凌曜没啥意见。多个帮手总比单打独斗强，尤其是墨这种强力打手。他看向云枫。
云枫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纠结、不甘、屈辱，还有点后怕。让他跟凌曜这个“宿敌”合作，比让他再被雷劈一次还难受。但想起昨晚那诡异的袭击，小命要紧……
他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临时同盟，就这么在一种极其别扭的氛围中，勉强成立了。
接下来是情报共享。
凌曜先把自己两次遇袭的经过，尤其是对方使用的卡牌特点和那阴冷的能量属性，详细说了一遍。
墨补充了他感应到的、对方卡芯碎片散发出的那种充满贪婪和攻击性的气息。
轮到云枫了。
他磨蹭了半天，在墨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注视下，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我们云家……确实保管着一枚‘源核碎片’。”
“源核碎片？”凌曜挑眉，这名字跟“万维卡芯”不太一样。
“家族记载里的叫法。”云枫解释道，“据说蕴含着‘毁灭’相关的规则碎片。家族世代守护，严禁族人试图融合，只允许借其散逸的能量辅助修炼和研究制卡。”
他提到“毁灭”规则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显然，云家对这东西的态度是敬畏且警惕的。
“毁灭规则……”墨若有所思，“我持有的碎片，偏向‘守护’与‘隐匿’。凌曜你的……似乎是‘解析’与‘推演’？”
凌曜回想了一下卡芯的功能，点了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墨继续道：“袭击者使用的力量，阴冷、侵蚀、带有‘终结’意味，很可能是‘寂灭’或者‘腐朽’之类的规则。”
凌曜掰着手指头算：“解析推演、守护隐匿、毁灭、寂灭……这都四种了。羊皮手札上说有七枚碎片……”
云枫虽然不情愿，但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插嘴道：“家族古老笔记里提过一嘴，似乎还有代表‘创造’、‘生命’和……‘时空’的碎片。”
解析、守护、毁灭、寂灭、创造、生命、时空！
七种基础规则之力！
凌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集齐七枚碎片，开启真理之门，得见世界本源……原来指的是这个？！
这哪是制卡外挂，这分明是创世神权限的钥匙碎片啊！
工坊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三人都被这个推测震撼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每一枚碎片都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和潜力。也难怪那个黑袍人会如此疯狂地猎杀其他持有者。
“所以，”凌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那家伙追杀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抢夺碎片，可能还想集齐所有碎片，去开那扇‘真理之门’？”
墨神色凝重：“很有可能。而且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目的绝不单纯。门后的‘大恐怖’，恐怕不是虚言。”
云枫躺在担架上，脸色更白了。他原本只当自家守护的是个有点危险的传承之物，没想到牵扯这么大！
“我们必须阻止他。”墨的声音斩钉截铁，“在他集齐更多碎片，变得无法控制之前。”
凌曜和云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暂时的利益分歧和私人恩怨，在共同的生存威胁面前，都得靠边站。
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内部充满别扭的三人同盟，终于有了一个明确且一致的目标——
找到那个黑袍“掠食者”，干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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