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低垂,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在江城上空,仿佛随时要滴下墨汁。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蓄势待发。
民政局门口,本该是人生新篇章开始的地方,此刻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几辆锃亮的豪车嚣张地停在路边,与这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叶凡拎着一个磨损得露出底色、边角开裂的旧行李箱,静静地站着。他身形挺拔,却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石雕。对面,是妆容精致、衣着奢华的苏晴,她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弃。
苏晴的父母,苏国富和王丽娟,一左一右簇拥着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不断扎在叶凡身上。而站在苏晴身侧,一手亲昵地揽着她腰肢的,是赵氏集团的公子哥,赵天宇。他嘴角噙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叶凡,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叶凡,签了吧。”苏晴的声音又冷又脆,像冰凌碎裂。她将一份文件甩了过来,纸张的边缘划过叶凡的手背,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别耽误大家时间。窝囊废就要有窝囊废的觉悟,你耽误我三年青春,这笔账,我懒得跟你算了。净身出户,算是给你的施舍,拿着赶紧滚!”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向叶凡的心窝。三年婚姻,一千多个日夜,最终换来的,是“窝囊废”的定论和“施舍”的羞辱。
苏国富清了清嗓子,语气刻薄:“小晴说得对,叶凡,人要认清自己。你给不了小晴想要的生活,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天宇才是小晴的良配。”
王丽娟立刻附和,声音尖利:“就是!看看你这穷酸样,连个像样的行李箱都没有,拿什么跟天宇比?签了字赶紧走人,别在这儿碍眼!我们苏家,以后跟你没半点关系!”
赵天宇适时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上,一枚硕大的钻戒在阴沉的天色下依然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他故意晃了晃,轻笑道:“伯父伯母说得对,晴晴值得最好的。这枚订婚戒,只是开始。叶凡,识相点,别自取其辱了。”
叶凡的目光扫过那枚钻戒,扫过苏晴冷漠的脸,扫过岳父母谄媚又鄙夷的嘴脸,最后落在赵天宇那充满优越感的笑容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然而,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最深处,却翻涌着被强行压下的痛苦与彻骨的冰冷。
他没有争辩,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再看苏晴一眼。他默默地弯腰,捡起那份散落在地的离婚协议。纸张上,“净身出户”几个字格外刺目。他拿起笔,笔尖在签名栏上悬停了一瞬,随即落下。笔走龙蛇,字迹却异常沉稳有力——“叶凡”。
没有犹豫,没有留恋。签完字,他将协议递还给苏晴,动作干脆利落。然后,他弯腰,拎起了那个陪伴他多年的旧行李箱。箱子很轻,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和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是他在这段婚姻里,仅剩的、可以带走的东西。
“恩断义绝。”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活。”
他转过身,背影挺直,没有丝毫的佝偻或迟疑,决绝地走向那辆豪车圈外的、灰蒙蒙的街道。雨水终于开始零星地落下,打湿了他的肩头,他却浑然未觉。
“呵,装什么硬气!”苏晴看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就是,废物一个,走了正好!”王丽娟撇着嘴。
“晴晴,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赵天宇搂紧苏晴,语气温柔,看向叶凡背影的眼神却满是嘲弄,“走,带你去吃法餐,庆祝一下。”
苏国富也堆起笑容:“对对对,天宇说得对,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
几人说说笑笑,转身准备上车,将叶凡那孤寂的背影彻底抛在脑后,仿佛丢弃了一件无用的垃圾。
就在这时——
“啊——!” “砰!”
一声凄厉的惊呼,伴随着沉闷的重物倒地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街角传来,瞬间撕裂了民政局门口这虚伪的“喜庆”氛围!
正准备上车的苏晴、赵天宇等人动作一僵,愕然转头望去。
只见街角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朴素中山装的老人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蜷缩着,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发绀,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无力地向前伸着,仿佛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他身边散落着一个老旧的布包,几个橘子滚落一地。老人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口角甚至开始溢出白沫,眼看就要窒息!
“爸!爸你怎么了?!”一个中年男人惊慌失措地扑倒在老人身边,声音带着哭腔,手足无措。
“天哪!有人晕倒了!” “快看!好像是心脏病!” “打120!快打120啊!” 周围的路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一片混乱。
叶凡的脚步,在惊呼声响起的刹那,便已停住。他离老人倒下的地方,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穿透稀疏的雨幕和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那位痛苦抽搐的老人身上。那双原本死水般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光,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前最微弱的悸动,一闪而逝。
他没有丝毫犹豫,拎着那个破旧的行李箱,迈开步子,分开人群,朝着倒地的老人快步走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额角滑落,他却毫不在意,眼神专注得可怕。
“让开!我是医生!”叶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围观的群众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苏晴、赵天宇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医生?”苏晴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什么时候成医生了?装腔作势!”
赵天宇嗤笑一声:“呵,废物想逞英雄?别一会儿把人害死了!”
叶凡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他迅速在老人身边蹲下,放下行李箱。动作快而不乱,沉稳得与刚才那个沉默签字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伸出三根手指,精准地搭在老人冰冷的手腕上。脉搏微弱、紊乱、几近于无!再看老人痛苦扭曲的面容、捂胸的动作、青紫的脸色和口角的白沫,叶凡心中瞬间有了判断——急性心肌梗死引发心源性休克!极其凶险,命悬一线!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致命!
“有针吗?缝衣针、大头针都行!快!”叶凡抬头,目光如电,扫向周围慌乱的人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知道,等120是来不及了,必须立刻采取措施争取黄金抢救时间!
“针?这…这上哪儿找针去啊?”老人的儿子(中年男人)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我有!我有别针!”一个围观的大妈慌忙从自己衣服上取下一个小别针,颤抖着递过来。
叶凡接过那枚小小的别针,看也没看旁边苏晴等人那充满怀疑和嘲讽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垂危的生命。
他捏住别针,手指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极其轻微地捻动了几下,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暗中催动一丝微不可查的玄黄气附着针尖)。下一刻,他手腕一沉,那枚小小的别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精准无比地朝着老人胸口一个特定的位置——膻中穴,刺了下去!
针尖刺破衣物和皮肤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苏晴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骇。
叶凡,这个刚刚被她骂作“窝囊废”、被逼净身出户的前夫,此刻竟拿着一枚别针,在众目睽睽之下,刺向一个垂死老人的心脏?!
他疯了吗?!
“噗!”
针入一寸半!
就在针尖刺入膻中穴的刹那,老人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弓!喉中呛出一大口带着暗红血块的污血!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老人那骇人的青紫色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些,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是死气沉沉。剧烈抽搐的身体也骤然停止了抖动!乌黑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能吸入一丝微弱的空气了!
“嗬……”一声艰难而悠长的吸气声,从老人口中发出,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中!
——这并非根治!叶凡心知肚明。膻中穴是心包经募穴,强刺激可振奋心阳、开窍醒神,暂时吊住一口气,为后续抢救争取极其宝贵的几分钟!
“暂时稳住心脉了…”叶凡眉头紧锁,丝毫不敢放松,他抬头对惊慌失措的中年男人喝道:“快!找硝酸甘油!他需要持续供氧!120还有多久?!”
中年男人如梦初醒,慌忙翻找父亲的口袋,却只摸出一个空药瓶,绝望哭喊:“药…药吃完了!爸的药吃完了啊!”
围观群众也反应过来,有人立刻再次拨打120催促。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因老人症状稍缓而带来的死寂中,苏晴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再次炸响,充满了恶毒的指控:
“叶凡!你拿别针乱扎!杀人啦——!大家快看!他害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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