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聂家背地里的行径,远比这恶劣十倍不止。”
“若有谁不信,大可自行去查。”
莫千源说话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钉入木。
听者无不动容,心中疑云尽数消散。
事实明摆着——若真有如此多劣迹,查起来本就不难。
他若撒谎,只需一纸证词便可揭穿。
既然敢当众直言,那便只能是实情。
人群顿时沸腾,怒骂声此起彼伏。
先前为聂家辩解之人脸色煞白,怔立片刻后喃喃道:“禽兽不如!真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想到自己竟替这般恶徒开脱,羞愧难当,低头退入人群深处。
陆小凤轻叹一声:“此事我已无疑问。”
……
五楼三号房内,烛火微晃。
上官海棠冷笑:“好一个满口仁义的聂家,坏事做尽还能高枕无忧。朝廷之中,这般败类何其多也!”
段天涯静坐未语。
这世道,早已见惯。
弊病深重,非一日之寒。
纵有铁证如山,动一人亦牵百脉。
护龙山庄再强,也不能凭空翻天。
东厂横行多年,陷害忠臣无数,可至今依旧稳如泰山。
为何?只因皇权需其鹰犬。
官场如网,错综复杂,段天涯早已看得透彻。
……
莫千源目光扫过众人,待喧哗渐息,方才开口:“接下来,说第二件事。”
“三十年来,登岛者皆未返回,江湖传言他们死于侠客岛。”
“此言谬矣。”
“侠客岛从未伤及任何一人。”
“那些人中,除自然离世者外,其余全数健在。”
“他们不归,并非被囚。”
“而是自愿留下,潜心修习《太玄经》,不愿离去。”
“岛上从不限制来去。”
“想走之人,自有舟船候于岸边,无人阻拦。”
话音落定,全场哗然。
“自己不愿回来?莫不是骗人?”
“倘若属实,《太玄经》岂非妖法?竟能让人忘却尘世亲情,甘愿永困孤岛?”
“荒唐!简直闻所未闻。”
“别忘了,这些人多数家中有妻儿老小,亲朋满堂。”
“如今却为一门武学断绝归念,连报个平安都不肯,实在骇人。”
“越想越觉诡异,仿佛背后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陆小凤站在人群中央,语气凝重地开口:“移花公子,《太玄经》究竟有何玄机,竟使人甘愿舍弃一切?”
莫千源轻摇头:“它并非邪功,不会蛊惑人心。”
“但当年太玄真人将毕生领悟刻于石壁之时,连同自身的意志也悄然渗入其中。”
“他一生超然物外,不染尘念,唯道是求。”
“后人一旦研习那些图解,便会在无形中被其心境渗透。”
“心中杂念渐消,只剩下一个念头——参透那无上玄理。”
“沉迷至深,浑然忘我,世间情爱恩怨皆如浮云。”
陆小凤眉头紧锁:“竟有此事!难道无人能摆脱这股束缚?”
莫千源淡然一笑:“唯有心志坚如磐石者,才可不受残念影响。”
“否则,非得彻底悟通《太玄经》,方能解脱。”
“即便被人强行带离,心中依旧萦绕不去,日夜牵念。”
“呵!”四周响起倒吸冷气之声。
原来如此。虽侠客岛敞开大门,人人皆可学《太玄经》。
可这机会背后,却藏着无形枷锁。
一眼望去,或许便是万丈深渊。
人生在世,谁无牵挂?
父母、兄弟、爱人、挚友……这些情感羁绊,岂能说断就断?
为了一部攻法,斩尽尘缘,孤身困于孤岛,真的值得吗?
纵然登峰造极,寿与天齐,却再无知音共语,又何来欢喜?
刹那间,不少人热血冷却,望向石壁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当然,也有人眼中燃起火焰。
他们或是孑然一身,无所依恋。
或是自负才智,以为能逆流而上。
或是懵懂无知,反觉危险即机遇。
人心各异,选择自然不同。
……
六楼,一号房内。
怜星望着墙壁,低声自语:“难怪莫公子说我们不适合修炼此经。”
“三十年来,受邀登岛的高手不下数百。”
“他们都耗尽岁月,仍无法破其奥义,终日痴迷其中,不得脱身。若是我们……恐怕也难逃此劫。”
邀月静坐一旁,指尖微颤,握紧了拳头。
她一向高傲,此刻却不敢轻易言语。
太玄真人,四十年成就地仙之体,那是何等境界?
那样的存在留下的传承,岂容轻视?
《太玄经》不只是武功,更是通往大道的独木桥。
而桥下,是无数沉沦者的魂魄。
……
五楼,三号房间。
上官海棠与段天涯目光交汇,轻叹一声:“将实情禀告义父,由他定夺便是。”
段天涯微微颔首,未发一言。
……
五楼,十二号房内。
“《太玄经》……”
赵敏低声呢喃,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莫千源的脸庞。
她远赴此地,原为追寻长生之法。
可眼下,她的注意力已悄然转移。
眼前这个男人,必藏有隐秘——极深、极重的隐秘。
那秘密,或许远超《太玄经》本身的价值。
否则,他又怎会轻易将这旷世奇书公之于众?
……
六楼,七号房间中。
步惊云神色变幻不定。
他向来孤傲,但此刻内心却泛起波澜。
若仅关乎自己,为报前仇,他愿赴侠客岛闯上一遭。
可他还有孔慈。
她虽只是天下会一名侍女,却是他心中唯一所系。
若他一去不返,岛上变故难测,她又将何依何从?
……
高台之上。
待众人议论渐息,莫千源缓缓开口:“接下来,回应陆小凤其余疑问。”
“其三,侠客岛为何不明言目的?”
“答案依旧如前——道不轻传。”
“太玄真人留下武学与地图,只为等待有缘之人。”
“龙、木二位岛主效仿其志,亦重‘缘’之一字。”
“若事事点破,便失了天意流转的意味。”
“其四,为何邀请仅限大明南方七省?”
“需先澄清,范围并非始终如此。”
“三十年前,赏善罚恶二使初至中土,仅涉两省。”
“二十年前再临,扩至五省。”
“十年前第三次,方增至七省。”
“由此可见,邀请范围的扩展,正与侠客岛耳目网络的延伸同步。”
“唯有在其情报覆盖之内的门派,方可收到请帖。”
“更远处的江湖势力,他们无从知晓,自然无法相邀。”
“其五,为何不见邀请武当张真人这般镇派宗师?”
“道理简单——此类人物武功通玄,不在掌控之内。”
“龙、木岛主誓不伤登岛者分毫,却难防他人动杀心。”
“若有人见《太玄经》而生贪念,反噬全岛,独吞仙法,岂非酿成浩劫?”
“陆小凤,你还有话要问吗?”
陆小凤沉吟片刻,低声道:“参透《太玄经》,便可一步登天,立地成皇。”
“江湖中人总以为侠客岛聚集的都是正派豪杰,实则岛上宾客不少曾是横行一方的悍匪。”
“一旦这些人参悟《太玄经》,踏入武皇之境,谁能制约他们的杀心?”
“若有人习得其中奥义,悄然离开岛屿,在中原掀起腥风血雨,又该如何?”
“龙、木两位岛主当真毫不忧虑?”
莫千源淡然一笑:“《太玄经》一旦参透,便可登临武道极峰——这个真相,他们自己也不知晓。”
“正因无知,才未设防。这并不奇怪。”
“至于你所言,有人仅学皮毛便回归中土,作乱四方?”
“若有此事发生,侠客岛自会派人清理门户,绝不容许祸患蔓延。”
陆小凤缓缓吐出一口气:“多谢移花公子指点迷津,我心中已无困惑。”
拱手一礼,退回座位。
至此,围绕侠客岛多年的猜忌与流言,终于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侠客岛面目,世人错怪它太久了!”
“的确,若非今日移花公子点破,这层迷雾不知还要遮蔽多久。”
“也怨不得别人,他们自己从不解释。”
“或许他们本就不在意世间评说。”
“依我看,‘侠客岛’这名字不如改作‘密影岛’更贴切。耳目遍布大明南方七省,情报网之严密,令人难以想象。”
“简直就像一张巨网覆盖大地,而侠客岛正是那居于中心的织网者,对每一丝风吹草动都洞若观火。”
“令人胆寒!”
“所幸他们立身正道。”
“呵,对于某些人而言,正因为它是正道才更可怕。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许早已记入赏善罚恶簿,只等清算之日。”
“说得在理!”
“这般势力渗透深远,朝廷怕是不会坐视不管。”
“朝廷如何动作,与我等无关。我只想知道,赏善罚恶二使何时踏足中土?”
“年轻人,你还真想去?听老夫一句,那《太玄经》深不可测,不是你能驾驭的。”
“我不行,难道你就行?”
“我孑然一身,去岛上安度余生也好。你年华正好,前途广阔,何必把自己困在孤岛之上虚度光阴?”
“闭嘴!”
“哎哟,怎么还动口骂人?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懂敬老尊贤,世风日下啊。”
“呸!!”
“按时间推算,赏善罚恶二使今年必至中土,距今不过三月。”
“看来江湖又要沸腾了。”
“那是长生之法啊!哪怕石壁藏有玄机,依旧会吸引无数人趋之若鹜。”
众人低声议论,喧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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