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剑势掌控日益纯熟,他的身形愈发自如。
剑影穿梭,速度快若疾风,却总能在触壁前毫厘之间偏转方向,避开一切阻碍。
迅捷。
灵动。
“天武大陆上,强者能断山河、分江海,威力惊人,归根结底仍是武道范畴。”
“即便是大宗师,纵跃如飞,踏屋脊若平地,也无法真正离开地面。”
“唯有轻功登峰造极者,方可在空中停留片刻,不过三五呼吸而已。”
“唯有达到天人境界,与天地气息相融,调动周遭之力为己用,才能短暂凌空。”
“但据移花宫古籍所述,此等状态会消耗大量心神。”
“飞行越高、越久、越快,精神负担就越重。”
“因此,天人多在贴近地面处短暂停留,并不轻易腾空远行。”
“唯有迈入元神境,方可无拘无束,遨游八荒。”
“《弑仙》虽只是低阶仙侠世界,毕竟带‘仙’字,有些手段是武夫无法触及的。”
“譬如以意驭物,御剑而行。”
“凭我如今修为全力施展,速度之快,寻常天人未必追得上,至于大宗师,只能望尘莫及。”
莫千源心中衡量战力,信心悄然增长。
但他并未因此懈怠。
武道虽无飞行之能,战力却不容小视。
他曾亲眼目睹邀月与怜星出手,那等威势令人胆寒。
他清楚,若一名大宗师近身突袭,自己极可能来不及反应便已毙命。
能飞又如何?
敌人出招时,你或许连闪念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从天人手中脱身,必须抢占先机。
否则对方只需心念一动,引动天地之势将你封锁,四肢僵滞,逃无可逃。
反之——
若由莫千源主动出击,突施剑诀,大宗师也难逃一击毙命的结局。
可面对天人?
即便率先发难,斩杀希望依然渺茫。
天人对危机的感知极为敏锐,远超凡俗武者,几乎无法被暗算得手。
“现在的我,就像从前游戏中的远程术士,输出高、机动强,但皮薄怕近身。”
“打斗时必须拉开距离,绝不能让对手贴上来。”
这是他对自身定位的总结。
不过这些局限都是阶段性的。
有系统辅助修行,修为日进千里,终有一日,这些顾虑都将不复存在。
等他的第二部话本问世之时,肉身修行也将达到巅峰。到那时,仅凭一双手,便足以踏遍江湖,无人可挡!
……
“咚、咚——”
门外传来轻敲声,花月奴的声音随之响起:“莫公子,你起来了么?”
莫千源随手一扬,长剑如影归鞘,稳稳落回兰锜之中:“月奴姑娘,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她端着餐盘步入屋内:“莫公子,想必饿了,快趁热用些饭菜吧。”
“劳烦。”莫千源点头致意。
他取水漱口,随后抬手示意,请她一同坐下。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花月奴早已习惯他不讲主仆礼数的性子,也不推辞,径直在对面落座。
几口饭下肚后,莫千源开口问起《弑仙》在书坊售卖的情形。
花月奴便将所知悉数道来。
归纳而言,便是这样一番做法——
每日限量放出少量免费册页,吸引路人围观打听。
以近乎成本的价格出售正文。
借移花宫名头造势,添几分神秘色彩。
雇人排队制造热闹假象——那日白飞飞所见的长队中,十有七八皆是安排好的身影。
再通过人脉网络,把书陆续送往大明各州府县,甚至远达边陲异域。
说完,她略一停顿,又补充道:“我曾向几家书坊老板打听,若全本赠阅,是否更能广传?”
“他们皆摇头否决。”
“低价可行,免费则不可。”
“愿读书者,必先识字。能识字的人家,不会在乎几文购书钱。”
“而连这点钱都拿不出的,多半未曾上学,给书也读不来。”
“到时候,那些书怕是会被拆开,一张张撕了另作他用……甚或当成……当成……”
莫千源唇角微扬,接道:“厕中拭纸?”
花月奴脸颊泛红,轻轻点头。
“他们说得在理。”莫千源缓缓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该谁做,就让谁做。”
尤其是那句“可贱卖,不可白送”,让他心头一震。
这让他忆起前世见闻——
街市若宣布鸡蛋无偿派发,天未亮便有人提篮守候,蜂拥而入,争抢不止。
抢得多不怕坏?坏了扔掉便是,反正不要钱,空手而归才算吃亏。
真正想按价购买的年轻人,反倒挤不进去,买不到半枚。
又如医馆若宣称诊疗全免,平日无病之人也会前去凑热闹,头疼脑热都要挂号查看。
结果重病之人苦等不得,延误时机。
同理,《弑仙》若全本免费,必然引来无数只为占便宜之徒。
真正爱看、懂看的人,反而可能一册难求。
毕竟,纸张要钱,油墨要钱,雕版印刷更需耗时费力。
两人边说边食,饭毕收箸。
腹中饱足,茶水润喉,倦意也渐渐退去。
莫千源挺直脊背,笔锋未停,墨迹在纸上如溪流奔涌,《弑仙》的篇章在他手下缓缓铺展。
每一字都似蕴含力量,笔尖与纸面摩擦之声,竟隐隐与体内气息共鸣。
他已不是昔日无根浮萍,如今经脉贯通,太极元气流转不息,书写不再是耗神之事,反倒成了修行的一部分。
文思如泉涌,一日之间,五万言落纸如雨。
花月奴立在一旁,目光未曾离开过他的身影。
她望着那稳如山岳的背影,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不懂何为“搬运”,只当这惊世骇俗的创作速度,是天赋与毅力交织的奇迹。
这哪里还是凡人?分明是谪仙临尘!
“大宫主慧眼识人,果然不虚。”
她轻声自语,眸光微闪,“若能伴其左右,哪怕只是夜里添一盏灯、研一次墨……”
话未说完,便抿唇低头,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莫千源浑然不知身后少女心绪如潮,只觉笔下天地渐入佳境。
死泽深处,血雾弥漫,宝光冲天;常生堂满门覆灭,尸骨成山。
天帝宝库开启,石门轰然崩裂,一道金光直冲云霄——竟是失传已久的《天书》重现人间。
香焚谷烈焰滔天,九尾狐破封而出,妖气席卷八荒。
陆雪祺舞剑于风雪之中,剑影如霜,旧梦难拾。
张小梵踏遍九州,只为寻回碧遥魂魄。
丹炉碎尽,灵草燃绝,最终不过一场空。
兽神破界而来,诡王策动万尸夜行,天下动荡。
他集齐五卷《天书》,以身为祭,镇压苍穹。
时间无声滑过。
五日光阴,恍若朝暮交替。
【岁月如河,静静流淌,不觉已至新篇尽头。】
【这一日,陆雪祺行至清云山脚下,昔日草苗村早已化作焦土残垣。】
【她正欲离去,忽感心头一颤,驻足凝望——废墟深处,竟有木屋悄然矗立。烟囱歪斜,炊烟袅袅升起。】
【忽而,一人从屋内疾步奔出,衣衫粗陋,面容沧桑,口中喊道:“死狗!死猴子!又来偷我骨头!”】
【话音未落,他猛然止步,视线定格在前方女子身上。】
【风静,云停,四目相对。】
【过往种种,悲欢离合,皆藏于这一眼无言。】
【片刻后,两人同时展颜,笑得如同少年初见。】
【檐角铜铃轻响,绿裙拂动,仿佛春风也染上了笑意。】
【铃声随风飘远,缭绕山野,久久不散。】
“就这样?”
花月奴盯着最后一页,声音微微发抖。
莫千源放下狼毫,轻轻吹干墨迹:“写完了。”
泪水瞬间盈满她的眼眶,滚烫却不肯落下。
“碧遥……真的走了……为了救他,连轮回都没能回来……”
胸口像压了千斤巨石,喘不过气。
她咬住下唇,指尖掐进掌心,试图忍住哽咽。
就在这寂静将裂之际,门外传来清越女声。
“谁死了?什么叫没复活?”
那声音如珠玉落盘,又似幽谷鸣涧,令人神魂一震。
花月奴猛地回头,泪意顿收。
只见门口立着两位女子,锦袍玉带,眉目如画,正是玄阴宫的人。
左边那位身形纤细,一袭素白衣裙如月光织就,轻盈若雾。
那衣料出自深海鲛人之手,遇水不湿,泛着珍珠般的柔光,衣上缀有由鲛人泪凝成的明珠与温润蓝田玉,熠熠生辉。
腰间系着一根七彩云丝绦,悬挂一枚玉佩。
玉佩中央雕着孤星伴月之形,上方刻有紫气缭绕的天罡纹路,下方则燃着火焰图腾,光辉流转,华贵非凡。
此玉乃移花宫权力之巅的信物,佩戴之人正是大宫主邀月。
右侧女子亭亭玉立,身披彩霞织就的华服,裙摆拂地,青丝如瀑倾泻肩头,宛若朝云出岫。
她容颜倾城,风姿卓绝,与邀月并肩而立,竟难分高下,皆是人间罕见的绝色。
此人便是二宫主怜星。
“奴婢参见大宫主、二宫主。”花月奴俯身行礼,声音恭敬。
“方才所言人物,乃是莫公子话本中所创角色。”
话本?
莫千源着书之事,邀月已听怜星提及。
寻常故事,她向来不屑一顾。
可既为莫千源所作,名曰《弑仙》,便值得多看一眼。
只是尚未得暇翻阅罢了。
“大宫主闭关归来,修为可有所精进?”
一道温和嗓音响起,将邀月思绪拉回。
望见莫千源面容,她眉梢微动,冷若冰霜的神情悄然融了几分暖意。
轻轻点头,语调依旧清冽,却多了些许柔和:“已然踏入天人之境,闭关圆满。”
“说来也多亏了莫公子,”怜星笑着接话,“若非你寻得《五绝神功》,哪来今日机缘?”
她笑容娇艳,胜过春日繁花。
眼波清澈灵动,似能言语,其中藏慧而不露锋,又透着几分不合年龄的天真烂漫。
莫千源微微一笑:“些许助力而已。真正成就大道者,终归是大宫主天赋超群,方能把握天机。”
“至于二宫主,灵心慧性,聪颖无双,或许某日清风拂面,顿悟玄理,亦登天人之列。”
世间言语,唯有赞美最易动人。
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听得二人眸光微闪,嘴角含笑。
“外头都说移花宫主冷血无情,杀人如麻。”
“实则不过两位深居简出的女子。”
“比起江湖中那些老谋深算之辈,这对姐妹单纯得如同山泉。”
“两句好话,就能让她们展露笑颜。”
莫千源心中暗笑。
当然,这份“单纯”也有其缘由——
她们心中,早已有了他。
倘若他相貌平庸,哪怕说得天花乱坠,她们只会觉得轻慢亵渎。
世道如此,容貌有时即是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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