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下的滩涂,已成人间炼狱。
武松与铁鹞子的搏杀进入最惨烈的阶段,——钩镰枪队付出了近半伤亡的代价,成功绊倒了数骑铁鹞子,沉重的铠甲使得落马的骑士行动迟缓,立刻被周围的梁山士卒乱刃分尸。但铁鹞子恐怖的冲击力和个体战力依旧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如同磐石般在梁山军阵中左冲右突,马刀挥过,便带起一蓬血雨。
武松浑身浴血,甲胄上布满了刀枪划痕和凹陷,左臂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征袍。但他依旧如同疯虎,朴刀舞动如风,死死缠住那名铁鹞子头领。两人刀来枪往,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每一次兵刃撞击都迸射出刺目的火星。
“武松!拿命来!”那铁鹞子头领声音透过面甲,沉闷而充满杀意。
武松啐出一口血沫,眼神冰冷:“卢方义士的仇,今日便用你的血来祭!”他猛地一个侧身,避开劈来的马刀,朴刀贴着对方铠甲的缝隙,如同毒蛇般向上撩去!
“刺啦!”刀锋划过铁甲连接处的皮革,带出一溜血光!那头领闷哼一声,动作稍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远处官军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和民夫们的号子声!
官军的投石机,终于在那片预设的平坦区域架设了起来!巨大的抛竿在士兵的操作下缓缓扬起,沉重的石弹被放入皮兜!
鹰嘴崖上,阮小七眼睛瞬间瞪圆,呼吸都屏住了!他死死盯着下方那几架如同巨兽般矗立的投石机,以及周围聚集的众多操作士兵和护卫,猛地一挥手臂!
“点火!放信号!”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拖着红色的尾焰,冲天而起!
几乎在信号升空的刹那——
“轰——”
“轰——”
“轰——”
接连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投石机阵地下方传来!大地剧烈震颤,仿佛地龙翻身!埋设在那里的火药和火油被瞬间引爆,狂暴的火焰和冲击波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吞噬了那几架庞大的投石机和周围密集的人群!
木头被炸得粉碎,石块横飞,人体如同破布般被抛向空中,又被烈焰无情地吞噬!惨叫声甚至压过了爆炸的余音!浓烟与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暗红色!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巨变,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正在与武松缠斗的铁鹞子头领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望向那片已成火海的投石机阵地。
武松岂会放过这千载良机!他暴喝一声,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臂,朴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闪电,趁着对方心神失守的瞬间,猛地劈向其脖颈与肩甲的连接处!
“噗嗤!”
这一次,刀锋精准地切入了缝隙!鲜血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
那铁鹞子头领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马刀“哐当”落地,他艰难地转过头,隔着面甲看了武松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漏气声,庞大的身躯轰然从马背上栽落!
主将阵亡,投石机被毁,官军攻势为之一挫!尤其是那支不可一世的铁鹞子,见到头领毙命,又见后方火起,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官军败了!杀啊!”武松趁势高举血淋淋的朴刀,发出震天怒吼!
“杀!杀!杀!”梁山士卒士气大振,发起了凶猛的反击!
滩头官军开始溃退,争相逃向停泊的船只,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而在远处,那座被众多将领簇拥着、装饰华丽的楼船上,高俅正志得意满地等待着投石机轰平梁山寨墙的消息。然而,他等来的却是那震天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以及前方滩头部队如同潮水般败退下来的景象。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高俅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想要怒斥将领,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股腥咸涌上!
“咳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怎么也止不住,慌忙用锦帕捂住嘴。待他拿开锦帕时,雪白的丝绢上,赫然染上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太尉!”左右亲信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高俅看着帕上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难以置信。他这肺痨的旧疾,竟在这关键时刻发作了!他强撑着想要站稳,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鸣……鸣金……收兵……”他用尽最后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随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
主帅突发恶疾,吐血不止!这个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官军中迅速传开,本就因攻势受挫而低落的士气,瞬间雪崩!鸣金声仓皇响起,官军如同退潮般,争先恐后地撤离滩头,登船远遁,留下满地狼藉和燃烧的残骸。
梁山泊,再一次守住了!
水寨方向,阮氏兄弟见官军败退,也不恋战,趁机掩杀一阵后,便收兵回寨。
当武松在宋万的搀扶下,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主寨时,迎接他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看到了站在欢呼人群前方那眼眶微红却带着欣慰笑容的潘金莲。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为自己担忧的模样,想说什么,却只觉得一股极度的疲惫涌上全身,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叔叔!”潘金莲惊呼一声,和宋万一起连忙扶住他。
“我……没事……”武松勉强睁开眼,看着潘金莲焦急的脸,努力出一个笑容,“我们……赢了……”
说完,他便因失血过多和力竭,彻底昏了过去。
潘金莲看着怀中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武松,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她紧紧抱住他,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
而在溃退的官军楼船上,随军太医正在紧急为咳血不止的高俅诊治。只见他面色凝重,眉头紧蹙,似乎有难言之隐。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来自东京的传令兵,不顾阻拦,急匆匆闯入舱内,跪地禀报:“太尉!八百里加急军报!北地……北地金人异动频繁,边关告急!陛下……陛下忧心如焚!”
高俅闻言,又惊又怒,气血翻涌,猛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床榻。北伐?金人?那他这征讨梁山的战事……朝廷还有多少精力与钱粮可以支撑?
一抹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心头。
梁山暂时赢得了喘息之机,而一场影响天下大势的风暴,正在遥远的北方和南方悄然酝酿。
鹰嘴崖火攻计成,官军投石机灰飞烟灭。武松阵斩铁鹞子头领,梁山军士气大振,击退官军。高俅目睹败局,急火攻心,肺痨发作咳血。朝廷北方边疆告急,南方方腊势大,内外交困之下,征讨梁山战事蒙上阴影。武松力竭昏迷,潘金莲心痛守护。胜利背后,更大的变局正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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