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的身体底子终究异于常人,加之安道全神医妙手回春,潘金莲悉心照料,不过半月余,伤势已然好了七七八八。肩胛处只余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腿脚行动如常,甚至因祸得福,连日静养反倒将往日奔波损耗的元气补回了大半。他不再满足于在精舍活动,开始每日清晨便在聚义厅前的广场上演武打拳,活动筋骨。
这一日,他正演练一套凌厉的刀法,朴刀破空,寒光烁烁,引得不少早起操练的喽啰驻足观看,啧啧称奇。忽然,聚义厅内传来急促的聚将鼓声!
武松收刀而立,眉头微蹙。非是例行聚议之时,此鼓声急促,必有紧急军情!
他大步流星踏入聚义厅,只见厅内头领已到了大半,人人面色凝重。宋江端坐主位,吴用立于身侧,手中拿着一封插着羽毛的紧急军报。
“诸位兄弟!”宋江见武松进来,微微颔首,随即扬了扬手中军报,声音沉肃,“刚得探马急报!济州府兵马统制,‘大刀’关胜,奉童贯密令,率五千马步军,并调集周边州县厢军,合计万余,已出济州,正朝我梁山泊杀来!先锋五千,由其本人亲自率领,距我水泊已不足百里!”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关胜?可是那号称武圣之后,一口青龙偃月刀罕逢敌手的关胜?”赤发鬼刘唐瞪眼问道。
“正是此人!”吴用羽扇轻点,“关胜勇猛,其麾下兵马亦算精锐。童贯此番派他前来,一是试探我梁山虚实,二来,恐怕也是冲着武松兄弟和那账册而来!”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武松身上。
武松面色不变,眼中却燃起战意,抱拳道:“哥哥!武松伤势已愈,愿为前部,会一会这关胜!”
“好!”宋江见武松主动请缨,精神一振,“二郎兄弟勇武,正可挫敌锐气!不过,关胜非比张团练之流,不可力敌,需以智取。学究……”
吴用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哥哥放心,关胜虽勇,然其性情孤高,可用激将之法。我军可如此这般……”
计议已定,梁山机器迅速开动。阮氏兄弟的水军驾快船出泊,沿水路侦察敌情,散布疑阵。林冲等马军头领引骑兵埋伏于芦苇荡深处。而武松,则领宋万等五百步军精锐,乘坐船只,前往预定地点——一处名为“断魂滩”的浅水区域设伏,此处水浅泥泞,不利骑兵展开,正是步军发挥之所。
潘金莲得知武松要出征,心中顿时揪紧。她追出精舍,看着武松顶盔贯甲,手持朴刀,那熟悉的煞气与威严再次笼罩其身,与平日养伤时的沉静判若两人。
“叔叔……”她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武松回头看她,日光下,她容颜清减,眼眸如水,那份毫不掩饰的牵挂让他心头微动。他放缓了语气,道:“不必担心,我去去便回。你好生在寨中,莫要随意走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有急事,可去寻宋清兄弟(宋江之弟,掌管后勤)或顾大嫂。”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细致地交代她的去处。潘金莲心中暖流涌过,重重点头:“叔叔万事小心,金莲……等你回来。”
武松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码头,登船离去。船队扬起风帆,破开波浪,驶向水泊深处。
断魂滩地势果然如吴用所料,滩涂广阔,水仅及膝,深处亦不过齐腰,水下淤泥沉积,芦苇丛生。武松令士卒藏于芦苇深处,偃旗息鼓,静待敌军。
午后时分,远处水面传来隆隆战鼓声,旋旗招展,数十艘朝廷官船护着更多运兵船,黑压压一片驶来。为首一艘大船上,立着一员大将,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持一柄巨大的青龙偃月刀,正是“大刀”关胜!
官船在距离断魂滩一箭之地停下。关胜目光如电,扫过看似平静的滩涂,冷哼一声:“区区水洼之地,也想阻我天兵?儿郎们,涉水登陆,踏平贼寇!”
一声令下,无数官兵纷纷跳下船只,手持刀盾,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滩涂跋涉而来。泥泞大大迟缓了他们的速度,阵型也变得散乱。
武松伏在芦苇丛中,看得分明,心中暗赞吴用神机妙算。他屏住呼吸,直到大部分官兵已进入滩涂腹地,方才猛地站起身,手中朴刀向前一挥!
“杀!”
如同平地惊雷!五百梁山步军如同蛰伏的猛虎,从芦苇丛中怒吼杀出!他们早已适应此地环境,脚踏特制的防滑草鞋,行动迅捷,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分工明确,刀盾手在前格挡,长枪手在后突刺,更有掷矛手专攻远处敌军将校!
官兵猝不及防,陷在泥泞之中,行动迟缓,阵势大乱!顷刻间便被梁山步军冲得七零八落,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鲜血瞬间染红了浑浊的泥水!
武松一马当先,如同一尊杀神!他目标明确,直扑那员在船上指挥的关胜!几个起落便已冲到船下,足下发力,竟踩着泥泞水面借力,猛地跃上船头甲板!
“关胜!拿命来!”武松怒吼,朴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劈而下!
关胜见来人如此悍勇,亦是吃了一惊,但他毕竟身经百战,青龙偃月刀一摆,使出“举火燎天”式,迎向朴刀!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洪钟大吕!两柄兵刃悍然相撞,火星四溅!
武松只觉一股沉浑无比的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涌,心中暗惊:“好强的力道!”但他性子刚猛,遇强愈强,毫不退缩,刀势一转,化作一片绵密刀光,缠斗上去!
关胜亦是心中震撼,他这口青龙刀重达八十二斤,自恃神力,罕逢敌手,没想到这汉子能硬接他一刀而半步不退!他丹凤眼圆睁,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一柄青龙刀舞得泼水不进,与武松战在一处!
船上空间狭小,两人皆是当世虎将,这一番恶斗,直杀得难分难解!刀光如匹练纵横,劲气四溢,吹得船上旌旗猎猎作响,周围兵卒竟无一人能靠近!
与此同时,滩涂上的战斗也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梁山步军凭借地利默契配合,将陷入泥泞的官兵杀得哭爹喊娘,死伤惨重。
关胜被武松死死缠住,眼见登陆部队溃败,无法脱身指挥,心中焦躁。他虚晃一刀,逼退武松半步,厉声喝道:“鸣金收兵!”
铛铛铛的锣声响起,残余官兵如蒙大赦,拼命向船只逃窜。
武松岂肯放过,正要再次大战一番,忽听得本阵也传来鸣金之声。他知是军师号令,只得收刀,跃下官船,冷冷看着关胜指挥残兵败将,仓惶驾船退去。
这一战,梁山步军以五百对数千,借助地利,大获全胜,毙伤俘获敌军近千,自身伤亡不过数十。武松与关胜阵前对决,虽未分胜负,但其悍勇之名,经此一役,更添光彩!
夕阳西下,断魂滩上血迹斑斑。武松立于船头,看着退去的官军,脸上并无喜色。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关胜败退,童贯绝不会罢休,更猛烈的风暴,还在后头。
他收刀归鞘,目光投向梁山方向。不知寨中……她可安好?
初战告捷,步军扬威。双雄对决,棋逢对手。断魂滩头血未冷,更大的阴云已笼罩水泊。得胜归来的武松,心中牵挂的,除了未尽的厮杀,更有那寨中一盏为他而亮的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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