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的包场手笔确实震慑全场,但随之而来的,是那群被留下的牛郎们过于“炽热”的目光,尤其是在看凯撒时,其中一个容貌阴柔的头牌,眼神几乎能拉出丝来,黏腻得让源稚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呕……”路明非也察觉到了,低低地干呕了一声。
叶安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顿时乐了:
“好家伙,凯撒兄,你的魅力看来是不分性别、跨国界通杀啊!”
凯撒本人倒是泰然自若,仿佛早已习惯成为各种目光的焦点,只是优雅地挥了挥手,用日语对侍者吩咐了几句。
很快,那些依依不舍的牛郎们便被清场,偌大的、装饰得极尽奢华靡丽的大厅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五人。
世界瞬间清净了。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猩红的天鹅绒沙发围出私密的空间。
凯撒打了个响指,一名衣着得体的侍者躬身呈上一瓶酒标古朴的红酒。
“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
凯撒拿起开瓶器,动作娴熟而优雅地开启这瓶传奇佳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一杯柠檬水。
“我从我父亲庞贝的酒柜里顺手拿的,希望它还没有变成醋。”
“大气!”叶安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
“这一口下去,怕是能抵我……呃,反正不少钱!”
殷红的酒液注入醒酒器,散发出复杂而醇厚的香气。
凯撒举起斟满的酒杯,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荡漾出宝石般的光泽。
“敬东京,敬未知的冒险,也敬……”
他目光扫过在场四人,嘴角微扬,“我们这场奇怪的组合。”
玻璃杯轻轻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昂贵的酒液滑入喉咙,初时涩感过后,便是极其丰富的层次感和绵长的余韵,仿佛将时光都沉淀在了味蕾上。
几杯酒下肚,气氛明显松弛了下来。
就连一直绷着脸、正襟危坐的源稚生,脊背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话题不知怎的,就从眼前的奢靡,滑向了遥远的童年。
叶安当仁不让,第一个打开了话匣子。
他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晃着酒杯,眼神有些飘忽,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有点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啊,小时候可就太普通了。家住那个……算了,哪个城市不重要,反正就是华夏一个二三线小城。爹妈都是上班族,朝九晚五,我妈做饭还特难吃,我爸唯一的爱好就是下班后窝在沙发里看抗日神剧。”
他顿了顿,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轨迹就是好好读书,考个大学,找个工作,娶个媳妇,然后生个娃继续循环。”
“直到我14岁那年生日,我爹妈一脸严肃地把我叫到书房,告诉我——儿子,其实咱们不是普通人,咱们是混血种,身体里流着龙的血,肩膀上扛着屠龙的命。”
叶安模仿着当时父母严肃的语气,随即自己先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见我当时那个表情,简直就像有人告诉我其实我是奥特曼人间体一样!整个世界观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笑声过后,他的语气渐渐沉淀下来。
“然后嘛,就是地狱特训了。别的孩子还在为中考体育发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习各种体术了,怎么在瀑布底下保持冥想,怎么挨最毒的打……呸,是怎么进行最严酷的体魄锤炼。”
“我爸拿着小皮鞭在旁边盯着,错一点就是加练。我妈……就负责给我熬各种奇奇怪怪、苦得要命据说能激发潜能的药汤。”
他耸耸肩,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那几年,真是累得像条狗,但也确实打下了底子。本来以为,等我能独当一面了,就能换我罩着他们,让他们享享清福……可惜,我十八岁那年,他们在一场突发的高级别龙族事件里,为了掩护民众疏散,再也没回来。”
热闹的气氛骤然一静。昂贵的红酒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苦涩。
叶安仰头将杯中残酒饮尽,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脸:
“嗐,说这些干嘛!都过去了!他们俩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牛逼,在哪儿都能横着走,估计在下面也能安心吹牛逼了!”
楚子航沉默地拿起醒酒器,为叶安重新斟满酒杯。
他抬起手,罕见地、有些生硬地拍了拍叶安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理解:
“我的父亲,也一样。”
简单的几个字,却重若千钧。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用他那特有的、缺乏起伏的语调开始叙述:
“在我的记忆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有点邋遢、不太靠谱的男人。爱吃路边摊,尤其喜欢加很多辣椒的卤猪大肠,每次吃完身上都带着那股味道回家,我妈总要骂他。”
提及这个细节,楚子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柔和了一瞬。
“他话很多,絮絮叨叨的,讲的还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冷笑话。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他挺没用的,配不上我妈妈。”
“直到那天晚上,”楚子航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在高架路上,他把我推下车,自己却挥刀砍向神明。”
他抬起眼,看向叶安,也像是在对所有人说:
“他告诉我,‘男人要懂得保护什么东西’。这句话,和他爱吃卤大肠的习惯一样,我记到了现在。”
气氛更加凝重了。
凯撒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话头。
他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与生俱来的骄傲,也有一丝难以抹去的落寞。
“我的童年,听起来可能和你们截然不同。它被禁锢在意大利的某个古老庄园里,由无数的课程和规矩堆砌而成。”
“剑术、马术、礼仪、经济、政治、艺术鉴赏……从睁开眼睛到深夜,每一分钟都被精确规划。”
他晃动着酒杯,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母亲,她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性,会弹很好听的钢琴。但在我的记忆里,她总是很忧郁,身体也不好。”
“那个被称为我父亲的男人,庞贝·加图索,他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流传着无数风流韵事的种马。他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从未给过母亲应有的尊重和关怀。”
“我母亲病重的时候,他大概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和某个新认识的模特寻欢作乐。”
凯撒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种冰冷的鄙夷却毫不掩饰。
“所以,我的童年,就是一个装着昂贵红酒的金色笼子。他们想培养出一个完美的加图索家族继承人,我得到了世人羡慕的一切,除了……自由和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脸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在三个大佬如此沉重又辉煌(或者沉重又平凡)的过往面前,他那点经历简直苍白得像一张纸。
“我……我那个……”他嗫嚅着,看了看叶安鼓励的眼神,才鼓起勇气。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国工作了,搞科研的,据说很忙。我就一直寄养在叔叔婶婶家……”
他声音越来越小。
“叔叔婶婶……呃,对我还行吧,就是……就是堂弟路鸣泽比较受宠。我小时候……就是上学、放学,然后回家做家务,偶尔能偷摸玩一会儿电脑游戏。”
“成绩嘛,一直不上不下的,老师眼里的小透明。要是……要是没有叶哥……”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叶安,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感激。
“要是没有叶哥在那场聚会拉我一把,让我挺直腰杆,我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个大专宿舍里躺尸,打着游戏,混吃等死呢。”
他的故事里没有波澜壮阔的宿命,没有刻骨铭心的牺牲,只有琐碎的、带着点卑微的日常,却同样透着一种真实的孤单。
最后,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从进来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源稚生。
源稚生握着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氛围已经烘托到这里,他知道自己无法再保持沉默。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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