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站在藏经阁外的走廊上,夜风轻轻吹在脸上,有点凉。他右手紧紧握着那把斩岳仿剑,剑柄还残留着一丝微微的震动。
刚才那一幕,他还记得很清楚。
他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剑身上时,一开始一点反应都没有。体内的火流乱窜,左肩的老伤也隐隐作痛,像是有根钉子在骨头缝里来回拉扯。但他没停,继续把焚天诀运转到极限,慢慢引导血液中的力量注入剑中。
过了三秒左右,剑突然猛地一震。
赤金色的纹路从剑柄一路往上爬,一直延伸到剑尖,显出一个熟悉的图案——火焰缠绕着山峰,底部还有一道裂痕。这个标记他见过,在测灵碑底和祠堂祖剑上都出现过,是江家主脉独有的印记。
剑发出一声短促清亮的鸣响,好像在回应他的血脉。
江烬喘了口气,靠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他知道,这把仿剑终于认他为主了。
不是靠外力强行控制,也不是靠符阵逼它听话,而是用自己的血,真正唤醒了它。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古”字还在,淡淡的,还有点发烫。自从试炼台那次异象之后,这个印记就一直没消失。现在,每当他靠近这把斩岳仿剑,那个字就会变得更热一些,仿佛两者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联系。
他试着用神识去接触剑灵。
可刚一碰,脑海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得很。一股冰冷陌生的排斥感扑面而来,既不属于他自己,也不来自焚天诀。
那是残存的剑意。
这把剑原本属于别人,欧阳家的人。虽然是仿制的,但铸剑的时候融入了原主人的一缕剑魂。哪怕过了百年,那股意志依旧不愿轻易臣服。
江烬没有硬来。
他盘腿坐下,把剑平放在膝盖上,双手轻轻贴住剑身两侧,缓缓输入一丝焚天诀的火焰之力。不攻击,也不强行压制,只是像在温暖一块冻僵的铁。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刻钟,剑身渐渐有了温度。
那种排斥感变弱了,寒意退到了剑尖,不再影响他的识海。
又过了一会儿,斩岳仿剑轻轻颤了一下,自己浮起来半尺高,绕着他慢慢转了一圈,轨迹平稳,最后稳稳落回他手中,剑柄朝上。
江烬嘴角微微扬起。
成了。
他正准备收剑起身,眼角忽然扫到窗外。
一个人影贴着墙根悄悄移动,动作很轻,袖口露出半截暗红色的护腕,上面盘着一条扭曲的蛇形花纹。
是血煞教的人。
那人发现被他看见了,立刻转身,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屋顶后面。
江烬没追。
他知道,对方不是来动手的,只是来打探情况——看他有没有在这里,做了什么,有没有异常。
执法堂已经盯上他了,血煞教也没放弃监视。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提着剑走向门口。
门一开,蒋天雄正靠在对面柱子边,手里拎着一把短斧。看到他出来,抬了抬头问:“怎么样?”
“剑认主了。”江烬答。
“我就知道你能行。”蒋天雄走过来几步,“刚才有人往这边来了,我没拦,让他走了。”
“你看到了?”
“嗯,血纹护腕,老熟人了。”蒋天雄冷笑一声,“他们当咱们还是当年边城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吗?”
江烬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剑柄。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会等太久。秘境三天后就要开启,各大势力都在盯着内门弟子的动静——谁强谁弱,谁有潜力,谁藏着底牌,都得提前摸清楚。
而他,刚刚亮出了第一张。
两人一起往回走,脚步很轻。
走到拐角处,江烬突然停下。
“怎么了?”蒋天雄问。
江烬低头看着地面。青石板的缝隙间有一串湿漉漉的痕迹,像是踩过水洼留下的脚印。可今晚根本没下雨。
这串痕迹只有一行,通向藏经阁后门,然后突然没了。
“有人进去了。”江烬低声说。
“谁敢这时候闯禁地?”蒋天雄皱眉,“守阁长老最讨厌这种事。”
“正因为没人敢进,才选这个时候。”江烬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外面等我,别出声。”
“你一个人进去?”
“我很快就出来,不用你接。”江烬淡淡地说,“真出事,你也救不了我。”
蒋天雄愣了一下,点点头,退进了阴影里。
江烬推门进去,反手关上。
藏经阁底层安静极了。墙上烛火跳动,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沿着书架之间的通道往前走,每一步都悄无声息。
密室的门虚掩着。
他在门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里面没人。
石台上的剑匣空了,盖子翻在一旁。桌上留下一道指印,像是有人离开时匆忙扶了一下。
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味道——不是香炉里的沉木香,也不是旧书卷的霉味,而是一丝淡淡的腥锈味,像是刀沾过血却没擦干净。
江烬走到石台前,伸手摸了摸台面。
指尖碰到一点黏糊糊的东西。
他拿到眼前一看。
是血。
不多,就两滴,颜色偏深,已经开始半凝固了。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收回手,把斩岳仿剑重新插回腰间。
然后走出密室,关好门,一层层检查封印符纸,确认机关和阵眼都没被动过。
他离开藏经阁时,蒋天雄还在原地等着。
“有人进去了。”江烬说,“看过空剑匣,留下两滴血。”
“查不出是谁?”
“不重要。”江烬摇头,“他是来看证据的。现在他知道剑不在台上,也知道是我拿走的。”
“那就等着呗。”蒋天雄啐了一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江烬没回应。
他抬头看天。半轮月亮藏在云后面,微弱的光洒向试炼广场的方向。
明天,那里要举行组队演练。
他们必须在日出前回去休息。
他迈步往前走,右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风吹起衣角,发出细微的声响。
远处钟楼传来一声悠长的钟响。
江烬脚步顿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藏经阁二楼的窗户。
窗纸后面站着一个人。
灰袍白须,正是守阁长老。
两人隔着夜色对视了几秒。
长老没说话,也没挥手,只是慢慢抬起手,把窗户关上了。
江烬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刚才的一切都被看在眼里。
可他不在乎。
剑已认主,血已滴下,前方的路只有一条。
他走到宿舍门口,手搭上门栓。
屋里一片漆黑。
推门进去,反手关门,摸黑走到床边坐下。
斩岳仿剑放在膝盖上。
他闭上眼睛,默默运转焚天诀。
体内的火流比之前平稳多了,仿佛受到剑的影响,逐渐安定下来。
就在他快要进入冥想状态时,掌心突然一烫。
那个“古”字,又开始发热了。
他睁开眼。
窗外,一道黑影翻过院墙,落地无声,朝着试炼广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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