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右手握着剑,火焰顺着剑身往上爬,照得他脸上的那道焦痕微微发红。他的左臂脱臼了,软软地垂着,动不了。屋子里血雾弥漫,肖云海的身体正在不断膨胀,背脊高高鼓起,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剑尖猛地往下压,一股火劲从脚底爆发,地面瞬间裂开,裂缝像蜘蛛网一样四处蔓延。焚天诀逆冲经脉,胸口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烫过,七窍都渗出了血丝,转眼就在脸上凝成了暗红色的痕迹。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空中。
手指飞快划过,血线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那是古家《虚空引》最后一页的内容——残卷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曾苦练三天都没成功。现在命悬一线,体内的血脉突然一震,火焰立刻围绕着符文旋转起来。
墙上出现了一条细缝。
不是石头裂开,而是空间本身被硬生生撕开了口子。黑气从中汹涌而出,带着腐臭味,正是墟渊的气息。
江烬双掌猛推,把燃烧的血魔躯体狠狠撞向那道裂缝。肖云海怒吼挣扎,利爪抓地,指甲在石板上刮出点点火星。可终究抵不过那股强大的吸力,半边身子已经被拖进缝隙,骨头发出断裂的脆响。
“你不该——”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空间闭合,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四周墙壁满是焦痕,桌椅全都化成了灰。江烬单膝跪地,长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呼吸沉重,每一下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门外风声轻轻掠过。
一个人走了进来。
欧阳雪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剑。她扫了一眼地上残留的黑血,目光随即落在江烬脸上那道血痕上。
“你活下来了。”
江烬没有抬头。“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
“剑心通明。”她说,“我感觉到一股不该存在的力量波动,像是……火和空间同时崩塌。”
江烬慢慢站起来,拔起长剑。剑柄湿滑,混着汗和血。
“没什么高深的。”他说,“只是被逼到绝路了。”
欧阳雪上前一步。“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江烬摇头,“临时拼出来的。”
“但它有用。”她看着他,“三个月后,玄渊秘境要开启,里面有东西在等你。”
江烬抬眼:“你怎么知道?”
“我的剑心不会错。”她语气平静,“而且你能撕开空间裂缝,说明你的血脉已经接近觉醒的门槛。秘境里有上古试炼台,能测出真正的传承者。”
江烬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识海里的斩岳剑意横冲直撞,几乎要把他的脑袋劈开;焚天诀的反噬热流在经脉里乱窜,疼得他牙关紧咬。
欧阳雪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简。“这是通行令,我用三年宗门贡献换来的。名额只有三个。”
江烬盯着那枚玉简。“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明明可以杀了他。”欧阳雪说,“却没有下手,而是把他送进了墟渊。你留了他一命。”
江烬冷笑:“我不杀他,是不想变成他们那样。”
“这就够了。”她把玉简递过去,“敢不出手的人,才最危险,也最有资格进秘境。”
江烬接过玉简,冰凉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些。
他刚想说话,房门却被一脚踹开。
蒋天雄冲了进来,满脸是汗。一眼看到江烬浑身是伤,眼睛立刻红了。
“你疯了吗!”他大吼,“刚才整个内门都能感受到灵气暴动!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江烬靠着墙喘气:“我知道。”
“那你还要硬撑?”蒋天雄指着地上焦黑的痕迹,“再晚一步,你就被吸进那道缝里了!”
“那就死。”江烬淡淡地说,“可如果我不做,下一个就是你。”
蒋天雄愣住了。
屋里一片寂静。
欧阳雪看向两人。“我已经拿到通行令。秘境只能三人组队进入,现在还缺一个前排。”
她看向蒋天雄:“你的霸体诀能扛住大部分攻击,我在后面控剑,江烬居中主攻。你们愿意加入吗?”
蒋天雄没看她,只盯着江烬。“你伤成这样,还想去?”
“血煞教已经渗透执法堂。”江烬声音低沉但清楚,“他们能在内门安插杀手,自然也能在秘境动手。我要查出幕后的人。”
蒋天雄沉默了几秒,一拳砸向墙壁。“行,我去。但我先说好——下次你还敢一个人扛,我就把你绑起来关屋里。”
江烬嘴角微微扬起:“随你。”
欧阳雪取出玉简,在空中轻轻一划。三道光点飞出,分别没入三人眉心,有点刺痛,很快就消失了。
“组队已经绑定。”她说,“一旦进秘境,谁也不能退出。”
江烬活动了下肩膀,脱臼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抬起右手,掌心燃起一团火焰,火苗跳动,映出他眼中坚定的光。
“我们得练阵型。”他说,“我的虚空引能打开视野,焚天诀能破防,但连续用会伤经脉。”
“正面我来挡。”蒋天雄站到他前面,“你专心输出就行。”
“不行。”欧阳雪摇头,“敌人不会给我们调整时间,必须一开始就形成压制。”
江烬点头:“那就定个节奏。我先用虚空引用拉开距离,制造空隙;蒋天雄突进牵制,你远程锁定位置。等他们乱了阵脚,我再用焚天诀强攻。”
“要是遇到多个目标呢?”蒋天雄问。
“分两组。”江烬说,“我和你主攻一路,她清理另一边。遇到危险就吹哨,三短一长。”
欧阳雪解下腰间的铜哨,扔给蒋天雄。“这是我师尊留下的,响一次能让凝气期修士神识震荡。”
蒋天雄接住,塞进怀里。
江烬走到屋子中央,抬手结印。火流从指尖溢出,和地上残留的虚空符文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个三角阵图的雏形。
“从明天开始封闭修炼。”他说,“我不出来,谁也别来找我。”
“你现在这状态还能练?”蒋天雄皱眉。
“不能也得能。”江烬收势,“秘境不会等人。”
欧阳雪转身走向门口。“我会把阵法路线刻进玉简。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早辰时,论剑台东侧见。”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蒋天雄扶江烬坐下。“你真打算这么拼?”
江烬靠在墙上闭眼。“不拼,就只能等死。”
蒋天雄没再劝,蹲下检查他的伤:肩窝错位,皮肉焦黑,还有血毒残留。
“我去找药。”
“别去。”江烬睁开眼,“外面现在不安全,我能自己处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吞了下去。喉咙滚动,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蒋天雄看着他。“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江烬没回答。
远处钟声响起,连敲了七下。
夜更深了。
江烬的手缓缓摸向腰间的剑。剑柄上的血还没干。他紧紧握住,指节发白。
屋外风起,吹动檐角的铁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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