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京城外的青石板路，高铭远一行跟着魏忠贤往宫门方向走。沿途禁军林立，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气氛比寻常多了几分凝重。李默将锦盒抱得更紧，伤口的痛感被心头的不安压过——魏忠贤虽句句应和，眼神却总在账册上打转，透着说不清的古怪。
行至承天门外，魏忠贤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高铭远道：“高大人，陛下正在御书房议事，不便即刻见客。不如先将囚车暂押大理寺监牢，账册由老夫代为呈递？待陛下忙完，再召你入宫问话。”
这话一出，高铭远心中警铃骤响。他上前一步，双手护在锦盒前：“丞相美意，下官心领。只是这账册与供词乃关键罪证，需亲手交到陛下手中，方能确保万无一失。还请丞相通融，容我们在宫门外稍候。”
魏忠贤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温和：“高大人多虑了。老夫身为丞相，岂会私藏罪证？你一路奔波，衙役们也多有伤病，先去休整才是正理。”他身后的侍卫悄悄上前半步，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李默忙开口附和：“丞相，账册上的字迹多有涂改标记，只有高大人与下官能说清缘由。若贸然呈递，恐陛下看得不明不白，误了审案时机。”
魏忠贤眼神一沉，刚要开口，宫墙内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有旨，宣高铭远、李默带账册囚车，即刻入御书房觐见！”
这话让魏忠贤的脸色微变，他迅速恢复镇定，侧身笑道：“既是陛下旨意，那便随老夫入宫吧。”只是转身时，高铭远分明瞥见他袖口下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入宫途中，高铭远留意到沿途侍卫比往日多了数倍，且个个目光警惕，紧盯他们一行。行至御书房外，太监拦下众人：“陛下有令，只许高大人与李默带账册入内，其余人在外等候。”
魏忠贤刚想跟着进去，却被太监拦住：“丞相，陛下未提您，还请在外稍候。”他只能停下脚步，看着高铭远与李默推门而入，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御书房内，明黄御案后坐着当朝皇帝，面色凝重。高铭远与李默跪地行礼，将锦盒呈上。皇帝打开锦盒，翻看账册与供词，眉头越皱越紧：“周显竟敢贪墨三百万两赈灾银，还害了这么多百姓，真是胆大包天！”
“陛下，”高铭远抬头道，“周显党羽众多，沈青已被抓获，黑风岭匪首也与他有所勾结。如今京城内外恐还有其同党，需尽快彻查，以防他们狗急跳墙。”
皇帝点头，刚要传旨，御书房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侍卫慌张闯入：“陛下！不好了！魏丞相在外煽动禁军，说高大人与李默是假传旨意，要强行闯进来！”
皇帝脸色一变：“魏忠贤？他竟敢如此！”话音刚落，御书房门被猛地推开，魏忠贤带着数十名禁军冲了进来，手中长剑直指高铭远：“陛下！高铭远私藏罪证，意图污蔑朝廷重臣，臣请陛下将他拿下！”
“大胆！”皇帝拍案而起，“朕亲自传旨召他们入宫，何来假传旨意之说？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魏忠贤却丝毫不惧，冷笑道：“陛下被他们蒙骗了！周显乃忠臣，这账册是高铭远伪造的！今日臣定要揭穿他们的阴谋！”说着，他使了个眼色，禁军们立刻围了上来。
高铭远拔剑护在皇帝身前，厉声道：“魏忠贤！你勾结周显，意图谋反不成，竟想在御书房动手！你看看这账册上的印章，还有周福的供词，哪一样是假的？”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与兵器碰撞声。一名禁军统领闯入：“陛下！大理寺卿带人马前来护驾！魏忠贤的党羽已被控制！”
魏忠贤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被高铭远一剑挡住去路。皇帝冷声道：“拿下魏忠贤！连同周显一并打入天牢，明日午时三刻，公开审问！”
禁军们不敢违抗皇命，上前将魏忠贤制服。他挣扎着大喊：“你们会后悔的！周显还有后手，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待魏忠贤被押走，皇帝松了口气，对高铭远道：“多亏你提前送来了密信，朕才暗中让大理寺卿做好准备。今日若非你警觉，恐怕朕也要落入他们的圈套。”
高铭远心中一安，拱手道：“为陛下分忧，为百姓除害，乃下官本分。只是周显说有后手，还需多加防范。”
皇帝点头：“朕已命人加强京城戒备，明日审问，定要让周显与魏忠贤的罪行昭告天下，给百姓一个交代！”
窗外夕阳西下，御书房内的烛火渐渐亮起。高铭远看着手中的剑，心中知道，这场与贪腐势力的较量，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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