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我去倒碗水。”苏志国说着转身要往外走，韩秀云连忙拉住他：“不用了，刚吃面喝了汤，不渴。”
她拉着苏志国的袖口后，意识到有些孟浪，又悄悄松了点劲。
苏志国在床边坐下，床板吱呀响了声。他瞅着韩秀云站在屋中间，手还攥着衣角，便往旁边挪了挪：“过来坐，站着累。”
韩秀云点点头，挨着他坐下，两人之间还留着一指宽的缝。
“今天忙坏了吧？” 苏志国没话找话，眼睛瞟着墙上的“喜”字，“早上接亲的时候，你娘还拉着我叮嘱半天，让我别欺负你。”
韩秀云听了，嘴角翘了翘：“我娘就爱瞎操心，你又不是那样的人。”
“那肯定，我以后啥都听你的。”苏志国说着，伸手碰了碰她的手，韩秀云没躲，任由他攥住。
他的手心有点糙，带着让人悸动的温度，攥得她手心里发暖。
煤油灯的光在帐上昏沉沉地晃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韩秀云被苏志国攥着手，指尖都发紧，垂着眼瞅着自己绣了并蒂莲的鞋尖，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苏志国喉结动了动，另一只手想去掀帐帘，指尖碰到帐沿又顿了顿，转头看她时，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无措的慌。
“我……我去把灯灭了吧。”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韩秀云没应声，只轻轻点了点头，手却悄悄往回缩了缩，但倒不是不愿，只是这满室的红，让她心尖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发慌。
苏志国松开她的手，转身去吹烛。火灭的瞬间，屋里暗了下来，只剩窗棂外漏进来的月光，淡淡的。
他转回身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两人都僵了一下。韩秀云的脸颊发烫，想往旁边挪，却被苏志国轻轻按住了肩。
“秀云，”他的声音贴得近，带着温热的气息，“我……我会轻些。”
韩秀云闭紧了眼，睫毛颤得厉害，一只结实的手臂就这样在她的默许下慢慢环住了她的腰。
苏志国的手有些抖，顺着她的肩往下，轻轻揽住她的背，两人的体温隔着薄衣传过来，那些羞涩的慌，渐渐被心底的悸动压了下去。
帐帘轻轻晃动，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韩秀云的呼吸渐渐乱了，却没再躲，任由苏志国带着她躺下，任由那糙糙的手，慢慢褪去她的衣衫。
红烛的余温还在，裹着两人的心跳，在这安静的夜里，慢慢融成了一处。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韩秀云先醒了。
身侧的苏志国还睡着，呼吸匀实，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颈边。
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他圈在怀里，他的手臂还紧紧贴着她的腰，掌心的糙意隔着薄薄的里衣，依旧清晰。
韩秀云的脸颊瞬间热了，想起昨夜的事，心跳又开始乱了。她轻轻挪了挪身子，想把他的手挪开些，可刚动了一下，苏志国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带着点惺忪，见她醒着，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哑的：“醒了？”
“嗯。”韩秀云低低应了声，赶紧转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志国也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姿势，然后缓缓松开略点僵硬的手臂。
苏志国刚松开手臂，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的催促：“志国，秀云，醒了没？时间不早啦。”
韩秀云一听是婆婆李红梅的声音，慌忙拢了拢衣襟，连耳尖都透着红。
苏志国见状，忍着笑起身，一边套外衣一边应道：“妈，醒了，这就起来。”
他刚走到屋门口拉开门，就见老妈已经将那筐鸡蛋放在堂屋桌子上，那五斤鹿肉也都被包装好了，只等他提着就能回门。
苏志国看着桌上准备好的回门礼，转头对走进来的李红梅说：“妈，您起得可真早，准备得这么周全。”
李红梅笑着摆摆手：“今儿你们回门，可不能马虎。这鹿肉都处理好了，提着就能带走。”
这时，韩秀云也整理好衣衫，略带羞涩地从屋里走出来。
李红梅上下打量着她，脸上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说道：“秀云啊，昨晚睡得还好吧？”
韩秀云脸一红，轻轻点头：“嗯，挺好的，妈。”
“行，你们收拾收拾，吃点早饭就赶紧出发。回门可不能太晚，别让你妈担心。”李红梅一边说着，一边往灶房走去，“我给你们煮了鸡蛋，再熬点粥，吃了暖暖和和的。”
苏志国和韩秀云洗漱完，来到灶房。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鸡蛋和粥，还有一碟自家腌制的咸菜。
两人坐下，默默地吃着早饭，偶尔眼神交汇，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羞涩与甜蜜。
吃完早饭，苏志国提着回门礼，韩秀云跟在他身后，两人和李红梅打过招呼，便出了门。
清晨的乡村，空气格外清新，路边的小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一路上，苏志国和韩秀云都没怎么说话，但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却在两人之间蔓延。
到离娘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韩秀云的脚步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而此时韩建业和李金凤早已在门口张望。
看到女儿女婿回来，李金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赶忙迎上前去：“云儿，志国，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韩建业也笑着接过苏志国手中的礼品：“快进屋，一路上累坏了吧。”
进了屋，韩建业把鹿肉往桌上一放，指着油布包笑道：“你妈可真舍得，这鹿肉镇上要卖不少钱嘞。”
苏志国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接过李金凤递的粗瓷碗。
“我妈说让我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鲜，而且这还是我跟我爸上山打的，这不，卖了大半边后，还剩下点，就想着给你们送过来了。”
韩建业一听，哈哈笑道：“志国有心了，这鹿肉我跟你妈还真没尝过，等会让你妈炖了尝尝鲜，到时候咱俩也好好喝上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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