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凤凰号”突击舰,如同一枚被无形巨手掷出的、淬炼于商业贪婪与末日恐惧之中的漆黑梭镖,撕裂月汐岛外围最后的宁静海风,一头扎入了那片通往世界尽头的、光怪陆离且杀机四伏的未知航路。
舰船本身是金焰凤凰商会技术与财富的极致体现。流线型的舰体由能吸收探测波和削弱魔法感应的暗影合金铸造,表面覆盖着不断变幻的、模拟深海环境的光学迷彩。魔法引擎轰鸣着,输出着经过精密计算和昂贵燃料催化的澎湃动力,推动战舰以远超寻常舰船的速度破浪前行。舰体各处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防护符文阵列,时刻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抵御着外界无处不在的、逐渐增强的空间扭曲与魔力乱流。这是一件结合了矮人工程学、精灵魔法和人类(主要是商会)功利主义的、价值连城的战争机器,此刻正承载着或许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或者说,最后的赌注。
舰桥内,气氛凝重如铁。
礁石女士站在主导航位前,海绿色的眼眸紧盯着面前巨大的、由水晶和秘银构筑的复合海图桌。桌上,那份古老的“归墟之眼”海图与“海歌”女神传来的“港湾”坐标光点正在缓缓重合,但周围代表危险区域的猩红色阴影面积之大,几乎覆盖了整个航路。她的指尖在海图上划过,不断微调着航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里的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常规的导航术几乎失效,更多依靠的是她作为潮汐祭司对海洋与星辰的直觉,以及海图本身那微弱却固执的灵光指引。
“左舷十五度!避开那道潜流漩涡!注意右前方空间褶皱!能量护盾聚焦右舷!”她的命令清晰而急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每一次规避都险象环生,战舰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巨力撕碎。
夜影如同融入舰桥阴影的一部分,静立在观察窗前,冰冷的紫眸穿透光学迷彩和混乱的能量场,扫描着外界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柄出鞘半寸的利刃,让所有船员都不自觉地更加专注和警惕。她的任务很明确:斩首眼瞳祭司,清除任何试图靠近莱昂的致命威胁。
金焰凤凰商会派遣的技术团队则忙碌地监控着各种昂贵的魔法仪器,不断汇报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数据:
“…外部魔力乱流等级升至8级!护盾能量消耗加剧百分之三十!”
“…检测到高强度空间剪切力!舰体结构应力接近临界!”
…左舷稳定鳍轻微受损,自动修复法阵已启动,消耗魔晶石x2…”
“…‘深渊低语’干扰强度提升!精神防护屏障需持续维持,能耗增加!”
每一个数据都伴随着薇尔娜·灼鳞心脏的抽搐和记账板屏幕上一串串飞速跳动的、令人窒息的金币消耗数字。她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副指挥席上(自封的),双手死死抓着扶手,指节发白,一边强忍着高速颠簸带来的晕眩呕吐感,一边对着魔法记账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魔晶石!又是魔晶石!这船是吃金币的吗?!这才出发半天!烧掉的钱都够买下一艘中型商船了!…精神防护屏障?!为什么这东西每小时要烧掉五百金?!是往海里撒金币听响吗?!…自动修复?!又修?!这船是纸糊的吗?!…记下来!都记下来!等世界拯救完了…呃…如果还有世界的话…这账单必须找…找最高议会报销!或者…让眼瞳教派赔!对!他们是责任方!我要申请强制执行!冻结他们的非法资产!…”
她试图用疯狂的财务抱怨来麻痹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但颤抖的声音和涣散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恐慌。她现在唯一的心理支柱,就是莎莉丝特理事那句“任务成功债务清零”的承诺,以及…对莱昂这块“行走的金矿”必须完好无损的执念。她时不时就用一种看稀世珍宝(兼易碎品)的眼神死死盯着莱昂,仿佛他掉根头发都是亿万家产的损失。
莱昂·阿波卡利斯独自站在舰桥视野最好的舷窗前,望着窗外那飞速掠过的、越来越诡异和危险的景象,沉默不语。
这里的海洋早已失去了正常的蔚蓝。海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不断变幻的紫黑色,仿佛融化了无数种污秽的颜料,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腐败的血液。天空中不见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能量云团,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暗红色或惨绿色光芒。空间本身仿佛都在哭泣和扭曲,不时可以看到远处海面上凭空出现又消失的巨大裂隙,喷吐出混乱的能量流和…一些难以名状的、仿佛由纯粹恶意构成的阴影碎片。更远处,那连接天地的、毁灭性的“星尘瀑布”的轰鸣,如同永恒的丧钟,低沉地回荡在灵魂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正在靠近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体内,“星泪”的力量如同温暖的深海,温和而坚定地流转着,帮助他抵抗着外界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和空间压迫感。额头的印记微微发热,与远方那个焦急的呼唤持续共鸣着,指引着方向。头上的星辰蓝金头盔传来沉稳的共鸣,仿佛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观星遗骸”在他怀中平稳悸动,如同最可靠的罗盘。
他甚至能感觉到,怀中那枚奥克塔维娅的骨锯,在这片充满死亡与混乱气息的空域中,反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舒适感?仿佛那位亡灵少女正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享受”着这趟通往终末的旅程。
力量在身,使命在肩,但他心中却没有多少底气,只有沉甸甸的压力。他只是一个偶然被卷入的破产小贵族,如今却要背负整个世界的命运…这种错位感让他时常感到恍惚和不真实。
航行在持续的高压和惊险中进行了数个小时。期间,他们遭遇了数次极其危险的状况:一次突然出现的、范围极大的空间崩塌,差点将战舰吞没;一群被深渊能量污染、疯狂攻击一切活物的飞行恐魔的袭击;最危险的是一次战舰仿佛撞入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幽灵水母”体内,所有仪器瞬间失灵,舰体被粘稠的、带有强烈腐蚀和精神攻击的能量场包裹,全靠莱昂下意识地激发“星泪”的力量,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晕,才勉强驱散了那可怕的能量体,让战舰得以脱困。
每一次危机,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消耗和舰体损伤,以及薇尔娜撕心裂肺的“记账!”哀嚎。
“这样下去不行!”礁石女士擦去额角的汗水,声音带着疲惫,“‘暗影凤凰号’性能虽好,但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能量和物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我们可能撑不到‘港湾’!”
“那怎么办?!”薇尔娜尖声道,“现在掉头也晚了!回去的路更危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该死的眼瞳教派!等抓到他们,我一定要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按市价上最贵的魔法宝石卖掉抵债!”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
嗡!
舰桥内,所有监测空间稳定性的仪器突然同时发出极其尖锐的警报!
只见战舰正前方的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搓的绸布般,剧烈地扭曲、折叠起来!一个巨大无比的、内部闪烁着无数狂暴闪电和混沌色块的…空间漩涡,毫无征兆地形成,并急速扩大,吞噬着沿途的一切!其产生的恐怖吸力,甚至让“暗影凤凰号”这艘动力强劲的战舰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被拉扯过去!
“最大功率!反向推进!脱离牵引!”礁石女士厉声尖叫,双手死死按住控制台,试图稳住航向!
引擎过载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舰尾喷出炽热的能量流!但那股空间漩涡的吸力实在太强了!战舰依旧一寸寸地被拖向那毁灭的入口!
“弃船!准备弃船!”有船员绝望地喊道。
“不行!”薇尔娜发出更凄厉的尖叫,“这船值多少钱?!卖了我们都赔不起!给我顶住!把所有能量都输出到引擎上!超频!爆缸也要顶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莱昂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按在冰冷的舷窗上!他闭上眼睛,全力沟通着体内的“星泪”!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攻击或防御,而是将“星泪”那宁静、包容、蕴含着某种至高秩序的力量,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轻柔地包裹住整艘战舰!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狂暴的空间漩涡,在接触到这柔和的蓝色能量场时,仿佛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存在“安抚”了!其内部的能量乱流竟然出现了瞬间的平复和…秩序化?虽然依旧危险,但那种纯粹的、混乱的吞噬性大大减弱!
“就是现在!冲过去!”礁石女士敏锐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将引擎功率推到极致!
“暗影凤凰号”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咆哮,猛地挣脱了减弱后的引力束缚,如同离弦之箭般,险之又险地擦着空间漩涡的边缘,冲了过去!
舰桥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引擎过载后的余韵。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莱昂。
“…‘星泪’…竟然能影响空间结构…”礁石女士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薇尔娜则猛地扑到记账板前,一边哆嗦一边记录:“…紧急避险成功!节省潜在舰船全损赔付款…估值…无价!…核心资产(莱昂)价值重估!上调至…一千五百万!不!两千万金币!对!就这个数!”
莱昂松了口气,感觉一阵虚脱,刚才那一下消耗巨大。
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气来——
咻!
一道细长的、凝练的、散发着冰冷星辉的银色光束,毫无征兆地从侧上方一片扭曲的云层中射出,精准地命中了“暗影凤凰号”的右翼引擎舱!
没有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引擎功率瞬间下降的警报!
“敌袭!!”了望员尖叫!
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夜影的身影瞬间从舰桥消失,出现在外侧甲板上,双刀出鞘,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攻击来源的方向。
礁石女士立刻下令:“受损情况?来源定位?”
技术员紧张地汇报:“右引擎外部推进器被击毁!主体未受损!攻击来源…高空!能量签名分析…是…星穹帝国制式武器!”
星穹帝国?!
众人心中一惊!
只见从那片扭曲的云层之后,缓缓驶出了一艘…造型极其奇特、与他们见过的任何船只都截然不同的飞行器!
它通体呈流线型的银灰色,材质非金非木,闪烁着金属和晶体的复合光泽。船体修长,没有传统的风帆或桅杆,取而代之的是几对如同昆虫翼翅般轻薄、却覆盖着复杂魔法纹路的翼板,以及尾部数个正在缓缓旋转、喷吐出微弱星辉的能量喷口。它的风格古老、简洁、却充满了远超时代的科技感与魔法感,仿佛一件来自遥远未来的造物。
船体上,清晰地喷涂着一个古老的、由星辰环绕着一只洞察一切的眼眸组成的徽记——正是星穹帝国的标志!
这艘星穹帝国的飞船体积并不大,大约只有“暗影凤凰号”三分之一大小,但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却凝练而强大,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它并没有继续攻击,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不远处,挡住了“暗影凤凰号”的去路。
“…星穹帝国的‘观星者’级高速侦察舰…”礁石女士脸色凝重地辨认出来,“…他们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那艘银色飞船的舱腹打开,一个身影缓缓飞出,悬停在两船之间的空中。
那是一名身穿贴合身体的、银蓝色调、带有星辰纹路作战服的女性。她有着一头如同月光般的银色短发,面容精致却冰冷如同雕塑,一双瞳孔是罕见的、仿佛蕴含着星云漩涡的淡金色。她的气息强大而内敛,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锐利和…一种非人的、极度理性的冷漠。她的目光如同扫描射线般,精准地落在“暗影凤凰号”舰桥上,最终定格在…莱昂身上,更准确地说,是他额头那微微发光的“星泪”印记上。
她抬起手,手腕上一个复杂的仪器投射出一片光幕,上面快速滚动着无人能懂的星穹帝国文字。同时,一个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女性声音,通过某种定向传音技术,清晰地响彻在“暗影凤凰号”的舰桥内,使用的是一种古老但能被理解的通用语变体:
“…检测到未经授权的‘星神遗产’(指星泪)激活波动,及…非法持有的‘帝国圣器’(指星辰蓝金头盔)能量签名。依据《星穹法典》遗产保护条例及军事装备管制法,命令你们立刻停止前进,交出‘星神遗产’及‘圣器’,接受帝国审查。重复,立刻服从命令。”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舰桥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星穹帝国?遗产保护条例?审查?这都什么跟什么?!
薇尔娜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跳脚,也顾不上害怕了,对着通讯器就尖叫回去:“…放屁!什么非法持有?!那是我们的战利品!是我们千辛万苦从龙肚子里…呃…从遗迹里挖出来的!是我们商会的重要资产!凭什么交给你们?!你们这是抢劫!是星际海盗行为!我要向…向宇宙商业仲裁委员会投诉你们!”
那星穹帝国的女军官(?)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扫了薇尔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吵闹的虫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金焰凤凰商会。记录:商业组织。警告:阻碍帝国执法,将视为敌对行为。后果:毁灭。”
她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踩死一只蚂蚁。
薇尔娜被那眼神和话语吓得一哆嗦,躲到了礁石女士身后,但嘴上还不服软:“…吓…吓唬谁啊!我们…我们这是去拯救世界!没空跟你们玩过家家!赶紧让开!”
礁石女士上前一步,沉声道:“…星穹帝国的使者,我们并无恶意。我们此行,是应‘海歌’女神之请求,前往‘港湾’阻止眼瞳教派唤醒邪神、拯救封印!‘星泪’是女神指引我们找到的关键圣物,只有它才能…”
女军官冰冷地打断她:“…‘海歌’…记录:已失落的上古盟友。状态:存疑。‘眼瞳教派’…记录:虚空崇拜邪教。‘邪神’…记录:需核实。帝国指令优先级最高:回收所有流落在外的重要遗产与圣器,消除不可控变量。你们的故事,可以在审查期间陈述。现在,立刻交出物品。”
她手腕上的仪器光芒一闪,那艘银色飞船的几处炮口再次亮起了危险的星辉光芒!威胁意味十足!
显然,对方根本不信,或者说不在乎他们的理由。
谈判瞬间陷入僵局!对方实力不明,但科技与魔法水平显然极高,一旦开战,后果难料!
莱昂感到额头上的“星泪”印记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警惕和排斥感的悸动,似乎对那女军官和她的飞船有着本能的不信任。他头上的头盔也传来微凉的抵触感。
就在这时,夜影冰冷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入舰桥:“…对方飞船有高强度能量护盾。结构脆弱点在其尾部左侧第三个能量接口附近。我可以尝试突袭,但需要掩护和时机。”
强攻风险极大!
就在礁石女士权衡利弊,薇尔娜急得团团转之时——
莱昂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走到了舷窗最前方,目光平静地迎向那名星穹帝国的女军官。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他并没有做出投降或交出东西的姿态,而是…缓缓调动起体内“星泪”的力量,混合着自身的星辰之力,以及…头盔传来的一丝微弱的、属于星穹帝国骑士的共鸣波动!
柔和而浩瀚的蓝色星辉自他体内散发出来,在他身前交织、流淌,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古老的、由星辰与浪花组成的图案!
那图案,正是他在“观星遗骸”悸动和“星泪”共鸣中,无数次感知到的、属于那位陨落的星穹帝国女骑士的…个人徽记!也是…与“海歌”女神力量结合的象征!
这个徽记出现的瞬间!
那名始终面无表情的星穹帝国女军官,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手腕上的仪器疯狂闪烁,发出急促的提示音!
同时,莱昂额头的“星泪”印记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温暖、悲伤却无比威严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出,并非语言,却直接传递出一个清晰的信息:
“…认可…传承…使命…阻止…终末…”
这信息,显然也传递给了那名女军官!
她身体微微一震,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震惊、困惑、以及…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她死死地盯着莱昂,又看了看他身前那个缓缓旋转的星辰浪花徽记,沉默了片刻。
终于,她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飞船的炮口光芒也随之熄灭。
她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命令感,多了一丝探究和…凝重:
“…‘星穹浪骑’徽记…最高权限传承者标识…已断绝数千年…为何在你身上?…还有‘星神之泪’的共鸣…你…究竟是谁?”
莱昂维持着徽记,感受着“星泪”传来的疲惫与坚持,沉声回答:“…我是莱昂·阿波卡利斯。‘星泪’选择了我,赋予我使命。‘海歌’女神在等待我们的援助。眼瞳教派的威胁迫在眉睫,我们没有时间接受审查。如果星穹帝国还自诩为秩序的守护者,就不该阻挡我们,而应…提供帮助。”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和经历不符的沉稳与力量,仿佛有“星泪”和那位女骑士的意志在背后支撑。
女军官再次陷入沉默,金色的瞳孔中数据流般的光芒飞速闪烁,似乎在急速分析和权衡。
舰桥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薇尔娜瞪大了眼睛,死死抓着礁石女士的胳膊,用气声尖叫:“…他在干嘛?!他在跟那个机器人讨价还价?!还想要援助?!万一谈崩了我们就全完了!我的核心资产啊!”
礁石女士示意她噤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良久,那女军官似乎做出了决定。她抬起头,金色瞳孔重新聚焦在莱昂身上:
“…信息核实中…权限认证…部分通过。基于‘星穹浪骑’最高传承徽记及‘星神之泪’活性认证,临时授予你‘帝国荣誉公民’权限(试用期)。你的陈述将被记录并上传至‘星域网络’等待进一步裁决。”
她话锋一转:“…但,‘眼瞳教派’及‘虚无深渊’威胁…与帝国最高安全条例冲突。根据条例,帝国有权介入并…监督事态发展。”
她指向“暗影凤凰号”:“…你们的船只技术落后,无法有效应对后续航路风险。我将派遣一架‘星梭’护送你们前往‘港湾’外围区域。同时,我将把情况上报最近的‘观星站’。是否提供进一步援助,由上级决定。”
说完,她不等回应,直接返回了自己的飞船。
片刻后,一艘小型的、流线型的银色飞行器(星梭)从飞船腹部飞出,悬浮在“暗影凤凰号”前方,做出引导的姿势。
而那艘星穹帝国的侦察舰,则一个优雅的转身,瞬间加速,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消失在了扭曲的天空之中。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还多了个…不怎么靠谱的“保镖”?
舰桥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莱昂。
薇尔娜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扑到记账板前,疯狂记录,脸上笑开了花:“…成功了!谈判成功!避免了武装冲突!节省了巨额战舰维修费和抚恤金!获得了星穹帝国(疑似)的有限技术支持!‘核心资产’(莱昂)价值再次飙升!估值…两千五百万!不!三千万金币!哈哈哈!我就知道!投资他是最正确的决定!商业奇才!我也是!”
莱昂松了口气,散去徽记,感觉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的力量。
礁石女士也长出一口气,下令道:“…跟上那架‘星梭’。全舰保持最高警戒。”
“暗影凤凰号”再次启航,在那架冰冷的银色星梭引导下,向着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港湾”入口驶去。
每个人心中都清楚,星穹帝国的介入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他们是真的来帮忙的?还是另有所图?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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