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万大人,我认为还需留意青州方面,万一有人……您明白吧?”安云天随即想起一事,低声提醒道。
“放心,我会安排下去。若有消息,一律截住。”万无量连连点头,他知道此事不可不防,立即做出保证。
若有其他消息,绝不能传到洛阳。目前唯一可靠的消息来源,就是安云天所言,其他皆不足为信。
那些或许都是敌人奸计,意图离间我大夏君臣……没错,正是如此。这些不实消息,必须从严处理。
荣奇都督与史文恭州牧皆已战死沙场,这是既定事实,是安云天亲口所述。
因此,绝不会有假!
“万大人,多谢!”
“安大人,时局不稳,你我更应互相扶持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视而笑,心中各有盘算。正因为彼此利益相关,才会如此配合。
至于朝廷?
与我何干?
暂且放到一边吧!
暂且不提安云天、万无量等人各自的心思,眼下临淄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乎看不到任何出路。
荣奇已经彻底放任自流,整日躲在州牧府中借酒消愁,对一切事务不闻不问。
显然,他只想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这是在消极等死。
但荣奇可以摆烂,他手下的人却不愿意。于是田耕荣、马文京等人频繁活动,开始与城外的汉军联络。
毕竟当前局势已几乎毫无希望,为何不为自己找条活路?
再说,即便为大夏战死,又能得到什么?
田耕荣、马文京等人并非普通士兵,作为军中高级将领,他们深知大夏军队内部的作风。即便战死,最多也不过换来一句嘉奖。
而若皇帝认为不妥,可能连嘉奖都没有,甚至还会被追究责任——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毕竟一定会有人推卸责任,而像他们这样没有强大背景的将领,往往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总而言之,为大夏死战到底,未必有好结果。
那为什么不投降?
主动投降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何乐而不为?
当然,以田耕荣、马文京为首的一派是铁了心要投降的,但也有一部分人不愿意,那就是荣奇的嫡系部队。
虽然荣奇已经自暴自弃,但他的亲信却更加戒备,牢牢守住了临淄城的四座城门。
正因为如此,田耕荣和马文京不得不一再密会,商讨对策。
“徐文斌、柳宏才那帮人是铁了心要死守,他们想送死,我们可不想。”
“是啊,他们愿意,我们不愿意。但现在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全被他们的人把守,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田耕荣是个狠角色,他深知局势拖得越久越不利。一旦汉军大举攻城,城破之后会怎样?
结果难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于是田耕荣狠下心来,厉声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必须冒险一搏。”
马文京心中一动,看向田耕荣,低声问:“你的意思是……”
“城里的几个世家也不想再撑下去了,已经有人暗中联络,问能不能开城门。”田耕荣压低声音,透露了自己掌握的消息。
“可靠吗?”
马文京担心这是不是世家设计的陷阱,意图引他们上钩。
要知道汉王对待世家向来严苛,这些名门望族当真会轻易屈服吗?
马文京谨慎地开口:“汉王对世家向来不友善,这些世家......”
“青州世家历来如此。若是主动投诚,或许还能保全部分家业。待城破之时,谁又能预料汉王盛怒之下会作出什么举动?”田耕荣边说边做了个抹喉的手势。
“确实如此。城破之后结局难料,若能选择自然要抢占先机。有了功劳傍身,处境总会好些。”马文京若有所悟地点头,显然认同了田耕荣的分析。
“既然如此,田老弟可有什么良策?”既已作出决断,马文京便直截了当地询问田耕荣的计划。
“老兄请看,如今四门虽由徐文斌、柳宏才二人掌控,但要说毫无破绽却未必。眼下情势危急,上头执意顽抗,底下将士未必情愿。东门守军中就有部分士兵心存犹豫,我们正好从此处着手。”
田耕荣行事果决,已然找准突破口,决定从东门打开局面,控制城门迎接汉军入城。
“此事必须速战速决。你我二人需亲自上阵,一人负责攻占城门,一人率部阻击援军,意下如何?”
“好!那就由为兄来担当夺城之任!”马文京主动请缨。
田耕荣轻叹道:“此事凶险,还是让我......”
“不必多言,我来。”马文京摆手打断,态度坚决。夺城之事,他当仁不让。
“老兄年事已高,还望三思。小弟年轻力壮,理当承担重任。”田耕荣仍想劝说。
但马文京心意已决,转而询问行动时机:“休要再劝。何时动手?今日?明日?还是后日?”
见劝说无果,田耕荣叹道:“尚需时日联络布置,急不得。”
“可能出城联络?”马文京皱眉追问。
“不可。但可通过锦衣卫传递消息,他们自有门路。我们静候佳音便是,约莫还需一两日准备。”
“好,此事就全仰仗老弟了。”马文京郑重点头,将希望寄托在田耕荣身上。
要说田耕荣真是行动迅速,短短几天就折腾出这么多动静,可见此人确实有手段。反观自己……唉,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临淄城外,汉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中,苏牧坐在主位,翻阅各方情报,了解攻城进展。这几日汉军并未大举进攻,而是采取攻心之策,试图瓦解夏军斗志,以达到不战而胜的效果。
目前看来,这策略颇有成效。
“此计甚好,城中已乱作一团。夏军与世家大族、士绅豪强矛盾激化,百姓也怨声载道,只差有人振臂一呼,带他们揭竿而起。”
“总而言之,临淄城已是**桶,只缺一个点火之人。”
苏牧根据情报做出总结,意思很明确:攻下临淄指日可待。
“大王,局势虽对我军有利,但臣仍担心有人狗急跳墙。一旦乱兵失控,什么疯狂之事都做得出来。”
于凤舞先是肯定当前形势,随即提出关键问题:若城内夏军彻底疯狂,遭殃的必是城中百姓。八万大军一旦失控,对临淄百姓将是灭顶之灾。
“大都督所言极是。”
戚继光起身行礼,恭敬附议:“大王,大都督的顾虑确有道理。”
苏牧闻言轻笑,淡然道:“此事或有可能,但城中八万夏军并非人人愿顽抗到底。据锦衣卫密报,至少半数士兵有意归降。”
“半数士兵?”
于凤舞挑眉,略显意外:“此话当真?”
若真有一半士兵愿降,形势将大不相同。只是这消息是否可靠?会不会是敌方奸计?
苏牧微微点头,轻声道:“应是不假。他们已联络锦衣卫,告知我们打算控制东城门,迎我军入城。”
“大王,此事须慎重!”
戚继光急忙起身,神色严肃。
尽管事情很可能属实,但对此类情报仍须谨慎,绝不可掉以轻心。
苏牧抬手示意,含笑说道:“孤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也已做好万全准备,不会贸然行动。接下来,且看城中那些愿降之人如何行动。”
听了苏牧的话,于凤舞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大王,锦衣卫会行动吗?”
“会的,”苏牧答道,“城里的锦衣卫会配合,不过现在查得紧,他们出来并不容易。多亏东门有人掩护,才没暴露。”
他停了一下,又说:“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了。所以已经定好两天后行动,寅时开始。”
虽然有人掩护,但也不等于安全。一次或许可以,两次也许侥幸,但三次……对方可不傻,一定会重点巡查,所以不可能反复联系。能把消息传出来,已经很不容易。
苏牧不是没有怀疑,但这消息是锦衣卫亲自送来,又经过反复验证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敌人精心设计的圈套,花了大代价演戏——这种可能也存在。
因此苏牧仍保持谨慎,不打算让汉军主力直接进城。必须先完全控制东城门,才能全面行动。
“你们说的,我明白,”苏凤舞说道,“城门一开,必须迅速控制城门,再看城内情况决定下一步。如果是陷阱……”
苏牧眼睛微眯,缓缓道:“先头部队可能会全军覆没,所以这次……”
话未说完,于凤舞起身说道:“大王,臣愿亲自领兵。”
于凤舞亲自出马,自然稳妥。以她超凡境的实力,即便真是陷阱,也能全身而退。
“可以,我没有意见。”苏牧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大王,臣也愿领军。若情况有变,定全力支援大都督!”戚继光也立即起身 ** 。
但苏牧并未同意,而是命他转攻西城门,大举进攻以牵制敌军。
“不,你带兵去西城,进攻西城门,吸引敌军注意。如果城里的八万夏军真有分歧,确实有一半人愿降,你的行动就能分散另外几万夏军的精力,也给投诚的夏军提供支援。这样,凤舞那边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戚继光面容坚毅,沉声应道:“臣领命。”
他从不质疑命令能否执行,只会坚定服从——这和于凤舞不同。毕竟于凤舞既是都督,又是未来皇后的热门人选,自然敢提意见。而戚继光身份悬殊,不敢有异议。
再者,如果方法真的不行,于凤舞肯定会提出反对,但眼下她没有出声,那就说明计划是可行的。
“如果一切顺利,临淄城就能轻松攻下;但若出现意外……我们也要付出一些代价,那时还需两位多加费心。”
苏牧并不完全指望城中那些投诚的士兵,他习惯做两手准备。假如真有诈,锦衣卫也会提前警示。
因此,当前能做的就是等待。两天后的寅时,一切自有分晓。
……
夜深。
营帐之中,于凤舞与邀月都在。
苏牧半躺在床榻上,双眼微合,陷入沉思。
于凤舞与邀月并未上前,只是彼此对视着。
“这几日你那么忙,怎么今晚过来了?”邀月先开口,她有些意外于凤舞会来。毕竟近期事务繁多,于凤舞已多日未至苏牧的营帐。
今晚突然出现,邀月不免心生疑惑。
这家伙,是不是又在暗地里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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