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退到哪里去?
庄羽此刻情绪极为焦躁,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退?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永王殿下都亲临前线督战,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说撤退?”他当场雷霆大怒,强调如今已没有后退的余地。
今日必须再次出击。
敌军不会退,只会不断进攻。
我们唯有迎战,与敌人血战到底,而不是一再喊着撤退。
为了防止将领们的厌战情绪影响士兵,庄羽再三下达死命令,并要求督战队亲赴前线。
任何人敢后退,或散布动摇军心的言论,一律军法处置。
庄羽的强势做法自然引起部分人的不满,但即便有怨言,此刻也没人敢说什么。
安云天得知庄羽的军令后,不禁感叹:“他这样做,迟早会引发军心不稳。”
过分强势,必会招致反弹。
眼下或许还能控制,但若持续下去,伤亡无法缓解,又不能击退叛军,最终肯定会出乱子。
感叹之余,安云天又叮嘱自己的心腹将领,提醒他们务必保存实力,不可折损过多。
“满珪、龚都,你们记住,我们不能承受太大的损失。”
龚都叹了口气,说道:“州牧大人,这很难做到。丰台大营的兵力不断被调走,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他能理解安云天的顾虑,但如何保全实力?
这实在不易。
庄羽如今的做法越来越极端,昨天一战就损失了三千多名将士,都是丰台大营的精锐。龚都不愿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这样白白牺牲。
即便是打巷战,也该讲究战术,而不是一味硬拼。
敌军有重甲步兵冲锋在前,而我们哪怕派出重甲步兵,装备上也远远不及对方,差距实在太大。
这时,满珪插话道:“说到底,敌军不仅战斗力强,装备也比我们精良,尤其是在重甲步兵方面,优势太明显了。”
邺城守军此前损失惨重,正因如此,满珪暂时无需带兵上前线,而是在后方整编队伍。
不过,一旦守军整补完毕,也将被投入战场。
然而守卫军伤亡惨重,想要及时补充满员并非易事。
无论如何,新兵都需要时间适应,否则指挥起来必然困难重重。
“叛军的装备究竟从何而来?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安云天对此也充满疑惑,心中暗自思忖叛军怎会拥有如此精良的装备。
“说起来,叛军主帅似乎是个女子,我们难道连女子都敌不过吗?”龚都提及敌军主帅时,忍不住抱怨道。
虽然只是远远望见,但敌军主帅的身份已然确认。
准确来说,大夏军的高级将领们都已经知晓此事。
叛军竟派出一名女子指挥作战,这究竟是何用意?
像龚都这般愤慨的将领,自然不在少数。
然而愤怒归愤怒,战场上失利便是最大的耻辱,又能如何?
以当前局势来看,显然难以与叛军主帅抗衡,因此以龚都为首的一众将领都深感屈辱。
区区一名女子,竟将我们压制得如此狼狈?
这叫人如何忍受?
若从这个角度去想,倒也能理解庄羽为何如此急躁。
这确实情有可原,但龚都表示理解归理解,他仍不愿让自己的士兵白白牺牲。
正因如此,龚都才暗示麾下将领向庄羽施压,希望对方不要总让丰台大营的将士前去送死。
“好了,你们不宜在此久留,免得被人察觉。”安云天虽明白龚都等人的心思,却也不便多言,反而催促他们尽快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夏侯威此刻正在前线督战,因此安云天才特意召来龚都和满珪,叮嘱他们务必保存实力。
“州牧大人,我们如今实在进退两难。若不继续作战,邺城恐将失守;若持续强攻,又可能损失过重,实在难以抉择。”满珪和龚都二人虽明白安云天的意图,但对龚都而言,这其中的分寸确实难以把握。
“那就靠你们多费心了,我希望你们能妥善应对。”安云天只得再三鼓励,期望龚都等人能有所作为。
无论如何,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必须尽力保全实力。
龚都:“……”
满珪:“……”
这岂不是在为难我们?
但既然上级已下达命令,又能如何?
无论如何,该执行的仍需执行,军令不可违。
“遵命。”
二人唯有苦笑,表示会尽力而为。
龚都与满珪悄悄离去,以免有人察觉他们曾私下与州牧安云天会面。
苏牧依旧如常来到前线督战,邀月等人也随行在侧。
于凤舞向他汇报:“如今仅剩两处阵地,应该很快就能攻下。”
尽管夏军抵抗激烈,却依然难敌飞凤军的进攻,接连失守多处阵地,目前仅余两处仍在坚守。
苏牧沉吟片刻,下令道:“必须尽快攻克,不惜一切代价。”
他不愿见到过多伤亡,即便麾下多为召唤士兵,但若能占领全部外城阵地,便可进一步压缩夏军在内城的生存空间。人数众多、空间拥挤,时间一长,内部必生 ** ——这正是苏牧想要推动的局面。
于凤舞领命。她早有攻城计划,只是先前采取稳妥策略;如今苏牧既已下令不惜代价,她便有了放手一搏的余地。在她看来,夏军虽具战力,仍不及飞凤军。此前是因顾虑苏牧的想法而有所保留,如今则可更果断地展开攻势。
夏军得知仅剩两处阵地,也增派更多兵力防守。受限于地形,双方参战人数各自数千,合计仍逾万人。
不久,惨烈的肉搏战再次爆发。没有箭弩远攻,只有最原始的近身厮杀。刀剑折断,便徒手相搏,甚至以齿为刃。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后方立即有人补上。飞凤军誓要夺下阵地,夏军则拼死守护这最后的据点——双方陷入开战以来最漫长、最血腥的一战。
人越倒,补上的人就越多。
从空中俯瞰,只见人群密集如蝗虫。
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冲上前去。鲜血已流遍整条街道,将路面染红。
然而飞凤军毫不畏死,即便到了此刻,士兵们依然面无惧色地向前冲锋。
夏军这边虽以神武卫与丰台大营的精锐为主,可终究也是血肉之躯。
惧意,终究难免。
起初凭着一股锐气尚能支撑,但时间一久,这股气便渐渐消散,而飞凤军却愈发疯狂。
于是飞凤军愈战愈勇,愈战愈凶;夏军却渐渐力不从心,难以应对飞凤军的猛攻。
一旦有人心生恐惧,便引发连锁反应。
那口支撑着夏军的气一散,自然再难抵挡。
转眼之间,原本还能奋力作战的夏军士兵,竟兵败如山倒,一个个开始往后奔逃。
“不准退!不准退!”督战军士见状纷纷拔刀,接连砍倒数人,厉声怒吼。
但这已无济于事,反而激起溃兵凶性,竟反身将督战队的人也砍倒在地。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溃兵的杀意。
既然动了刀,那就杀到底吧!
在前线观战的夏侯威脸色铁青,万万没想到夏军竟溃败至此,甚至自相残杀。
庄羽同样面色阴沉,厉声道:“快放箭,射杀这群乱兵!”
这已不是溃兵,而是乱兵。
既是乱兵,唯有诛杀。
一波箭雨落下,溃兵倒下一片。
说到底,逃兵一旦开始后退,便是胆气尽丧,只知拼命往后方逃窜,只求离敌军越远越好。
至于方向……只要与敌军相反就行。
因此一旦发生溃逃,遭殃的往往是己方友军。
“庄都督,这就是你手下的强兵?”目睹这一切,夏侯威怒不可遏,“我大夏军队竟如此不堪一击?”
“殿下,实属无奈。敌军太过凶悍,殿下也亲眼所见,即便是神武卫,也难以与之相比啊!”
庄羽心中憋闷。神武卫弱吗?
绝不弱。只是这叛军实在可怕,全然不畏死亡。
在不怕死这一点上,神武卫确实表现不俗,虽然很大程度是银两的作用,但能做到不畏死,已是相当厉害。
然而,敌军更加悍不畏死!
这一点,连庄羽都有些困惑。
本以为神武卫已是世间罕见的强军,没料到敌军竟更强,甚至近乎疯狂。
唉,如此骁勇善战、不惧死亡的军队实在少见。
尤其当它是敌军时,便成了我方的噩梦。
“借口,都是借口!”
听见这话,夏侯威当场大怒。
夏侯威虽不懂用兵,却看得出叛军战力之恐怖。
正因如此,这位超凡境强者也不由心生惊惧——如此战力的叛军,战场上又有谁能抵挡?
若真如此,大夏该何去何从?
身为大夏皇室一员,夏侯威深知,一旦大夏覆亡,自己绝无善果。
更何况,他还是下任宗正卿,又是超凡境高手,新朝岂能容得下他这样的人?
夏侯威明白,自己已无退路。若大夏真有劫难,所有皇室子弟都逃不过清算。
就像当年大夏立国一样,若大夏真走到倾覆那一步,皇族必遭灭顶之灾。
而就在夏侯威发怒之际,苏牧望着夏军溃逃的景象,不由大笑起来,心中大定。
夏军,已不足为惧。
“主上,此役之后,夏军士气必受重挫,我看可以乘胜追击。”于凤舞见苏牧心情颇佳,便主动提议继续追击。
“可以,但要把握分寸,不能逼敌过急。受地形所限,敌军虽损失不小,但远未到伤筋动骨。因此,行动必须适度。”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活生生的军队?须谨慎行事。”
苏牧并未反对于凤舞的建议,但也提醒她要掌握尺度,不能把敌军逼入绝境。
无论如何,总要给人留一线希望。唯有如此,才能稳妥地收割战果。
“你是这么想,但敌人呢?”
就在这时,邀月忽然开口。
尽管苏牧的谋划看似周全,想用温水煮青蛙之策,可夏军之中难道没有明白人么?
显然不可能。
至少邀月觉得未必。或许敌军会放手一搏,也可能选择撤退,重整旗鼓,再图夺回邺城。
邀月会产生这样的推测,也算是合乎情理,并非没有道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要说的是……如今敌军已经乱了阵脚。”回答邀月这个问题的并非苏牧,而是于凤舞。
“是吗?”
闻言,邀月挑眉看了于凤舞一眼。
“自然。”
于凤舞语气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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