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面试官说本次面试到此结束,让云宝回去等通知。云宝秉持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好好面试,不纠结于结果,于是,云宝只是感谢了一声,没问别的什么,就离开了那里。对于软件测试这个岗位,云宝还算了解,因为当初在立空研究所,主要做的就是这个专业。好在云宝离开本专业还不是太久,很多基本概念还能说的上来,否则,别看刚才那位面试官貌似温和,但实际问的问题很宽泛,很难体现出候选人的优势。云宝回家的路上,正好赶上了下班高峰,从旺东商会出来的人,将十字路口都挤了个水泄不通,更别说地铁里了,人多的就像是打破了装人的布袋子,一股又一股的人流冲向在地铁门两侧涌动,云宝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被人流挤上了地铁,脸都差一点拍在另一边的玻璃上。
在回家的路上,云宝才连忙在手机上查询着这家机构的信息,地铁里信号非常不好,费了半天劲,查了好几个网址,才得出了一个基本情况。
每个国家都可能有大大小小很多钱庄,有的是国有的、私营的、政策性的、商业性的等等形形色色的钱庄,经过若干年的发展,殷国成立了一家国有机构,名叫“殷国钱庄联合会”,民间简称“殷联”,殷联的主要工作有配合户部进行政策推行,为广大钱庄及其他的经济机构提供各种类型的服务,云宝面试的这家机构,叫做“殷联科技中心”,民间简称“殷科”,殷科是殷联的下属子机构,政策上虽然归殷联管辖,但自负盈亏,主要业务就是为殷国内各大钱庄提供科技服务,具体来说就是提供一些软件系统类的产品,协助各大钱庄完成日常业务。而那人办公桌上放着的那两面旗帜,一边是殷国的国旗,代表的就是殷联或者殷科,另一边是殷华钱庄的标志,代表的就是殷华钱庄,可以看出殷华钱庄的强大。
殷华钱庄,在很多很多年前其实也隶属于户部,算国有钱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殷华钱庄脱离了户部,变成了私营机构。围绕着这个背景出现了很多传闻,这些传闻又多又离谱,便成为殷国百姓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之一。有人说,殷华钱庄当年隶属户部时,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就是一个负责管理经济方面事宜的部门,部门负责人是从三品的高官,整个部门虽然人少,但据说每个成员都是出身高贵、家境殷实、游历过灵龙大陆、知识渊博、眼界开阔的精英人士,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代表殷国,引领殷国的经济高速发展,但某个时期,该部门的负责人于朝廷中的某股势力开始了明里暗里的斗争,导致整个殷国的经济陷入了瘫痪,各行各业都搞起了斗争,都已经不怎么干自己的本职工作了。之后,该部门的负责人忽然去世,剩下的人脱离了朝廷,出来成立了一个小钱庄,现从支持一些小商会开始,一步一步做到了殷国最大的钱庄,然后,殷国朝廷开始与殷华钱庄合作,直到今天,殷华钱庄占据殷国第一钱庄的名号已经近百年,其势力范围已经从殷国商会扩展至整个玲珑大陆,甚至有传言说,殷华钱庄还于异族有合作,这就超出这场人的理解范围了。异族,什么样的物种才能被称作异族,无法想象。
云宝原本就是想查一下自己面试的这家机构,但不知道为什么,查着查着就对殷华钱庄越来越有兴趣,云宝总觉得对这个名称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云宝收拾了一下心神,还是继续了解着殷科这家机构。查看殷科在户部官网的备案,云宝才发现,今天面试的地点并不是殷科的注册地点,正在云宝怀疑这是不是什么骗局的时候,云宝收到了一个座机电话,接起来才知道,今天刚面试的地点是殷科的研发中心,殷科其他部门的办公地点是总部,确实在别的地方,而且,云宝刚刚应通过了初面,需要在三天后到殷科总部参加复试。初试通过,对云宝来说,这可是久违的好消息,云宝当即答应了下来。三天后,云宝自然也按时到达了殷科总部。
殷科总部在都城中心偏西一点点的地方,而且也是在地铁口,原本应该是特别繁华的地方,然而当云宝出了地铁向四周望去后,感觉建筑都有一些老旧,人倒是不少,行色匆匆,街道也很宽敞,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云宝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又来早了,正好自己也没吃中午饭,于是来到附近一间都城老面馆。通过于老板闲聊,云宝才知道,这种萧瑟感可能是一种“历史的沉淀”,因为据史料记载,自打这里成为都城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是斩首示众的地方。君主立宪后,殷国废除了斩首这种死刑,已经几百年没有在这里处决过犯人了,但这种萧瑟的感觉却一直存在。生活在附近的人也都早已习惯,只是云宝第一次来,不太习惯而已。
吃完饭后,云宝在面馆一直待到殷科总部下午上班的时间,然后走近了殷科总部,同样在前台报名后,被引领到八楼的某个会议室门口等待,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面试中”。又是那种大玻璃隔出来的会议室,中间被一个宽横条模糊处理,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云宝将耳朵贴在玻璃上,试图听一下里面的内容,但被旁边一位似乎是工作人员的女孩,提醒注意自己的动作,云宝马上站的笔直,那个女孩被逗的捂着嘴笑了起来,眼神里居然露出一丝羞涩。
只见那女孩约莫二十出头,身形修长如同一株亭亭玉立的白杨树,却有着恰到好处的曲线,凹凸有致,白色衬衫裹着纤细腰肢,黑色短裙下的双腿笔直又修长。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办公室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面部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为精致的五官增添了几分俏皮。柔顺的黑色长发自然垂落在肩头,发梢微微卷起,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的双眼又大又明亮,像两汪清泉,双眼皮下藏着灵动的目光,眨动时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眉毛弯弯细细,如同画上去的柳叶;小巧的鼻子精致地立在脸中央,鼻翼微微翕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圆润的嘴唇,总是微微上扬,泛着健康的红润,仿佛随时都会吐出温柔的话语。
看的云宝逐渐失神,自从离开学校后,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了。就在云宝眼神逐渐迷离的时候,只听办公室里有人叫道:“小青,来一下。”只见对面那个女孩急忙开门进了会议室,不到三息,那女孩开门出来,示意云宝进去。云宝也连忙走近会议室,拐弯时居然不知道被什么轻轻绊了一下,略显狼狈的身形让那个女孩又噗嗤一笑。
进入到会议室,云宝发现对面应该是两个面试官,一个中年女性,一个中年男性,只见那个中年男性说:“你好,欢迎来面试,先介绍一下,旁边这位是殷科的东家——陈会长,我是殷科的执事,我姓张。”云宝马上站起来,朝着两位面试官的方向各鞠一个躬,说道:“陈会长,张执事。”
张执事继续说到:“不用过于拘谨,这次让你来也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你的求职意向和我们这个岗位的匹配程度,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
“准备好了,您说。”云宝回答道。
“好的,你对我们这个机构有过什么了解么?”
“了解了一下,咱们这边应该是为各大钱庄提供技术服务的。”
“嗯,是的。看你之前并没有类似的产品经验,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首先,我了解到咱们这边给客户提供的产品主要是软件产品,咱们也有自己的机房,也提供运维服务,这些工作都要以计算机专业为基础,我就是这个专业的,算是专业对口。其次,虽然从列出来的工作经验来看,同类产品似乎少一些,但是从测试这个岗位的来看,或者从产品质量保障的目标来说,所使用的过程手段,结果管理方式等等都基本一致,所以,我个人为人问题不大。”
“哦?这么自信。不同的性质的机构、不同业务的机构,你将遇到的情况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很多经验并不能随便的复用或者延展。比如说,你之前的工作,可能不需要加班,但咱们这边需要加班,对这个你怎么看?”
“在我看来,一般说加班不加班,是对工作时间的一个形容,为了得到工作成果,每个岗位对工作时间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我更认同工作在时间方面的特点,由工作本身的要求决定,而不是个人看法,如果工作内容本身就对工作时间有要求,那就按照要求来,我不太关注加班不加班这个概念。”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下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在工作中遇到特别不配合的人,他是怎么个不配合法,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确实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之前参与一个信息化平台的系统优化项目,有位负责数据库模块的同事,特别不配合。项目初期开需求分析会时,他总是迟到,到了之后也不认真听,在那玩手机。分配任务时,他对安排的工作挑三拣四,觉得优化数据库查询语句太麻烦,不愿意干,还说按他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在项目推进过程中,问题就更大了。他负责的模块进度严重滞后,每次问他进展,都敷衍说快好了。有一次,因为他的数据库接口没按时完成,导致前端和后端的联调无法正常进行,整个项目进度都被耽误了。而且,代码质量也不达标,出现很多 注入漏洞和性能问题,却不愿意修改,觉得是其他人小题大做。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先找了个时间,私下和他沟通。我先是肯定了他在数据库领域的专业能力,然后诚恳地表达了项目对团队的重要性,以及他的工作对整个项目进度的影响,希望他能重视起来。但沟通效果不太好,他还是我行我素。
后来,我把情况如实地反馈给了项目经理。项目经理组织了一次正式的项目会议,在会上明确了项目的目标、时间节点和每个人的职责,强调了团队协作的重要性,并且对他的工作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和改进期限。同时,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同事和他结对工作,在技术上给予帮助和监督。
经过这些措施,他的态度有了明显转变,开始认真对待工作,按时完成任务,还主动和其他同事沟通协作,最终项目也顺利上线了 。这次经历让我明白,遇到不配合的同事,沟通很重要,但也要学会借助上级和团队的力量,一起解决问题。”
“嗯,团队配合确实对工作有着很大的影响,那么你认为,在团队配合中,需要遵守哪些原则或者重点注意什么?”
“我认为在软件研发团队配合中有几个关键原则和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
首先是明确分工与责任。每个成员都要清楚自己负责的模块和任务边界,就像搭积木一样,大家各自知道该拿哪一块、放在哪里。比如在一个 App 开发项目里,后端工程师负责搭建数据接口,前端工程师专注页面交互,测试人员把控质量,这样才能避免出现职责不清、互相推诿的情况。同时,分工也不是完全割裂的,要定期同步进度,像开站会一样,用几分钟时间说说自己的进展和遇到的问题,让团队成员都能心中有数。
其次是保持高效沟通。沟通要及时、准确、清晰,避免信息差。项目初期,通过需求评审会把需求吃透;开发过程中,遇到问题别自己闷头想,立刻在群里或者当面和相关同事讨论。像之前我参与的一个项目,因为前端和后端对接口返回的数据格式理解有偏差,导致联调时出现大量问题,浪费了很多时间。后来我们约定,接口设计完后,一定要双方一起确认,就再也没出现过类似问题。而且沟通方式也要多样化,紧急的问题直接面对面沟通或者电话沟通,重要的决策和信息用邮件或者文档记录下来,方便后续查阅。
重视文档协作也必不可少。研发过程中产生的需求文档、设计文档、接口文档等,都要及时更新、规范编写。这样新加入的成员能快速了解项目,老成员也能随时查看,保证大家对项目的理解一致。比如,每次代码有大的改动,都要在设计文档里注明修改点和原因,方便其他成员维护。
另外,互相尊重和信任也很关键。团队成员的技术水平和工作方式可能不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当别人提出不同意见时,要虚心倾听,不要急于反驳。之前有个同事提出的代码优化方案,一开始大家觉得太复杂,但深入讨论后发现,这个方案能大大提升系统的扩展性,最后被采纳了。只有营造出尊重和信任的氛围,团队成员才愿意主动分享想法,共同攻克难题。”
“嗯,研发工作确实是个细致的工作,需要注意很多方面。好了,现在咱们聊点别的。”
“您说。”
“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我简历上写的是一百五十灵龙币,薪资可谈。” 说到这儿,云宝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从五十五灵龙币一下子涨到一百五十灵龙币,他心里实在没底。只是他太需要提高收入来维持基本生活了,此刻浑身都紧绷着,满心期待地看着对面的两名面试官。只见陈会长面色平静,没什么明显反应,张执事则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说的可谈,大概是什么范围呢?” 听到这话,云宝暗暗松了口气,对方这么问,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他不动声色,一脸淡定地说:
“别比这个数低太多就行。”
“你这等于没回答啊,最低不能低于多少呢?”
“是这样,每个机构都有自己的薪资体系和标准,作为求职者,我当然希望薪资越高越好,但往低了说具体是多少,我确实不太好讲,要不您看着给?” 云宝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行吧。” 张执事说,“陈会长,我这边问完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会长接过话头,问道:
“是这样,从你的简历来看,你之前参与的项目,要么研发模型比较传统,要么是做甲方。我比较担心你能否在短时间内适应我们这种时间紧、节奏快、迭代迅速的工作模式。”
“非常感谢您直接指出顾虑,这让我有机会更清晰地说明自身优势和适应能力!虽然我过往的项目经验与咱们团队的快节奏模式看起来有所差异,但实际上,这些经历反而让我积累了能够快速适应新环境的核心能力。
在之前传统模型研发项目中,我养成了很强的结构化思维和高效执行能力。比如,面对复杂的业务逻辑,我会先将任务拆解,制定详细的计划,合理分配时间和资源,确保每个阶段都能按时完成。这种规划能力在快速迭代的工作中同样关键,我可以迅速梳理新需求,确定优先级,保证工作有序推进。
做甲方的经历也让我收获颇丰。一方面,我锻炼出了出色的沟通协调能力,需要频繁与不同的乙方团队和内部部门对接,这使我能够快速理解各方需求,精准传达信息,降低沟通成本。在咱们这种节奏紧凑的团队里,高效沟通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内耗。另一方面,我还培养了敏锐的需求洞察力和风险预判能力。站在甲方的角度,我必须提前考虑项目可能遇到的问题,并准备好应对方案。这种能力有助于我在新项目中快速识别潜在风险,提前规避,保障项目顺利进行。
而且,我本身适应能力强,乐于接受挑战。平时我会主动学习新技术、新方法,关注行业前沿动态,这让我能够快速掌握新工具、新流程。同时,我也有过在短时间内快速学习并将新知识应用到项目中的经历,比如之前临时接到新模块开发任务,通过快速学习相关技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我相信,凭借这些能力和积极的态度,我不仅能快速适应咱们团队的快节奏工作,还能凭借过往经验为团队带来新的思路和价值。”
“行,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 陈会长转头问:“小张,你还有么?” 张执事接过话头:“那好,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你有什么想问的?” 云宝总算等到反问环节,开口问道:“咱们这边对这个测试岗位的职业发展途径是怎么设计的?”
这个问题让两位面试官一时愣住,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在国有机构讨论职业发展确实有些敏感 —— 毕竟这里升职加薪要么靠背景,要么凭实打实的重大贡献,像云宝这样没背景、能力普通的求职者,谈 “职业发展” 确实有些奢望。尴尬的气氛中,张执事率先打破僵局:“目前职业发展途径还在完善中,不过这次招聘的岗位职级已经是高级岗,起点不低。”
云宝见对方给了台阶,便不再追问:“那挺好,我没啥问题了。” 这话一出,他明显感觉到两位面试官松了口气。云宝起身说道:“要是没有别的安排,我就先告辞了,感谢二位领导抽出时间,我等通知。”
两位面试官点点头,云宝退出会议室。刚出门,就见屋里的人招呼门口等候的小女孩进去。他扫了眼还在排队的其他求职者,自知问不出更多信息,便直接离开了殷科。
回家的路上,云宝回想起这场面试,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么正式又正常的交流了。尽管心里清楚,自己学历普通、薪资要求涨幅离谱,录用希望渺茫,但他还是觉得心情舒畅不少。毕竟对他来说,面试的过程远比结果重要,能有这样一场认真的对话,已经算是难得的收获了。
回到家后,天色已经擦黑。金台之家小区是整体上十一排靠近运河河道的楼,小区内的道路整体呈一个狭长的直道,北边的挨着运河的近两米高铁栏杆,南边主要是居民楼,楼与楼之间有一些小店铺或者小摊位,售卖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云宝到了二号楼楼下后,忽然想吃水果,于是继续向前走,来到四号楼楼下的水果摊,准备买一个西瓜。而就在云宝低头挑西瓜的时候,“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从云宝身后传来。不仅是云宝,正在附近溜达的居民,正在商店里的售货员,正围着单子露天理发的理发师和顾客,一大群人奔向铁栏杆,有的通过栏杆间的缝隙往外看,有的甚至已经爬到了栏杆的上面往外看,云宝手里拿着一个小西瓜,不知道该看一下这个瓜行不行,还是先放下去看热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抱着西瓜也跑到了铁栏杆旁边向外看去。
只见下面的运河河道里,斜着一个什么黑色东西,旁边有一个环卫工人,坐在河道旁的坡上,焦急的按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云宝仔细一看,惊愕的发现,那个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形,只不过是用黑色塑料袋裹着。此时,外面的塑料袋并没有什么太大破损,里面到底裹得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但似乎那个环卫工人看出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个环卫工人似乎打完了电话,使劲儿从坡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连续摔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然后向外推了几步,与那个黑色的东西保持两丈远的距离,并没有离开。
约莫一刻之后,警笛声响,来了三辆警车,下来不少警察,一边拉起警戒线,一边开始各种调查,有询问周边人群的,还有穿着白大褂勘察现场的,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抵达,几个貌似医生的人站在那个黑色的东西不远处,这时有几个警察拉起了简易的棚子,彻底遮住了那个黑色的东西,然后医生摸样的人和另外一些警察进入了棚子。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胜在围观角度理想,人群不仅没有散去,而且越聚越多,警察多次试图阻止大家围观,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索性就保证没有外人进入警戒线就行,别的也不管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一个担架进入了棚子,片刻后,许多警察守在在棚子旁边,担架备抬了出来,警察围着担架站了一圈,试图用身体挡住围观群众的视线,但围观角度太好了,即便警察各种厉声制止,还是有人拿出手机各种偷拍,从流出来的照片来看,确实是个人,只不过在担架上时,盖着白色的单子,所以看不出具体什么样子。看着远去的警察队伍,云宝才感觉到自己手里的西瓜变得越来越沉,然后他走回水果摊,只见水果摊老板笑着说到:“我还以为你抱着西瓜跑了.......”云宝说到:“不好意思啊,没反应过来,抱着西瓜就看热闹去了。就这个吧,您称一下。”云宝交了钱后,拿着西瓜回家了。
回到家后,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云宝切开西瓜,将一半用保鲜膜包好,放到客厅的冰箱里,将另一半拿到自己的屋里,放在书桌上,用自己最喜欢的吃瓜方式——用勺挖的方式吃,刚没吃一口,忽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云宝的书桌靠着西墙,墙那边就是次卧,声音似乎是从那边传来的。云宝放下手中的勺子,来到书桌的一边,轻轻将自己的头侧过来,准备离近听一听,而就在云宝的耳朵要碰到墙壁时,“咚”的一声响,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一些,紧接着是一阵呼喊声,但由于隔着墙,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之前就出过淫邪之气的事,云宝担心次卧的住户出什么问题,就慢慢走到了次卧门口,隔着门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但出于关心,还是敲了敲门说到:“您好,在家么?”等了几息,没有任何反应,云宝又说:“您好,在家么?我是旁边的邻居......”话刚收到这里,次卧的门一下子打开,一个身着睡衣的身影滑了出来,云宝不禁退后一步,定睛一看,确实是前几天次卧住进来的女生,自从她住进来后,这时第二次见,只见其身着睡衣,身体僵硬,微微晃动,披头散发,眼圈发暗,呆滞的看着云宝,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但脸颊上居然红润爆满,嘴唇发紫,云宝奇怪,这到底是发虚还是上火啊.......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也不说话,还是云宝先开口说:“哦,我刚买了西瓜......”说着,云宝从冰箱里拿出刚刚放好的半个西瓜,递给对方,对方动作僵硬的接过西瓜,云宝刚说:“你是喜欢切着吃还是......”对方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推进房间关了门。在她关门的那一刹那,云宝仿佛看到对方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是好是坏也都没法看出来。看对方这样的表现,可能不太开心,云宝就回到了主卧,继续坐在书桌前吃西瓜。
这次买的西瓜确实好吃,甜度适中,汁水充足。云宝吃得越来越香,挖起一大块西瓜,还犹豫要不要分两口吃。或许是因为今天面试感觉不错,他一狠心将西瓜全塞进嘴里。果肉超出了嘴巴的容纳范围,他费力地咀嚼着。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阴森的 “嘿嘿嘿”。云宝吓得一哆嗦,嘴里的西瓜喷了一半在墙上和书桌上,另一半卡在嗓子里。他被噎得原地直跳,双手不停拍打着胸脯,好不容易才咽下一部分,剩下的吐在了地上。这恶心的场面让云宝胃里一阵翻涌,他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通红,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可就在他刚平复些时,墙那边又传来一声短促的笑,紧接着 “咚咚” 声再次响起。云宝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大半夜的非得被吓死不可。他琢磨好措辞,再次来到次卧门口。本想重重敲门,可摸了摸还在狂跳的胸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您好,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是您这边的墙面出什么问题了吗?”
屋内毫无回应。云宝又敲了几下,说:“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话音未落,次卧的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条缝。云宝刚凑近门缝,突然一股神秘力量拽住他的衣服,猛地将他拉进次卧。一瞬间,黑暗将他吞噬,云宝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身后的门 “砰” 地重重关上。
浓烟像一条纠缠不休的毒蛇,顺着鼻腔钻进云宝的喉咙。他在剧烈的咳嗽中醒来,掌心触到的是凹凸不平的青砖,砖缝里嵌着半片焦黑的灯笼穗子,穗子上的金线绣着褪色的 “寿” 字纹。睁开眼时,视线被浓烟熏得模糊,却仍能辨清头顶断裂的飞檐 —— 朱漆剥落的椽子上,残留着半幅没烧完的彩绘,画中仙人的衣袂在火光中扭曲,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的空壳。
“这是哪里?”
云宝撑着地面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条狭长的巷弄里。两侧是两丈高的青砖墙,墙头的琉璃瓦碎成齑粉,墙角堆着烧焦的木梁,梁上的鎏金雕花已熔成漆黑的硬块。远处传来水滴声,是屋檐残留的雨水顺着烧穿的瓦当滴落,在积灰的地面砸出深浅不一的圆斑。他忽然注意到左手攥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炊饼和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用蝇头小楷画着宅院布局,标着 “正厅”“东跨院”“佛堂” 等字样,边角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注着 “文儿别怕”。
头痛突然袭来,像是有无数碎片在颅内横冲直撞。云宝踉跄着扶住墙壁,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雕花拔步床上垂着的青纱帐、书桌上堆成小山的《论语》注本、六个女子围坐在园子里刺绣,她们指尖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绣绷上的图案总是缺了半片花瓣…… 这些画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别人的记忆硬塞进他的脑子。
定了定神,云宝发现自己身处大院的第一进。前方是道坍塌的月亮门,门楣上 “瑞气盈门” 的匾额斜挂着,露出后面影壁的一角。影壁上的砖雕本是吉祥图案,如今却烧得焦黑,送子仙童的襁褓也只剩半截。他跨过门槛,靴底碾碎了满地的琉璃瓦,忽然听见头顶传来 “咯咯” 的轻响,抬头只见房梁上垂着根细绳,绳端系着个铜铃,铃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却在火场中被熏成了猪肝色。
影壁东侧是道侧门,门框上钉着块朽烂的木牌,隐约可见 “账房” 二字。云宝推开门,屋内的霉味混着焦臭味扑面而来。靠墙的榆木账桌上堆着几本烧剩的账册,页角卷着焦边,墨迹晕染成一团团黑渍。桌上的青瓷笔洗里泡着支狼毫,笔杆上刻着 “耕读传家”,笔洗旁的算盘缺了三颗珠子,却在算盘架上发现了个铁皮盒,打开后里面是半盒火柴,磷面已有些磨损,但火柴梗还算干燥。
“啪嗒 ——”
身后突然传来物件落地的声响。云宝猛地转身,只见账房的雕花窗棂外,有个苍白的身影闪过,发间簪着的银饰撞在窗纸上,留下道细长的裂痕。他冲出门,却见前庭空无一人,只有影壁下的石墩上,摆着个碎成三瓣的青花瓷碗,碗底刻着朵残缺的花。
沿着前庭西侧的游廊往北,廊柱上的朱漆剥落殆尽,露出底下的柏木纹理。游廊尽头是第二进院落的正门,两扇榆木大门虚掩着,门上的铜环缺了只衔环兽,门楣上 “敦本堂” 的匾额还挂着,只是 “敦” 字的最后一横被火烧得模糊。云宝推门而入,第二进院落比前庭宽敞许多,正中央是座青砖铺就的天井,天井四角各有棵合抱粗的槐树,树干上缠着焦黑的灯笼架,树冠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头顶私语。
天井北侧是正厅,厅前的台阶缺了块踏脚石,露出底下的夯土层。正厅的槅扇门大开着,门内传来 “吱呀” 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搬动桌椅。云宝握紧了从账房捡来的半截木棍,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正厅中央摆着六张酸枝木太师椅,椅面上的蜀锦坐垫烧出了窟窿,椅腿上缠着焦黑的帷幔。正北墙前的供桌上,“寿比南山” 的屏风只剩半扇,屏风前的铜香炉倒在地上,香灰里埋着半截香,香头还冒着青烟。
“咳……”
咳嗽声从供桌后传来。云宝浑身紧绷,只见供桌后探出只苍白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香灰,手背上有道深可见骨的灼痕。他下意识后退,却撞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供桌后的身影忽然站起,是个身着青衫的男子,面容模糊如蒙着层雾,胸口以上的躯体竟在微微透明,能看见背后供桌上的裂痕。
“少爷……” 男子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您终于来了……”
云宝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回头时,那男子已飘到天井中央,双脚离地三寸,衣摆无风自动。他胸前的衣襟上,绣着朵残缺的花,正是账房瓷碗上的花纹。云宝摸出火柴盒,划燃一根火柴扔过去,火苗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在靠近男子时突然熄灭,只留下呛人的硫磺味。
“没用的……” 男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七姨太的魂灵还在第三进……” 话未说完,他的身影突然消散,只留下空中漂浮的七片槐树叶,每片叶子上都刻着 “奠” 字。
云宝捡起一片叶子,发现叶脉间渗着暗红的痕迹,像是血迹。正厅东侧的耳房传来木器开裂的声响,他攥紧木棍,顺着回廊往东走。耳房的门虚掩着,屋内传来 “哗啦” 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浴桶里扑腾。推开门,只见青砖地上淌着发黑的水,墙角的浴桶里泡着具焦尸,尸体的手指向墙上的暗格。云宝强忍恶心,撬开暗格,里面躺着根三尺长的桃木棍,棍头刻着北斗七星,棍身缠着褪色的红绸,绸子上绣着模糊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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