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不用管他，袁婶不会让他饿着的。”陆晏舟把东西拎到厨房。
“你买了什么？这么多？”唐染好奇的看了眼地上的袋子。
“我找熟人弄的，”陆晏舟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排骨有肉，还有个大羊腿：“这些东西供销社买不来的……”
唐染整个人都麻了，她看着陆晏舟一样一样的往外拿，嘴角都止不住抽搐了：“还好你有关系，不然我都以为你去打劫了。”
陆晏舟嗤笑一声：“你男人就这么没本事儿，还得靠打劫才能弄来这些东西？”
他说完想用没洗的手去碰唐染的脸颊，被躲开了。
“正经一点，”唐染拍了一下他的爪子，训斥道。
“怎么不正经了，正经的很呢。”
“回头我把肉腌上风干，可以放的久一点，”现在温度还不够低，肉放的时间长了容易坏掉。
“我帮你！”
两人正在屋里说着话，门外传来尖锐的喊声：“唐染，唐染，我知道你住这，开门！”
陆晏舟神色一凛，正要转身，被唐染一把拉住，快速的将下午知道的消息给他说了一遍。
“看来唐家没一个省油的灯……”他说完才想起来唐染也姓唐。
“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我去看看，毕竟我跟他们还没断绝关系。”唐染说着，擦着手往外走。
“谁呀？”她只当不知道外面是唐家的人。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唐染故作呆愣了好久，才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妈，你怎么来了？”
“就许你无媒苟合，不许妈来这里吗？”边上的唐时越已经改不了嘴欠的毛病。
“什么叫无媒苟合，你嘴巴放干净点。喊一声哥是尊重你，别上赶着找不痛快。”唐染眼神冰冷的看着唐时越。
“染染，让妈进去，妈有话跟你说……”黄淑娟拿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刚下乡不久，怎么能说结婚就结婚呢？你让我跟你爸的脸往哪儿搁呢？”
“什么叫往哪儿搁？妈，你今天是专程来看我的，还是有什么事儿，爸来了没有？是来接我回去的吗？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唐染一大串问题砸下去，让黄淑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唐染，你不知道家里是被下放到这的？”唐时越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样。
原本他在临县当知青当的好好的，结果因为得罪人，被一同下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下放？好好的怎么会下放呢？爸为人正直，不可能会干什么犯法的事儿啊。”唐染面上的着急不像是装的。
“而且，我们这院子里村子远，平常不往村里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说着像是急的要哭出来一样。
“染染，不是你爸爸，是你妹妹……”黄淑娟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清清？清清怎么了？她不是跟哥一起去临县了吗？”装模作样，谁不会呢？
唐染心中冷笑一声，身体却稳稳的挡在门口，没有半分要让开的意思。
“妈给清清找了个工作，没想到清清得罪了人，人家就把咱家给举报了……”黄淑娟说的很是艰难：“染染，妈才知道这么多年还是你懂事乖巧，不像清清，一回来就闯祸……”
她说着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唐染，没看到妈都哭了吗？还不让妈进去？”唐时越在边上跳脚。
“妈，不是我不想让你进，实在是我在这个家里没有发言权……”唐染故作为难。
“染染，他对你不好？”黄淑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让唐染很是反感：“那你怎么还嫁给他？”
“妈……”唐染故意呜呜咽咽的哭诉：“我洗衣服的时候掉到了河里，是他跳下去救了我，村里的人都看到他抱了我，我……我要是不嫁给他，还怎么活？”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结了婚才知道，他成分不好，年纪又大，还一身的臭毛病。只要我敢反抗，就对我拳打脚踢的。呜呜，妈，你接我回去吧，我跟你们一起下放……”
唐染故意哭的肝肠寸断。
“那个染染，要不你跟他离婚吧，”黄淑娟说的很是自然。
“离婚？”唐染收住了眼泪：“离婚后我能去哪儿，而且我都变成二婚了……”
“那个，离婚后，你……你就嫁给你哥，反正你俩也没有血缘关系，到时候你还可以在家里住。
虽然咱们一家被下放了，但这都是暂时的，但时候你生了孩子我跟你爸给你看着，你们小两口想干啥干啥……”
“妈……”唐染拔高了声音：“你怎么能让我离婚嫁给我哥呢，那可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就算我不是唐家亲生的，可早就把他当成亲哥了……”
黄淑娟这人真是有病，也不知道谁给她出的这个馊主意，想让她继续回去当牛做马。
“唐染，妈都同意了，你矫情什么？我都不嫌弃你是二手的。回去之后好好伺候爸妈，到时候让你生俩孩子，也算是对的起唐家养你这些年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从唐时越嘴里说出来，竟然觉得理所应当？
真是令人恶心！
“唐染，你给我滚进来！”屋里传来陆晏舟恶声恶气的声音。
“妈，这件事是行不通的，你赶紧带着哥走吧，我怕晚了他会发疯打人……”唐染焦急的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我还就不信我打不过他……”唐时越的好奇心被激了出来。
“哥，你想我被他打死吗？好歹我也当了你十八年的妹妹……”唐染“着急”的都快要哭了。
“唐染，你在私会哪儿个野男人呢……”屋里男人的声音如同困兽。
陆家没有电，只有一盏影影绰绰的煤油灯，照的屋里的人影格外高大……
黄淑娟的脸色变了变，赶紧扯出一抹笑意打圆场：“染染，你哥这也是担心你！”
“妈……”唐染的话音还没落，一道凌空破音的东西对着门口的院墙扔了过来。
唐染故作惊吓的放声大叫：“我让他们走，我现在就让他们走……”
说完又小声对黄淑娟哀求：“妈，你赶紧走吧，不然我真会被他打死的……”
唐时越还想开口，被黄淑娟拉了一把：“那染染，我们先回去，你有空去看看你爸爸，他现在病的都吃不下东西了，就想喝口白面糊糊……”
“妈家里我说了不算啊！”唐染“急”的直跳脚。
“唐染……”
“我们走，我们走……”黄淑娟拉着唐时越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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