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终于老实了，张松也放松了下来。
按流程开始问：“在3月14号的那天的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3月14号？”方平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
张松看他是真的想不起来，索性直接说：“赖二尸体被发现那天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啊，县城里都传开了，在南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的是变成傻子的赖二。”方平放下掰着的手指，回答的很快。
“那在他尸体被发现的前面，那天夜里，你在做什么？”
“我……”方平刚又想喊冤，但是张松两眼一瞪，他又老实下来：“我肯定在家睡觉啊，现在这么冷的天，不睡觉能干什么啊。”
“谁能证明你在家睡觉？”
“这……睡觉还得人证明吗？那，那我家里的人应该能证明吧？对了，那前一天我回去的比较晚，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睡觉了，我跟他们也不住一个屋，这能证明吗？
不过我早上起的晚，我哥跟我弟还有我爸他们都去上班了，但是我妈跟我嫂子是看到我早上起床的，这总算吧？”
从上次赔了钱之后，方平的哥嫂还有弟弟都看他不顺眼，年都没过好，他怕到时候他嫂子给他使绊子，这才觉得应该说的更清楚些。
“你的意思是你们家没人知道你是啥时候回去睡觉的？那你说说，你的这个回去的晚，是有多晚？是早上四点，还是五点。”
“没，没有那么晚，具体是几点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对了，那天我回去的时候，月亮挂在正当空，又大又圆的，外面可亮了，路都能看清。”
潘卫国略算了算，小声对张松说：“那天正好是二月十五，月亮正当空的话，应该是晚上十二点左右。”
张松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样的话，他家里人如果不能证明当时就回去了，他也是有作案时间的。
“你当时回去就睡觉了？你家里人都没有人知道？”
“是，是啊，我是跟沈武一起的，我们两家是邻居，我们一起回去的，在门口分开的。
我们回家也不用走门，在我们两家挨墙的院子边，有一棵杨树，我们要是晚上回去晚了，就会从那棵树爬上墙上，跳回院子里。
对了，沈武他妈晚上睡觉轻，我回屋的时候听到沈武跟他妈说话了，这是不是能证明？”
方平突然想起来他进屋开门的时候，听到的隔壁沈武跟他妈的说话声，应该是被他们跳下院子的声音吵醒了，出来看的。
自家的人应该也有被吵醒的，但没有人出来看，方平想着家里除了自己爸妈可能也没人愿意给他作证，就没有提。
潘卫国把这点记下来，标了个重点，这是需要去求证的。
张松又问：“你们那天晚上去做什么了，为什么那时候才回去？”
“这个……这个应该跟这案子没有关系吧？”方平试探的问，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说。
“废什么话，快说。”张松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也没有，没有什么事。”
“怎么着，刚说了不会瞒着，这几句话就忘了，你要是再这样，那就别说了，咱们等着沈武的问话吧。”张松说着，把手上打转的笔一撂。
“别，别啊，我没有不说，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们就是，就是去玩了玩。”看张松继续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方平索性眼一闭，说：“我们去打牌了，那天我手气不好，一直输，把手里的钱输光了还欠了两块钱的码子，沈武就拉住我说回家，我想着那天财运肯定不在我这边，就把位子让给别人，我们两个回家了。”
张松想着他们没有干好事，这一问就问出了一个赌博的。
随着张松问出他们赌博的地点，潘卫国愉快的在记录本上标注了起来，很好，又是一项业绩，所里又要有收入了。
“说说你们之前去找赖二麻烦的事。”
“唉，我们也是倒霉，一开始我们真的没想怎么样的，那天我跟沈武早上起来没吃早饭，家里也没给我们留饭吃，国营饭店供应早餐的时间也过了。
我们两个一商量，就去买了一斤挂面，想着回去煮挂面吃也不错，中间看到鸡蛋糕，沈武嘴馋要买，我们就买了两块。
谁知道从供销社出来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傻傻乎乎的赖二，本来我也没想着要理他，谁让他看着我们拿的鸡蛋糕流口水呢，我们就想起来之前被他娘坑走的那些钱，还有因为这事不得不下乡的财哥。
后面我们就把他堵在胡同里，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他还挺灵活，一个不注意，沈武就被他抢走了手里的鸡蛋糕，他才吃了两口，哪会这么放过赖二？
我们两个就追，他跑起来是真快，一直追到他家附近才追上，只不过他看到我们追上了，竟然三两口把鸡蛋糕塞进了嘴巴，我们气的打了他两下，就看他被鸡蛋糕噎的喘不过气，我们两个怕了，就跑了。
从那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真的，再听到他的名字，就是县城都在传他被淹死的事了，沈武还跟我嘟囔他死的好，让他抢东西。
我们真的没害他，他都成了一个傻子了，我们害他干啥呀，这不是给自己惹一身骚吗？”
两人从审讯室里出来没有多久，李山两人也出来了。
回到办公室里，两方把记录一对照，发现两人交待的事情差不多，如果不是两人提前商量过了，那就是说的是真话了。
“他们说的这些，并不能证明两人没有作案时间，据李川的检验结果，赖二的死亡时间是3到8点，我觉得这个时间还能再缩短，早上6点半以后天就亮了，而且那附近是学校，学生虽然是八点上课，但去的早的也有，基本上6点多以后那条路就不断人了，所以天亮以后这段时间都能排除。
这个时间就在3到6点半之间，而在这个时间段，他们两个是没有时间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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