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无意间看到了一幅画像，是她身穿战甲骑在马上的画像。苏暖去了陆楠轩的书房，她想知道真相。
“王爷，我到底是谁？”苏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
陆楠轩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暖以为他不会回答。
“你想知道？”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嗯。”苏暖点了点头，“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这些日子以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的身体记得那些剑招，可我的脑子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还有这幅画，画里的人明明就是我，可为什么我会穿着盔甲，骑着战马？”
“你曾经是明国的将军。”陆楠轩终于说出了口。
“我是明国的将军？”苏暖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是。”陆楠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叫苏暖，是明国的大将军。你从小习武，用兄长苏城的名字参军，十三岁上战场，十七已是威震四方的战神。”
“可是，”苏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王妃，我们成亲三年了吗？”
“那是我骗你的。”陆楠轩淡淡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我们确实认识，但不是夫妻。”
“为什么？”苏暖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骗我？”
陆楠轩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因为我爱你，想要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更不想让你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暖暖，你的过去，很不好。”
“不好？”苏暖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不好？”
陆楠轩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太忠心了，你忠心于一个根本不值得你忠心的人。明国的皇帝，赵凌霄。”
听到这个名字，苏暖的心猛地一抽。一种莫名的疼痛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凌霄。”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一个少年仰着脸，笑得一脸灿烂：“暖姐姐，等我长大了，换我来保护你。”
“暖姐姐，你看，我给你摘了好多芍药。”
“暖姐姐，等我当了皇帝，我第一个要封的，就是你。”
“不……”苏暖捂着头，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那些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涌来，冲击着她的神经。
“暖暖，”陆楠轩连忙扶住她，将她抱进怀里，“别想了，别想了，我不该告诉你的。”
“不……”苏暖挣扎着抬起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陆楠轩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你为他打下了大半江山。可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设下陷阱要你的命。”
“什么？”苏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在朔北的战场上中了埋伏，作战计划被泄露，粮草被烧，援军未至。”陆楠轩的声音低沉，“你为了掩护部下突围，孤身引开敌军，从悬崖上坠落。”
“如果不是我恰好路过，及时将你救起，你早就死了。”
苏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画面，那些记忆，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想起了朔北的风，想起了那场血战，想起了那种绝望的感觉。
“不对。”苏暖突然抬起头，看着陆楠轩的眼睛，“你说你恰好路过，封国和明国的边境，离朔北有几千里之遥，你怎么会恰好路过？”
陆楠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没想到，苏暖失忆之后，头脑居然还这么清醒。
“因为我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陆楠轩缓缓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但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很早？”
“嗯。”陆楠轩点了点头，“那是十年前，你第一次领兵出征，路过封国边境。当时你只有十五岁，却已经是一支军队的将领。”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的你，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我远远地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住了。”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的消息。我知道你每一场战役的胜利，知道你每一次受伤的经历。”
“可是我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是封国的摄政王，而你是明国的将军。我们是敌国，注定不能在一起。”
“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关注着你，守护着你。当我听说你在朔北中了埋伏，我立刻带人赶了过去。还好赶到了，不然……”
陆楠轩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苏暖愣愣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该怀疑他。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我们是夫妻？”她问。
陆楠轩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暖暖，你为了赵凌霄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却要你的命。这种背叛，这种伤害，我怕你会崩溃。”
“所以我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让你以为自己是我的王妃。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的记忆了。”
“可是，”苏暖咬着嘴唇，“可是这是我的过去，不管多痛苦，我都有权利知道。”
“我知道。”陆楠轩点了点头，“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了。”
苏暖沉默了，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的念头纷至沓来。
明国的将军，赵凌霄，背叛，悬崖……
这一切听起来都那么真实，可又那么遥远。
“那个陷害我的人，是谁？”她突然问。
陆楠轩的眼神暗了一下。
“是赵凌霄。”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他亲手设下陷阱，要你的命。”
“为什么？”苏暖的声音颤抖着，“我为他打下了大半江山，他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功高震主，威望太盛。”陆楠轩冷笑一声，“他容不下你了。”
苏暖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那种被背叛的感觉，那种被抛弃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他怎么能这样，”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暖暖。”陆楠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温柔，“过去的都过去了，在明国人眼里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自由的。”
“你可以重新开始，不用再为那个负你辜你的人卖命。留在封国，做我的王妃，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苏暖靠在他怀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方面，她的心里还残存着对赵凌霄的感情。那种从小到大培养起来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可另一方面，陆楠轩对她的好，她也能感受到。
“不管你是苏城还是苏暖，是将军还是王妃，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人是你。”陆楠轩抬起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暖暖，你愿意留下来吗？”
苏暖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可是苏暖突然感觉头一阵眩晕。
“暖暖？”陆楠轩看她突然发呆，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苏暖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那你先去休息吧。”陆楠轩扶着她站起来，“这些事，你慢慢消化。不用急着做决定。”
“嗯。”苏暖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陆楠轩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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