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庭院里静得能听见露珠从叶尖坠落的声音。
苏凉月蹲在青石台前，指尖捏着一块焦香四溢的牛排，轻轻放在白瓷盘中。
油光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香气随风飘散，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如水。
“铁鬃，来。”
话音落下的一瞬，地面微震。
一道黑影自院角的阴影中暴射而出，速度快得几乎撕裂空气。
那是一头体型远超寻常的杜宾犬，肌肉如钢索般虬结，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双眼猩红如血，仿佛刚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守门恶犬。
可就在靠近苏凉月三步之距时，它猛然刹住脚步，前肢伏地，尾巴低垂，喉咙里滚出一声温顺的呜咽，像在朝拜它的神明。
苏凉月没看它一眼，只将盘子往前推了推。
铁鬃这才小心翼翼地低头进食，咀嚼声轻而克制，每一口都透着敬畏。
它是三天前在苏凉月泡着玫瑰浴、听着肖邦夜曲时，系统突然弹出【高享受+动物共鸣】签到奖励——一只被辐射变异却灵智未失的顶级战犬，忠诚度直接拉满，绑定即生效。
如今，它已是这栋别墅真正的守护者。
夜里巡弋无声，白天隐于暗处，连风吹草动都能引发它瞬间的警觉。
但它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力量，而在于……它只听一个人的话。
苏凉月缓缓站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石板上，轻声道：“签到。”
【叮！“忠诚仪式”完成！】
【奖励：战宠共享视野（可随时调取铁鬃视角） + 威慑光环（半径20米内E级以下异能者心神不宁，行动迟缓）】
她嘴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这世界讲实力，也讲气势。
有些人靠杀戮立威，她却偏要以“存在”本身成为他人心中的禁忌。
院门外，阿葵与阿蒲并肩站着，脸色复杂。
她们是灰账会最擅长追踪气息的双胞胎猎手，曾亲手把十几个“欠债人”逼进丧尸群。
可昨夜，她们亲眼看着莫三刀引以为傲的毒素异能在苏凉月面前反噬自身，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蜷缩在地上哀嚎求饶。
更诡异的是，苏凉月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坐在那里喝咖啡，说几句话，就像在安排一顿下午茶。
而现在，她们被放出来了——没有囚禁，没有羞辱，甚至连一句审问都没有。
“你们可以走。”苏凉月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也可以留下。”
她转过身，目光淡淡扫过两人：“灰账会说我是寄生虫？呵……可你们嗅得到吗？我这里没有腐烂的债务，没有血腥的追讨，只有食物、热水，和干净的床。”
阿葵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闻不到一丝负面气息。
相反，空气中飘着煎牛排的香气，屋檐下晾晒的床单被风吹起，像一幅久违的安宁画卷。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墙根阴影里蹭出来——是小林，那个曾在莫三刀手下被打断两根肋骨的流浪少年。
他低着头，快步走近，迅速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苏凉月掌心，又飞快退开，像怕被火烫到。
苏凉月不动声色地展开纸条。
上面是一份手抄名录，字迹潦草却清晰：
灰账会内部·待收割名单
苏氏家族：活体基因样本（SS级潜力）、末日坐标密钥（疑似初代方舟计划核心）
她指尖一紧。
基因样本？说的是她？
而那个“末日坐标密钥”……她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枕头下的那枚青铜齿轮，难道就是钥匙？
记忆翻涌。
前世她被推入尸潮前，渣男男友还在狞笑：“你知道你妈为什么非要把那东西留给你吗？因为你的血，才是启动它的唯一钥匙。”
原来，他们早就盯上了她，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她这个人。
【叮！“旧账碎片回收”成就触发！】
【奖励：初级情报解密器（便携式，可解析加密数据及残留脑波信息）】
系统提示音落下，苏凉月眸色渐深。
她不再天真。
这一世，她不争不抢，不代表她不知真相；她躺平享乐，也不代表她任人宰割。
莫三刀还在车库禁闭室里嘶吼挣扎，毒素在他体内反复引爆，每一次发作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神经。
那是他自己研制的药剂，本是用来折磨“欠债人”的酷刑工具，如今却被系统扭曲规则，尽数反弹回他身上。
苏凉月走进监控室，调出昨晚录制的音频视频。
画面中，莫三刀在剧痛中语无伦次，喊出了大量隐秘交易代号、资金流向，甚至提到了“龙眠计划”的高层代号“守钟人”。
她指尖轻点，启动系统辅助拼接功能。
一段剪辑精准、逻辑严密的罪证视频正在生成——有录音，有监控时间戳，有资金链路截图，足以让任何执法组织当场立案。
这不是报复。
这是清算。
她靠在椅背上，端起温热的牛奶抿了一口，神情慵懒，仿佛刚才做的不过是整理了一下购物清单。
片刻后，她按下通讯键，声音温柔似水：
“周姨，准备午饭吧，今天多加两个菜。”
然后，她看向窗外静静站立的双胞胎姐妹，唇角微勾：
“顺便，邀请阿葵和阿蒲进来吃饭。”
监控屏幕幽幽闪着蓝光，最后一帧定格在莫三刀跪地磕头的画面，他满脸涕泪，嘶哑哭喊：
“求您别上报！我上有老下有小！”中午的阳光斜斜洒进餐厅，落地窗外的梧桐树影斑驳摇曳，仿佛将整个末世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酱香排骨、清炒芦笋、蒜蓉蒸蛋，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菌菇鸡汤，香气四溢，宛如旧日豪门千金家常的温柔岁月。
苏凉月坐在主位，赤足蜷在绒面拖鞋里，睡裙袖口随意挽起，手里捧着一杯温牛奶，像只慵懒的猫。
她没动筷子，只是轻轻一点平板屏幕。
投影亮起。
画面中，莫三刀跪在地上，满脸涕泪，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求您别上报！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娘瘫在床上三年了，孩子才五岁……求您高抬贵手！”
双胞胎姐妹僵在原地。
阿葵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餐巾，指节发白。
阿蒲则直接捂住了嘴，眼眶瞬间红了。
这不是现在——这是三年前。
当年灰账会刚成立时，他们奉命追讨一个“老账房”，那是个替主家守了三代财务的聋哑老人。
莫三刀亲手把他绑上电刑架，逼他认罪伪造账目。
可就在上报组织前，老人突发心梗死亡。
莫三刀却将所有罪名推到他身上，还当众哭诉：“我也是为人子女的，我也不想这么做，可规矩就是规矩！”
那一幕，阿葵和阿蒲都在场。
他们曾以为那是“执行正义”。
可现在，视频里的莫三刀竟用着一模一样的台词，跪地哀嚎，乞求饶命。
“呵……”阿葵冷笑出声，声音发颤，“原来我们追的每一笔债，都是他编出来的剧本。”
阿蒲猛地抬头，看向苏凉月，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了？”
苏凉月轻轻吹了吹牛奶热气，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我只是想知道，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人，自己被逼到绝境时，会不会也喊‘上有老下有小’。”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抬起，扫过两人：“你们以为自己是清道夫，其实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而刀，从不会问自己砍的是谁。”
空气凝固。
【叮！“敌方忠诚度动摇”成就达成！】
【奖励：两张低阶追随者召唤卡（可召唤两名对宿主心生敬畏并愿意效忠的E~d级异能者，持续效力30天，可续签）】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响起，苏凉月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她没说话，只是将平板一划，视频继续播放——下一帧，是莫三刀亲口供出的资金流向图，一条条指向灰账会高层，甚至牵扯到“龙眠计划”的暗账代号。
“你们可以走了。”她淡淡道，“也可以留下。我不需要仆人，但……缺两个能看门的眼睛。”
阿葵与阿蒲对视一眼，最终，阿蒲缓缓坐下，低声说：“我想……留下看看。”
阿葵沉默良久，也跟着落座。
苏凉月笑了，终于拿起筷子：“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傍晚，夕阳熔金。
苏凉月披了件薄风衣，赤脚踩在温热的地砖上，牵着铁鬃沿着别墅围墙缓缓巡视。
变异杜宾犬每一步都沉稳如钟，肌肉在暮色中泛着冷金属般的光泽，猩红的双眼扫视着每一寸阴影。
突然，系统警报轻响——
【检测到“债务清算意愿”累积值达到阈值，符合“命轨追索”解锁条件。】
【功能开启：宿主可在任意签到时，选择“因果检索”，定向追踪与宿主存在直接因果关联的目标（如仇敌、债主、背叛者等）。
每次使用消耗一次“高危签到”机会。】
苏凉月脚步一顿。
风拂过她的长发，远处城市废墟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巨兽蛰伏。
她缓缓抬起眼，望向那片曾吞噬她性命的钢铁丛林。
“原来……”她轻声说，嗓音冷得像冰泉，“我欠的从来不是钱。”
“是血债。”
“那这一次——”她勾唇一笑，眼底终于燃起一丝久违的锋芒，“该我上门讨了。”
铁鬃仰头低吼，獠牙外露，猩红双瞳骤然锁定城市深处某一点，仿佛已嗅到命运齿轮重新咬合的血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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