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谢观颐刻意与闻人也保持着距离。
她在片场除了必要的对戏和交流外,不再给他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连讨论剧本,她也尽量选择在人多的地方。
她与闻人也在镜头前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个眼神交汇都精准传达着角色间复杂的情感,但镜头一移开,她便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客气而疏离。
闻人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疏远,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再主动创造独处的机会。
讨论剧本时,他会选择在导演或编剧在场时提出见解;休息时,他大多与自己的团队待在一起,或是安静地揣摩下一场戏。他依旧专业、专注,只是那份之前几乎要溢出来的热切关注,悄然收敛了。
这种刻意的回避,反而让片场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工作人员都是人精,隐约察觉到两位主演之间气场的变化,私下议论纷纷。
“他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不像矛盾,倒像是……在较劲?”
“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闻人老师还总去找谢老师讨论剧情呢。”
这些窃窃私语偶尔会飘进谢观颐耳中,她只当没听见,但心里却并非毫无波澜。
这天下午,拍摄间隙,谢观颐独自坐在休息区的角落看剧本,身上穿着言颂那件素绿的旗袍,外面披着件针织披肩。初春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一叶新柳,鲜嫩娇柔,忍不住想捧在手中。
闻人也和他的助理从另一边走过,他似乎正低头听着助理说话,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她所在的方向。谢观颐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但她没有抬头,只是将剧本又翻过了一页。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与助理一同走远。
谢观颐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她知道是自己先竖起了屏障,可当闻人也真的保持距离后,一种莫名的空落感又悄然滋生。她讨厌这种被牵动情绪的感觉,更讨厌那个因为对方态度有细微变化就心神不宁的自己。
这晚收工早,她回到酒店,心烦意乱,登录了那个许久未用的微博小号“观星者”。这个账号,在她与“情姐的夸夸机”因为齐景崇事件产生争执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打开过了。
手指下意识地点进那个熟悉的Id,她愣住了。
“情姐的夸夸机”的账号,竟然重启了。
最新的一条微博,发布于一周前,没有配图,只有一段文字:
【见过流星划过夜空,也见过恒星因引力而偏移轨道。但有些光芒,穿透尘埃,本质从未改变。这个圈子比想象中复杂,也比想象中简单。还好,我最初看到的那颗星,依然在她自己的轨道上发光。我回来了,未来也会继续守护她。】
文字平静而坚定,没有提及过去的争执,更像是一种回归的宣言。
这条微博的发布时间,恰好在她与齐景崇彻底了断、全心投入《时隙》拍摄之后。谢观颐看着那句“在自己的轨道上发光”,心中微微发酸,这段时间因纠葛而产生的疲惫,似乎被这句遥远而纯粹的肯定轻轻抚慰了一下。这份来自网络另一端、不问缘由的支持,让她感到一种难得的松弛。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私信对话框。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不欢而散的争执。她斟酌了片刻,敲下了一行字,语气克制,带着久别重逢的试探:【观星者:好久不见。看到你回来了,很开心。】
她没指望立刻得到回复,毕竟她们“断交”已久,对方或许也已改变。
然而,几分钟后,私信提示音竟然响了。
【情姐的夸夸机:嗯,回来了。看到你很好,我也很好,这比什么都更重要。】
平和,简洁,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追问,没有客套,仿佛中间断联的时光并不存在。谢观颐没有继续深入话题,对方也没有再问。她们之间,似乎重新搭建起一座极细、极轻,但确实存在的桥。
第二天来到片场,拍摄的是一场重要的对峙戏。
言颂发现了宗序与一桩军火交易有关,冒着大雨前往他的府邸对质。
人工雨幕中,言颂浑身湿透地站在宗序的书房里,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为什么?”她的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但眼神却锐利如刀锋,“那些武器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少帅难道不知道吗?”
宗序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景。良久,他才缓缓转身,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
“言老板,”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重量,“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那什么是白?什么是黑?”言颂上前一步,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用鲜血染红的道路,就算走到了尽头,又有什么意义?”
宗序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个动作带着压抑的怒意,却又克制着力道,没有弄疼她。
“那你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该怎么选?是保全少数人,还是眼睁睁看着更多人送死?”
这场戏的情绪张力极大,两人都完全沉浸在了角色里。当导演喊“卡”时,谢观颐还沉浸在言颂的愤怒和绝望中,胸口剧烈起伏。
闻人也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眼神深邃,仿佛还停留在宗序的世界里。
“闻人老师。”她轻声提醒。
他这才恍然回神,立刻松开了手。“抱歉。”他的指尖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在那片皮肤上留下灼热的触感。
“没事。”她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休息区。
傍晚收工后,谢观颐在化妆间卸妆。门被轻轻敲响,闻人也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谢老师,打扰一下。导演刚才说,明天那场重逢戏的情绪层次需要再丰富些,我想和你再对一下细节。”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仿佛白天戏里那激烈的对峙和片刻的失态都未曾发生。
谢观颐点了点头:“好。”
他走近,将文件夹递给她,指着上面用荧光笔标出的部分。他的指尖触碰到她裸露的皮肤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化妆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猝不及防地,闻人也突然直起身,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很深,里面翻涌着太多她不敢读懂的情绪。
“谢观颐。”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声音认真且压抑,“我们之间,真的只能停留在‘合理的范围’内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谢观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脸颊也在发烫。
就在她组织语言的时候,闻人也忽然轻笑一声,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又忍不住越界了。”他收起文件夹,语气恢复如常,“明天的戏,我会按照刚才讨论的来演。”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化妆间,留下谢观颐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来一句,然后自己却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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