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顺着守宝狐的目光望去,寻龙盘的指针在掌心剧烈震颤,针尖死死钉住石门方向,羊首佩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灼烧皮肤。他将玉牌凑到石门跟前,借着佩上的微光看清了门上的刻字——除了爷爷记录的方位信息,末尾还刻着一行极小的篆书:“寒极生煞,草隐冰渊,血契破印,狐引归途。”
“血契?”胡八一皱眉摩挲着石门上的凹槽,“难道要滴血才能开门?”
话音刚落,守宝狐突然用鼻尖蹭了蹭沈念的手腕,又对着玉牌叫了两声。沈念心念一动,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玉牌的羊头纹路处。鲜血瞬间被玉牌吸收,原本黯淡的刻字突然亮起红光,顺着石门上的纹路蔓延开来,形成一道诡异的血线法阵。
“轰隆——”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向内开启,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冰腥味。溶洞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王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外套:“他娘的,这地方比昆仑冰山还冷!”
沈念将守宝狐揣进怀里取暖,举着手电往里走。石门后是一条狭长的冰道,地面结着厚厚的冰层,稍有不慎就会滑倒。冰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许多冰柱,冰柱里竟冻着日军的骸骨,他们的姿态扭曲,脸上残留着惊恐的神情,显然是被瞬间冻结的。
“这些鬼子死得蹊跷,像是突然遭遇了极寒。”胡八一用工兵铲敲了敲冰柱,冰面坚硬无比,“沈念,你爷爷的手札里有没有提过寒煞核心的凶险?”
“只说过寒煞聚则成冰,散则蚀骨,靠近冰魄草的地方,煞气相冲最是危险。”沈念的望气术全开,左眼视野里,前方的绿气愈发浓郁,周围的寒煞却呈现出诡异的漩涡状,“不对劲,寒煞在往一个点汇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
走了约莫百十米,冰道突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冰窟。冰窟中央的地面上,镶嵌着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冰晶,冰晶内部隐约能看到一株通体莹白的小草,叶片上凝结着细小的冰珠,正是他们要找的冰魄草!绿气正是从冰魄草上散发出来的,而冰晶周围,寒煞形成了一道道旋转的气柱,不断撞击着冰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找到了!”王胖子眼睛一亮,刚要冲过去,就被沈念一把拉住。
“别碰!”沈念的声音带着凝重,“你看冰晶周围的气柱,里面藏着煞影!”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些寒煞气柱中,隐约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他们大多穿着日军军装,身形在气柱中扭曲变幻,发出无声的嘶吼。守宝狐在沈念怀里瑟瑟发抖,对着气柱发出警惕的低吼。
“是日军的残魂被寒煞困住,成了煞影。”胡八一脸色严肃,“一旦靠近冰晶,它们肯定会发动攻击!”
话音未落,最靠近他们的一道气柱突然炸开,数道煞影从中冲了出来,朝着三人扑来。煞影所过之处,地面的冰层瞬间加厚,空气温度再次骤降。王胖子端起冲锋枪扫射,子弹却直接穿过煞影的身体,打在冰墙上溅起冰屑。
“物理攻击没用!”王胖子骂了一声,掏出黑驴蹄子扔过去,可这次连白烟都没冒,黑驴蹄子瞬间被冻成了冰块,“这玩意儿比煞尸难对付多了!”
沈念摸出背包里的朱砂和黄纸,快速画了几道驱煞符,点燃后掷向煞影。符纸燃烧产生的红光与煞影接触,煞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身形淡了几分,但很快又被周围的寒煞补充完整。
“普通符箓只能暂时压制它们!”沈念急声道,“冰魄草在冰晶里,我们得先破了这寒煞阵!爷爷的玉牌上写着‘狐引归途’,守宝狐肯定有办法!”
他把守宝狐从怀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守宝狐犹豫了一下,对着冰晶的方向叫了三声,然后转身朝着冰窟的一个角落跑去。众人紧随其后,发现角落里藏着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着和玉牌上一样的牵羊镇煞符,只是石碑上的符印少了一角,显然是被人破坏过。
“是镇煞碑!”沈念恍然大悟,“当年爷爷设下镇煞穴,用这石碑镇压寒煞,可现在符印被破坏,寒煞才会失控!”
守宝狐用爪子扒了扒石碑,又看向沈念怀里的玉牌。沈念立刻明白过来,将玉牌按在石碑的缺口处。玉牌刚一贴上石碑,就发出耀眼的红光,石碑上的镇煞符瞬间完整,一道红色的光幕从石碑上扩散开来,朝着冰窟中央的冰晶覆盖过去。
煞影遇到红光,如同遇到克星般纷纷后退,寒煞气柱的旋转速度也慢了下来。沈念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取冰魄草,冰窟顶部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冰锥轰然坠落,朝着冰晶砸去!
“不好!冰魄草要被砸坏了!”沈念大喊着冲过去,胡八一和王胖子也紧随其后。就在冰锥即将撞上冰晶的瞬间,守宝狐突然纵身跃起,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竟硬生生顶住了冰锥。但它毕竟体型娇小,很快就支撑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沈念趁机掏出寻龙盘,按照爷爷手札里的方法,转动盘上的指针,口中念动引宝口诀。冰晶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冰魄草的叶片轻轻晃动,一道白色的光丝从冰晶中射出,缠绕在沈念的手腕上。与此同时,冰晶开始逐渐融化,露出了冰魄草的根部,根部竟嵌在一块黑色的石头里——那是块天然的镇煞石,正是冰魄草能在寒煞核心存活的原因。
“快摘草!”胡八一喊道,同时和王胖子一起用工兵铲顶住冰锥,帮守宝狐分担压力。
沈念小心翼翼地将冰魄草从镇煞石上摘下,刚入手就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全身,之前被煞气侵袭的不适感瞬间消失。冰魄草一离开冰晶,周围的寒煞气柱就开始崩塌,煞影也随之消散。守宝狐跌落在地,虚弱地喘着气,沈念立刻将它抱进怀里,用体温温暖它。
就在这时,冰窟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顶部不断有冰锥坠落。胡八一脸色一变:“不好!镇煞碑的光幕撑不住了,这里要塌了!”
三人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冰道方向狂奔。身后的冰窟不断传来坍塌的巨响,冰层破裂的声音紧随其后。王胖子跑得最快,率先冲出石门,胡八一和沈念紧随其后。就在他们踏出石门的瞬间,整个冰道彻底坍塌,石门也被掉落的巨石封死。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守宝狐从沈念怀里探出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亲昵。沈念看着手中的冰魄草,又看了看怀里的守宝狐和玉牌,心中百感交集:“爷爷,我终于找到冰魄草了。”
胡八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沈小子。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谁知道还有没有漏网的妖奴。”
王胖子也附和道:“没错,胖爷我可不想再跟那些邪玩意儿打交道了。等出去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搓一顿!”
沈念点了点头,将冰魄草小心翼翼地放进青花瓷罐里收好。他抬头望向洞口的方向,羊首佩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寻龙盘的指针也不再震颤,但他总觉得,这次的经历只是一个开始,爷爷留下的秘密,恐怕远不止冰魄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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