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溪村,夜色已浓。
村正见两位仙师安然返回,且周身气息似乎更为清冽,心中敬畏更甚,连忙安排出村里最洁净的屋舍供他们歇息。村民们虽不知具体发生何事,但隐约感觉笼罩在村子上空某种无形的压抑感减轻了许多,对林守夜二人更是感恩戴德。
屋内,油灯如豆。
林守夜并未休息,而是再次将心神沉入引魂灯。与那暗渊使者隔空一战,虽重创对方,但也让他对此界暗渊势力的存在形式有了更具体的了解。它们并非大举入侵,更像是派遣了少数精锐,在此界隐秘活动,有所图谋。那“星枢密阵”(古传送阵)是关键。
“木清。”他忽然开口。
正在调息的木清道人立刻睁开眼:“行者有何吩咐?”
“白日里,你辨认那古阵符文,可能推演出,其传送所需能量,除灵石外,尚需何物引动?或者说,其阵法核心的‘钥匙’是何物?”林守夜问道。强行激活非是良策,若能找到正确方法,方为上策。
木清道人沉吟片刻,眉头紧锁:“回行者,那阵法太过古老玄奥,其能量回路与当下阵法大相径庭。依老夫浅见,寻常灵石恐难以驱动其十一。观其符文走向,似乎更倾向于引导和放大某种……特定的‘共鸣’之力。”
他顿了顿,努力回忆着那些古老的刻痕:“阵眼处的几个关键节点,其凹槽形状并非规整的方形或圆形,反而像是……像是要嵌入某种不规则的特殊碎片。老夫当时觉得那几处凹槽的轮廓,与我们在那暗渊巢穴中看到的、散发着怨念的法器碎片,有几分隐约的相似……”
“碎片?”林守夜目光一凝。引魂灯的感知瞬间聚焦于白日所见古阵的细节,与记忆中那几块暗渊使者收集的、与古阵材质有关的碎片相互印证。
是了!那暗渊使者盘踞附近,布下噬生转化之阵,一方面是为了汲取力量,另一方面,恐怕就是在搜集能够启动或者影响古传送阵的“钥匙”碎片!它自己或许也无法完全启动古阵,但其目的,很可能是集齐碎片,加以污染或改造,将古阵变为一个稳定的、受暗渊控制的通道!
“看来,那魔头手中,已掌握部分碎片。”林守夜得出结论,“它受创遁逃,急需恢复,更要紧的是完成其任务。它必定会想办法获取剩下的碎片,或者……强行冲击古阵。”
“那我们是否要抢先一步,收集碎片?”木清道人问道。
林守夜摇了摇头:“碎片散落何处,尚未可知。与其盲目寻找,不如以逸待劳。那魔头比我们更急,它会带我们找到碎片,或者……引我们前往碎片所在之地。”
他走到窗边,望向村后那片在夜色中更显幽深的竹林。引魂灯在他体内微微震荡,与竹林深处那残破古阵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感应。那古阵虽残破,却并非完全死物,更像是在漫长岁月中陷入了沉睡,等待着唤醒的契机。
“明日,再入竹林。此次,不以修复为目的,而是尝试‘沟通’。”林守夜做出决定,“或许,阵法本身,会告诉我们该去哪里。”
木清道人闻言,心中一动。沟通阵法?这已近乎于“通灵”之境,非对大道法则有极深感悟者不可为。他再次感受到行者阁下手段的深不可测。
“老夫明日随行护法。”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小溪村沉沉睡去,唯有村后竹林在夜风中发出沙沙轻响,仿佛隐藏着古老的秘密,等待着黎明后,被那执掌青灯之人,轻轻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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