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京城从沉睡中苏醒,而一场巨大的风暴已悄然席卷了某些角落。
五城兵马司的人拿着王大柱提供的详尽口供和部分物证,直扑“迅风工坊”,果然在其隐蔽的地窖中搜出了那批被劫的苎麻。人赃并获,“迅风工坊”东家及其核心管事当场被锁拿。几乎同时,织造商会的钱副会长也在家中被兵马司请去“协助调查”。
兵部员外郎孙继宗闻讯,又惊又怒,试图动用关系压下此事,但王大柱的动作更快。苏静蓉抄录的多份口供,一份送至五城兵马司,一份送至工部崔侍郎处,甚至还有一份,通过隐秘渠道,直接递到了都察院某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御史案头。
人证物证俱在,案情清晰,牵扯到官员、商会、乃至可能涉及江南织造局,瞬间成了京城官场和商界热议的大案。都察院御史当即上本弹劾孙继宗“勾结商贾,纵容行凶,有负圣恩”。皇帝闻奏震怒,下令彻查。
一时间,织造商会名声扫地,“迅风工坊”被查封,孙继宗被停职查办,其背后的江南织造局也受到牵连,不得不紧急切割,那位刘掌案更是吓得称病不出。曾经风头无两的势力,在王家精准而迅猛的反击下,土崩瓦解。
王府经此一役,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不仅彻底稳固了在京城织造行的地位,“混纺”布和“提花格”锦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连工部崔侍郎都亲自召见王大柱,对他在逆境中仍能研发出利于军需民生的新技术表示赞赏,并暗示后续将有更重要的合作。
外部威胁暂消,王府内部却并未松懈。王大柱深知,打铁需趁热。
这一日,他将全家召集到花厅,连近日沉迷于研究、很少露面的梅香和秋菊也被请了过来。
“此次风波,赖大家同心协力,方能化险为夷,甚至因祸得福。”王大柱目光扫过厅中每一位女子,周婉娘的沉稳,林红缨的勇武,苏静蓉的机敏,梅香的恬淡,秋菊的沉静,芸娘的灵秀,翠儿的娇憨,每一张面孔都让他感到安心与力量。“但前路漫漫,我们不可有丝毫懈怠。”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局势明朗,我王家当借此东风,更进一步。我决定,要做三件事。”
众人皆凝神细听。
“第一,工坊扩大。‘混纺’布需求巨大,现有产能已显不足。我打算在玉带河水力工棚附近,再建一座新工坊,专司‘混纺’布与未来其他新式布料的生产。此事,婉娘总揽,福伯协助。”
周婉娘郑重点头:“妾身定当尽力。”
“第二,技术深耕。”王大柱看向芸娘和翠儿,“‘提花格’已初见成效,但远未至完美。你二人可独立组建一支小组,专攻复杂纹样与立体织造,所需人手、资源,优先供应。同时,‘复合梭’的研制即将完成,待水力工棚彻底修复,便可试制。届时,工坊效率将再上一层楼!”
芸娘和翠儿激动得小脸通红,齐声应道:“是,相公!”
“第三,商路拓展。”王大柱目光转向苏静蓉和林红缨,“北地商路需尽快稳固并扩大。静蓉,你负责遴选可靠商号,建立长期合作,情报网络亦需借此向北方延伸。红缨,护卫队要扩充训练,未来王家商队的安全,至关重要。”
苏静蓉微微颔首,林红缨则拍着胸脯保证:“相公放心,定训练出一支能打敢拼的队伍!”
王大柱最后看向梅香和秋菊:“梅香,秋菊,你二人虽不直接参与经营,但功不可没。工坊工匠与府中众人的康健,新染料的研制,乃至某些……特殊药物的配置,皆需倚仗你们。日后若有任何需求,尽管提出。”
梅香柔声道:“相公言重了,此乃妾身本分。”秋菊也轻轻点头。
王老抠坐在上首,看着儿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将偌大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各位儿媳各司其职,和睦同心,老怀大慰,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只觉得这京城,来得值!王家沟那点家业,跟如今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大局议定,众人散去,各自忙碌。
王大柱信步来到后院。经过连番风波与精心调养,后院的花草愈发繁茂,几株晚开的玉兰亭亭玉立,散发着幽香。他负手立于池边,体内十成圆满的内力如同温润的暖流,自行缓缓运转,滋养着经脉,提升着五感。他能清晰地听到前院工坊传来的织机声,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与远处厨房飘来的饭食香气,更能感受到这王府内外勃发的生机。
危机已过,新生伊始。他知道,未来的路依旧不会平坦,商场诡谲,官场莫测,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后面。但他无所畏惧。拥有现代的灵魂与知识,拥有这具身体带来的武学根基,更拥有这一大家子能干又忠贞的亲人,他坚信,王家的未来,必将在这片古老的天空下,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春风拂过,池水微澜,映照着蓝天白云,也映照着王大柱坚毅而自信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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