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那具带着诡异微笑的尸体被白布彻底盖住,拖出审讯室的瞬间,仿佛抽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温度,只剩下惨白灯光下凝固的沉重与刺骨的寒意。
“查克拉始祖…卯之女神…祭品…”猿飞日斩失神地喃喃自语,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血色褪尽,握着椅背的手青筋毕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几十年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他引为臂助、共同守护木叶的“根”,其首领竟是勾结传说中亡魂、意图将整个忍界献祭给所谓“神灵”的疯子!这打击比团藏的背叛本身更沉重百倍。
宇智波富岳的万花筒写轮眼早已褪去,但瞳孔深处残留的惊悸与荒谬感仍未散去。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宇智波斑的名字,如同一个跨越时空的诅咒,再次重重砸在宇智波一族的头顶。
而“卯之女神”、“祭品”这些字眼,更带来一种源自血脉深处、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
他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阴影里静立的夜,那个同样流淌着宇智波血脉、却开辟了截然不同道路的少年,心中翻腾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庆幸、依赖,还有一丝难以启齿的、对未来的茫然。
波风水门缓缓站起身,湛蓝的眼眸深处是风暴过后的沉静,那沉静之下却蕴含着即将席卷一切的巨大能量。
他目光扫过在场三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死寂:“日斩老师,富岳族长,夜。最高紧急会议即刻召开。今夜之后,木叶…再无退路。”
翌日,晨曦艰难地刺破昨夜残留的硝烟与血腥气息,照亮了伤痕累累的木叶。
火影大楼顶层,那间象征着木叶最高权力核心的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上忍班班长、各大家族族长、顾问长老齐聚一堂。无人交谈,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响彻空间。
主位之上,波风水门一身崭新的御神袍,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湛蓝的眼眸平静地扫视全场,那平静之下,是昨夜血与火淬炼出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决心。
“昨夜发生的一切,是木叶建村以来前所未有的危机与背叛。”水门的声音清晰而稳定,打破了沉默,“叛忍宇智波带土,勾结前根部首领志村团藏,意图破坏九尾封印,颠覆木叶政权,其背后所涉及的阴谋,更关乎整个忍界的存亡。”
一份份昨夜审讯团藏的绝密记录副本,由暗部无声地分发到每个人面前。当“宇智波斑存活”、“月之眼计划”、“无限月读”、“十尾复活”、“晓组织”、“卯之女神”、“神之祭品”这些触目惊心的词汇跃入眼帘时,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倒吸冷气声和压抑的惊呼!
“宇智波斑?!那个终结谷的…怎么可能还活着!”日向族长日向日足失声惊呼,白眼周围的青筋瞬间暴起。
“无限月读?将所有人拉入永恒幻梦?这…这简直是魔鬼的计划!”秋道丁座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水杯嗡嗡作响。
“晓组织…雨之国…佩恩…”奈良鹿久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大脑在情报的冲击下飞速运转,推演着可能的连锁反应。
“神之祭品?卯之女神?查克拉始祖?”山中亥一脸色煞白,作为精神感知专家,他对这些词汇背后蕴含的恐怖意志有着更深的惊惧。
质疑、震惊、恐惧、愤怒…种种情绪在会议室内激烈地碰撞、发酵。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下意识地、带着寻求答案或依靠的意味,投向了坐在水门右手下首位置的那个身影。
宇智波夜。
他并未穿着忍者制服,而是一身简洁的深色便装,与周围肃穆的气氛形成微妙对比。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眼帘微垂,似乎昨夜惊天动地的消耗尚未完全恢复,脸色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然而,当他偶尔抬起眼眸,那双流转着翠玉年轮纹路的永恒万花筒扫过全场时,所有嘈杂的声音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压制下去。
平静,绝对的平静。那不是故作姿态的淡然,而是一种经历风暴核心、目睹最深黑暗后,俯瞰全局的沉静。
这份沉静,本身就如同定海神针,让在场许多因情报而心神剧震的强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心安。
昨夜那顶天立地的融合巨人,那反手间将别天神玩弄于股掌、将团藏化为傀儡的恐怖力量,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肃静!”水门的声音蕴含着查克拉,清晰地压下所有骚动。“情报的真实性,已由暗部最高级别封印班进行多重验证,无可置疑。
团藏临死前的反噬状态,以及其灵魂被瞬间湮灭的方式,也印证了其背后存在着远超我们想象的恐怖存在。”
他的目光转向夜,带着询问与托付的意味:“夜,关于‘卯之女神’以及‘翡翠源流’对抗查克拉体系的可能性,你是否有更深的见解?这或许是我们未来唯一能依仗的筹码。”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
夜缓缓抬眼,翠玉年轮之瞳平静地迎向众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抚平灵魂躁动的韵律:“‘卯之女神’,大筒木辉夜,查克拉始祖。她的存在形式与力量层级,远超忍界现有认知。无限月读,并非救赎,而是她收割果实、补充自身力量的仪式。忍界众生,在其眼中,与待收割的作物无异。”
冰冷的话语如同寒流席卷会议室,让温度骤降。
夜继续道:“‘翡翠源流’,是融合自然能量、生命情绪与意志心念的新生力量。它脱胎于查克拉,却又试图超越其被赋予的框架。它无法直接否定查克拉,但或许…能在其规则之外,开辟另一条不被‘女神’意志完全掌控的路径。
这,是我正在探索的方向,也是对抗那最终阴影的唯一可能。”他没有豪言壮语,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和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超越查克拉的路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低声重复,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化为深深的疲惫与落寞。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迟滞的沉重感,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诸位,”猿飞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带着一种英雄迟暮的萧索,“团藏之祸,老夫身为他的老师、他的同僚、他多年的监管者,难辞其咎。
识人不明,驭下无方,未能及早洞察其狼子野心与勾结外敌之实,致使木叶遭此浩劫,险酿成覆灭之灾…老夫…愧对历代火影,愧对木叶万千信任我的村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水门,对着在场所有人,深深鞠躬。花白的头发垂落,遮住了他痛苦闭上的双眼。
“自即日起,老夫猿飞日斩,辞去所有顾问职务,退出权力中枢。余生…只愿在慰灵碑前,为昨夜牺牲的英灵诵经祈福,以赎己罪。”
没有辩解,没有推诿,只有沉重的自责和彻底的退让。
这位曾经的忍雄,亲手终结了属于他的时代。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众人神色复杂,有唏嘘,有理解,也有权力更迭的微妙波动。猿飞的退场,彻底清空了旧时代的最后一道屏障,也象征着水门时代的权力核心,再无掣肘。
水门看着深深鞠躬的老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上前一步,扶起猿飞:
“日斩老师,您的功绩,木叶不会忘记。接下来的路,就交给我们吧。”
猿飞抬起头,看着水门年轻却坚毅的面庞,又看了看一旁沉静的夜,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在两名暗部的陪同下,佝偻着背,一步一步,缓慢而决然地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那扇沉重的门在他身后关闭,仿佛隔绝了两个时代。
“根部组织,即刻起,永久解散!”水门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肃清积弊的凛冽,“所有根部成员,接受暗部与木叶警务部队(宇智波)联合审查甄别!罪大恶极者,按律严惩!被胁迫或可改造者,打散编入常规部队,严格监管!”
命令下达,宇智波富岳立刻起身,对着水门微微颔首:
“谨遵火影大人之命!宇智波一族,必将全力协助暗部,彻查根部余孽,肃清木叶毒瘤!”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重新找到定位的决然。昨夜被迫站队,今日主动请缨。
这一刻,宇智波一族彻底被绑上了水门政权的战车,再无回头路。警务部队的权限,在根部解散后,无形中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和认可。
水门的目光落在夜身上,带着期许与重任:
“宇智波夜,在此次危机中力挽狂澜,挫败叛忍与叛徒阴谋,居功至伟。经火影与上忍班联席会议一致决议,授予其‘木叶特级顾问’身份,拥有最高情报查阅权限,战时紧急决策建议权,并…全权负责‘翡翠源流’体系的开发与研究,木叶一切资源,在合理范围内优先予以支持!”
“特级顾问”!
“翡翠源流”开发主导权!
每一个头衔都重若千钧!这不仅仅是奖赏,更是水门在木叶这艘巨轮驶向未知风暴深渊时,将最锋利的剑与最坚固的盾,同时交到了夜的手中。
这是绝对的信任,也是沉重的责任。
夜站起身,对着水门微微躬身:“谢火影大人信任,夜,必不负所托。” 平静依旧,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会议结束,人流散去。富岳刻意落后几步,与夜并肩而行。
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映照着富岳复杂难言的表情。
他停下脚步,看着夜,那双曾因家族重担而时刻紧绷的眼眸,此刻竟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与…疲惫。
“夜,”富岳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决断,“经昨夜之事,富岳深知,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已非我之能力与格局所能承载。旧日的枷锁与狭隘,只会成为束缚家族、乃至束缚木叶前行的桎梏。”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背负半生的巨石:
“我,宇智波富岳,以现任族长之名宣布,自即日起,将族长之位,正式禅让于你,宇智波夜!
你开辟的新路,你掌握的力量,你与四代目火影的羁绊,才是宇智波一族在这即将席卷忍界的风暴中,唯一的希望与灯塔!望你…带领宇智波,走向全新的未来!”
话音落下,富岳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枚古朴的、刻有宇智波团扇族徽的墨玉令牌,双手托举,递到夜面前。
这不是权力的交接,而是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更是一个旧时代的彻底落幕。
夜看着那枚象征族长权威的令牌,又看向富岳眼中卸下重担后的澄澈与期待。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激动,只是平静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枚令牌。入手温润,却重如千钧。
“富岳前辈,”夜的称呼悄然改变,“宇智波,不会沉沦于过往。新的时代,需要新的方向。这担子,我接了。”
翠玉年轮之瞳中,流转着的是开创者的决心。富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却沉稳得可怕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再次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去,脚步竟显得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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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地下深处,编号b-7的生物研究禁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血肉腥甜混合的气息。惨白的灯光照亮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复杂的管线仪器。
这里曾是团藏直属的、最为隐秘的研究基地之一,如今已被暗部和宇智波联合接管。
一处巨大的、由高强度防弹玻璃隔断的观察室内,气氛却异常紧绷。自来也罕见地没有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红色外褂,而是一身素色便装,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剩下凝重与痛心。
他死死盯着玻璃隔断另一端,那个穿着沾染了不明污渍的白色研究服的身影——大蛇丸。
大蛇丸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甚至有些狼狈。
金色的蛇瞳布满了疲惫的血丝,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如同淤伤,皮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他正专注地操作着面前一台复杂的仪器,屏幕上流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基因图谱和数据流,其中几个片段赫然标注着“森罗之种”、“木遁细胞活性”、“情绪能量侵蚀性”等字样。周围散落着大量被撕毁或揉成一团的研究报告,显示着他内心的烦躁。
“够了!大蛇丸!”自来也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仪器嗡嗡作响。
“你看看这里!看看这些报告!看看那些被锁在培养槽里的实验体!人体实验!活体改造!禁忌的细胞融合!你告诉我,这仅仅是‘为了科学’?为了你那该死的‘永生’?!”
大蛇丸操作仪器的手指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竖瞳隔着厚重的玻璃,冰冷地看向愤怒的自来也,嘴角却勾起一抹扭曲的、带着嘲讽和疲惫的弧度:
“呵…自来也,你还是那么天真,那么…吵闹。团藏的根已经烂透了,这些实验…大部分都挂在他的名下,我只是个‘被胁迫’的合作者,不是吗?”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漠然。“至于永生…这是生命进化的终极课题,是超越凡俗桎梏的唯一途径!你这种沉溺于低俗小说和所谓‘命运之子’空想的人,永远不会理解!”
“放屁!”自来也怒发冲冠,“团藏是主谋,你就是帮凶!是刽子手!你手上沾的血,洗得干净吗?老头子(三代)为了保下你,顶着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他刚刚才…才引咎辞职!”自来也的声音因激动而哽咽。
提到猿飞日斩,大蛇丸金色的蛇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掠过眼底,但瞬间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老师他…老了。选择了最无用的退场方式。”他语气淡漠,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至于我…自来也,收起你那套无用的说教吧。木叶的规则?暗部的审判?呵…那些东西,对我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那这个呢?!”自来也猛地指向观察室侧后方,一个被特殊能量场单独隔离的区域。
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充满绿色营养液的圆柱形培养槽。槽内,一个全身覆盖着扭曲木质结构、体表不断渗出诡异翠绿色粘液的人形生物正痛苦地蜷缩着,它没有明确的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发出无声嘶吼的、如同树洞般的嘴。
其体表的木质纹理间,隐隐流淌着与夜的“翡翠源流”极其相似、却狂暴失控的翠绿色光芒!
“甲!”自来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痛心,“这是你用从夜身上窃取的细胞样本,强行融合初代细胞和写轮眼制造出来的怪物!它失控了!它吞噬了整个第七研究所的研究员!它身上那种该死的、失控的翠绿色能量,就是证据!你还敢说跟夜无关?!”
看到培养槽中那个痛苦挣扎的“甲”,大蛇丸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狂暴的翠绿色能量流,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痴迷、极度的困惑以及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喃喃道:“多么美丽…又多么可怕的能量…超越了查克拉的框架…充满了生命的情绪…却又如此狂暴…无法掌控…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理论…明明很完美…”
“完美?”自来也几乎要被气笑了,“看看它!这就是你‘完美理论’的产物!一个只知道吞噬生命能量、被痛苦和混乱彻底摧毁的怪物!大蛇丸,收手吧!跟我回去,接受暗部的审判!老头子…不,日斩老师用他的退位,为你换来了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别一错再错了!”
“审判?宽大处理?”大蛇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低沉而神经质的笑声。
“把我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还是直接处决?然后呢?我的研究怎么办?永生的奥秘怎么办?这超越查克拉的力量…又该如何解析?”
他猛地转头,蛇瞳死死盯住自来也,声音变得尖锐而充满蛊惑,
“自来也,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宇智波夜…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翡翠源流’…那或许是解开生命终极之谜的钥匙!是通往真正‘神之领域’的门扉!留在这里,靠近他,研究他…这远比所谓的自由和审判,更有价值!”
就在这时,观察室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脚步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是宇智波夜。
他依旧是一身便装,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翠玉年轮之瞳在惨白的灯光下,却流转着比周围所有仪器更冰冷、更神秘的光泽。
他的目光首先扫过那个关押着“甲”的、能量场紊乱的隔离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他平静地看向玻璃隔断内的大蛇丸,以及愤怒的自来也。
“自来也大人。”夜对着自来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大蛇丸身上,没有任何愤怒或谴责,只有一种仿佛在审视一件危险实验材料的、纯粹的平静。
“大蛇丸前辈,”夜的声音平静无波,清晰地穿透了隔音玻璃,传入大蛇丸耳中,“你对‘翡翠源流’很好奇?”
大蛇丸的身体瞬间绷紧,金色的竖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死死锁住夜。
“宇智波夜…或者说,新任的宇智波族长?”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探究,
“那股力量…不属于查克拉体系!它蕴含着生命、情绪、意志…甚至…自然的规则!告诉我!它是如何诞生的?它的本质是什么?如何才能稳定地掌控它?而不是像那个失败品一样…”他指向隔离区里嘶吼的“甲”,语气带着一丝不甘的挫败。
夜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没有结印,没有剧烈的查克拉波动。
一点纯粹、温和、如同最上等翡翠般剔透的翠绿色光芒,无声无息地在他掌心上方凝聚。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与宁静,如同初春萌发的第一片嫩叶,带着抚慰灵魂的力量。
观察室内狂暴紊乱的能量场,在这点光芒出现的瞬间,竟奇异地平复下来。隔离区中躁动嘶吼的“甲”,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挣扎的动作明显减弱,覆盖体表的扭曲木质结构上,狂暴的翠绿光芒也稍稍内敛了一丝。
大蛇丸的呼吸骤然停止,蛇瞳收缩到了极致,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住,贪婪地、痴迷地凝视着那一点翠绿,身体因极致的渴望而微微颤抖。
“它的本质,是生命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探寻,是意志对既定规则的挑战与超越。”夜的声音如同阐述真理,平静而深邃,
“它拒绝被粗暴的解剖、被冰冷的器械量化、被贪婪的欲望所玷污。你的失败,大蛇丸前辈,并非源于理论的不完美,而是源于你研究它的‘心’。”
夜掌心的光芒微微流转,继续道:“木叶需要力量,需要对抗即将到来的风暴。
你的知识与才能,是宝贵的资源,但前提是…它必须被约束在正确的轨道上。”他的目光转向自来也,带着一丝询问。
自来也看着夜掌心的光芒,又看看隔断内几乎失态的大蛇丸,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挣扎与无奈。他明白,夜是在给大蛇丸一个台阶,也是在给木叶一个机会——一个利用大蛇丸惊世才华的机会。他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夜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大蛇丸,翠玉年轮之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留在木叶,接受监管。你所有的研究项目,必须经过‘特级顾问办公室’(即夜本人)的严格审批。你的活动范围,将被限定在指定的研究区域。协助解析‘翡翠源流’的部分基础原理,将其可控部分应用于木叶防御体系与医疗领域。至于‘永生’…如果你能证明你的研究不违背人伦底线、不对木叶构成威胁,或许…在对抗我们共同敌人的道路上,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不是招揽,而是冰冷的条件与枷锁。
大蛇丸脸上的狂热和痴迷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权衡利弊的冰冷算计。
他看看夜掌中那诱人至极的翠绿光芒,又看看自来也复杂的眼神,最后目光扫过那隔离区里挣扎的“甲”。
他舔了舔嘴唇,金色的蛇瞳中光芒闪烁不定。离开木叶?失去接触这“翡翠源流”的机会?还是留下来,戴上枷锁,靠近这力量的源头,在监管下寻找一丝窥探终极奥秘的可能?
良久,一声低沉沙哑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呵呵呵…宇智波夜…你真是个…比我想象中更有趣的存在。”大蛇丸缓缓站直身体,金色的竖瞳重新聚焦在夜身上,带着一种毒蛇般的阴冷与探究。“监管?枷锁?无所谓…只要能靠近你,靠近这力量…这些代价,我付得起。”
他对着夜,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邪异魅力的微笑:
“那么…合作愉快?特级顾问大人?” 他选择了留下,选择了靠近。不是为了忏悔,而是为了更深层次的窥探与攫取。一条危险的毒蛇,暂时收起了毒牙,盘踞到了最靠近光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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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医院,最高规格的特护病房。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净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药草混合的味道。
病床上,卡卡西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从胸腹间袭来,让他闷哼一声,意识瞬间彻底清醒。
最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毒牙残部的狞笑、刺向琳的淬毒苦无、自己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冰冷的毒镖刺入身体的剧痛、以及夜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琳!”卡卡西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伤口,顿时疼得冷汗涔涔。
“别动!”一个温柔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琳的身影立刻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按住他。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但此刻脸上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卡卡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琳…你没事…太好了…”看到琳安然无恙,卡卡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疲惫感同时袭来,让他几乎再次昏厥过去。但他强撑着,目光下意识地在病房内搜寻。
然后,他看到了。
夜静静地站在窗边,背对着阳光,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他正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当卡卡西的目光投向他时,夜仿佛有所感应,缓缓转过身。
刹那间,卡卡西的左眼——那只移植自带土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疯狂转动起来!
猩红的三勾玉瞬间连成一片,变幻出复杂而锐利的飞镖状图案——万花筒写轮眼,竟在卡卡西苏醒的剧烈情绪波动下,自主开启了!
病房内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卡卡西感到一股冰冷、锐利、仿佛能切割空间的狂暴力量在左眼中凝聚,不受控制地要宣泄而出!
“危险!”琳失声惊呼。
就在那失控的瞳力即将爆发的前一刻,一只沉稳的手轻轻搭在了卡卡西的额头上。
是夜的手。
一股温和、浩瀚、包容着无尽生机的翠绿色能量,如同最柔和的春风,瞬间从夜的掌心流淌而出,温和却不容抗拒地包裹了卡卡西全身,尤其抚慰着他左眼中那狂暴的万花筒瞳力。
这股能量带着奇特的韵律,仿佛能平息灵魂的躁动,安抚混乱的情绪。
卡卡西左眼中那狂暴的、几乎要撕裂他神经的刺痛感和失控的瞳力,如同被温暖的海潮轻轻抚平,迅速消弭下去。
飞镖状的万花筒图案缓缓隐去,恢复了普通三勾玉的状态。
“情绪波动太大,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勉强。”夜的声音平静地在卡卡西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收回手,掌心的翠绿光芒也随之隐没。
卡卡西大口喘息着,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看着夜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翠玉年轮之瞳平静地注视着他,深邃得如同包容一切的星空。
卡卡西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感谢,不仅仅是为救命之恩,更是为琳的安全,为夜所做的一切。
夜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窗外,木叶的街道上,忍者和平民正在清理废墟,重建家园。虽然伤痕累累,但生机正在顽强地复苏。
“好好休息,卡卡西。”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卡卡西和琳耳中,“木叶的‘根’已被拔除,但风暴…才刚刚开始。我们需要你尽快好起来。”
他的身影在窗边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深沉。
病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卡卡西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隐传来的重建声响。琳紧紧握着卡卡西的手,脸上带着泪痕,却充满了希望。
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窗户,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宇智波的新任族长、木叶的特级顾问、翡翠源流的开辟者…多重身份的重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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