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还没睡醒,就被叫了起来,宫里来人了,宣苏安然觐见。
苏安然到现在脑子还是懵懵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被皇上召见,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
清晨的金銮殿,雾气尚未散去,便被一阵“咚咚咚”的鼓声敲击得人心惶惶。百官依次排开,正襟危坐,目光却悄然瞥向殿外。
今日不同往昔,不仅皇帝亲临,还有那位传说中笑里藏刀的权臣——丞相魏仲平。
魏仲平站在文官队列前端,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钩,仿佛要将人心中的算计尽数钩出。
苏安然缓缓行至队伍末尾,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官服,步履松散。
有人低声议论道:“听说了吗?那个苏家之女苏安然,今日怕是要倒霉了。”声音虽小,但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却异常清晰,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另一人赶忙接话:“岂止倒霉,魏丞相昨日在国子监设下了一个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鼓声突然停止,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太监那尖细而高亢的嗓音在殿内响起:“陛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高喊,皇帝缓缓步入殿内。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精美的金龙图案,随着他的走动,金龙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张牙舞爪。皇帝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
皇帝在龙椅上坐定后,扫视了一眼殿内的众人,然后开口道:“今日,朕听闻国子监发生了一件大事,关乎朝廷的体面,你们谁先来说说?”
话音刚落,魏仲平便毫不犹豫地迈前一步,躬身禀报:“启禀陛下,国子监监生苏安然,昨夜竟敢私闯太学藏书楼,盗取《太祖兵策》,此乃大不敬之罪啊!”
他的话音未落,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祖兵策》?那可是禁书啊!”
“苏安然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苏安然的大脑像风车一般飞速转动着,她深知在古代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掉脑袋,所以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含糊。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轻盈地迈出一步,走出队列,向着皇帝躬身行礼。
“陛下,微臣斗胆,想先请教一下魏丞相,”苏安然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您方才所言,究竟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呢?”
魏仲平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回应道:“国子监掌事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哦?”苏安然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那么,敢问掌事大人,昨夜藏书楼三更时分,究竟是谁在里面点了那三盏油灯呢?”
魏仲平闻言,明显一愣,他显然没有料到苏安然会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回答的时候,站在一旁身着儒衫的国子监掌事急忙插嘴道:“是……是卑职命人点的。”
苏安然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她紧接着追问:“可是据我所知,《太祖兵策》所在的密室,按规定只能点一盏油灯,而且必须是牛油,绝对不能用菜油。那么,掌事大人三更时分却点了三盏菜油灯,这难道是怕我找不到那本书,特意为我照亮吗?”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连皇帝也忍不住“噗嗤”一声。
魏仲平面色铁青:“你这是狡辩!”
“狡辩?”苏安然从袖中取出一卷书,“陛下,这是臣从藏书楼带出的——《论语》。至于《太祖兵策》,昨夜根本不在那里。”
皇帝挑眉:“不在?那在何处?”
苏安然指向魏仲平:“在丞相府的书房里。”
殿内瞬间静得针落可闻。
魏仲平怒极:“你血口喷人!”
苏安然不急不缓:“陛下,臣有证人。”他抬手一招,两个小太监抬进一个大箱子,里面竟是一整套国子监出入登记册。
“昨夜二更,有一人穿国子监服饰,持魏丞相手令,从后门进入藏书楼,取走《太祖兵策》。那手令上,有丞相的私印。”
皇帝接过手令,细看片刻,冷哼一声:“魏仲平,我的好成像,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仲平扑通跪下:“陛下,臣冤枉啊!这印……是伪造的!”
苏安然笑了笑:“丞相大人的印,是用西域羊脂玉刻成,印面有一道细微裂痕,是三年前陛下去丞相府时不慎摔的。敢问,这世上还有第二枚一模一样的印吗?”
皇帝脸色一沉,“来人,查,彻查丞相府!”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了出去。
魏仲平还想辩解,苏安然又抛出一句:“还有,昨夜在藏书楼的掌事,是魏丞相的远房表弟。”
殿内响起一片“原来如此”的声音。
不久,侍卫回报,果然在丞相府书房暗格里搜出《太祖兵策》。
皇帝拍案而起:“魏仲平,你勾结国子监官员,盗取禁书,意欲何为?!”
魏仲平吓得连连磕头:“陛下饶命!臣只是……只是想研究兵法,并无他意啊!”
苏安然在一旁慢悠悠地补刀:“研究兵法?那您为何要嫁祸给臣呢?”
皇帝冷笑:“来人,将魏仲平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拖走魏仲平时,他还不忘回头瞪苏安然一眼,那眼神如欲噬人。
皇帝转头看向苏安然,笑容意味深长:“苏爱卿,你这次,立了大功。”
苏安然躬身:“臣只是不想让禁书落入坏人之手,顺便洗清自己的冤屈。”
皇帝笑出声:“你这嘴,倒是比刀还锋利。”
苏安然挠挠头:“臣的刀不快,哪敢在陛下面前舞啊。”
殿内众人再度笑了起来。
皇帝沉吟片刻:“国子监之事,朕看也该整顿了。苏爱卿,你愿不愿意暂代国子监监丞之职?”
苏安然一愣,随即笑道:“臣愿意。只是,臣有一个条件。”
皇帝挑眉:“说。”
“国子监的菜油灯,得换成牛油的。不然,禁书怕是要被油烟熏坏了。”
皇帝被逗得哈哈大笑:“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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