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海神殿下。”澜星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求您放他们一马吧!他们是为了给我疗伤,才误闯此地的!所有的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承受!”
然而,他卑微的乞求并未能换来沧序眼中丝毫的波澜。
沧序冰冷的目光落在澜星身上,尤其当瞥见他腕间那枚散发着熟悉气息的蓝色流光手镯时,那原本平淡无波的深蓝眸子里,骤然闪过一丝被触及逆鳞般的愠怒!
“你算什么东西,”沧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一切尊严的轻蔑,“也配站着与本座说话?”
话音未落,一道无形却重若山岳的神力轰然降临,狠狠压在澜星瘦小的身躯上。
澜星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便被这股可怕的力量强行按倒在地,双膝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本座答应过别人,会将你们‘从后’处置。”沧序的声音恢复了慵懒,却比之前更加危险,“你们却偏偏自己寻上门来送死。既然如此,便成全了你们。”
这突如其来的暴怒,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黑暗中,冻结声密集响起,那些封住出口的坚冰之上,竟疯狂地生长出无数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冰刺。
这些冰刺如同拥有生命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藏身的角落急速蔓延、挤压,瞬间将他们的生存空间压缩得只剩下极小的一块。
众人被迫紧靠在一起,狼狈地躲避着不断突刺而来的冰棱。
然而,就在这时,沧序那不慌不忙、如同猫戏老鼠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新娘”的耳中:“在场的所有新娘,向左,前进三步。”
他们的左手边,仅仅三步之外,正是那片布满了狰狞冰刺的死亡坚冰。
海神的新娘,必须遵守三项铁律。
其中第一条,便是——海神令尔往东,尔等绝不可向西。
尽管明知前方是绝路,他们却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诶你干嘛!你左右不分呐!”迟晚猛地拉住差点本能向右转的啦唔唔,急声低吼。
“……谢谢。”啦唔唔惊出一身冷汗,声音干涩。
眼看着那些锋利的冰刺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却不得不如同赴死的傀儡,迎面走向那片死亡的荆棘,这简直与自杀无异。
祝余咬紧牙关,再次拉动远音神弓,湛蓝的灵力箭矢不断射向逼近的冰刺,将其击碎。
然而,在无穷无尽的冰刺面前,他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体内的灵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很快便濒临枯竭,箭矢的威力也随之减弱。
他的修为,实在太低微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稳稳地覆上了他的后背。
紧接着,一股温和的灵力热流源源不断地涌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与丹田。
祝余下意识想要回头。
“莫分心。”江弥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江弥正在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全部的灵力渡给祝余。
灵力得到补充,祝余精神大振,原本黯淡的箭矢瞬间重新变得凝实,每一箭射出,都能清空一大片冰刺,暂时遏制了冰刺推进的势头。
见此方法有效,迟晚和啦唔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效仿,两人一左一右将手搭在祝余的肩膀或后背,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也毫无保留地输送过去。
集合众人之力,蓝色的箭雨变得更加密集、强悍,勉强在疯狂的冰刺丛中,为他们支撑起一小片摇摇欲坠的生存空间。
“海神殿下!求求您!饶他们一命吧!求求您了!”
另一边,澜星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不顾额头上传来的剧痛和流淌的温热液体,一遍又一遍,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磕向地面。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宝库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光洁的额头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模糊了他的眉眼,顺着脸颊滴落,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也溅落在他腕间那枚蓝色的手镯上。
无人注意到,那枚一直静静散发着流光的手镯,此刻正一下、一下,闪烁着越来越急促的蓝色光芒。
沧序缓步走到不断磕头的澜星面前,垂眸俯视着地上那卑微颤抖的身影,声音里淬着冰冷的厌恶:“本座最讨厌的就是你和你娘这副装可怜、博同情的模样。真是惹人生厌。”
他话语如刀,然而看着澜星额上淋漓的鲜血和那执拗的动作,心中却并未升起预料中的快意,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就在沧序的注意力被澜星完全吸引的刹那,江弥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抓住祝余引弓的手,紧急调转方向,与祝余合力朝沧序心口的方向射出蕴含全部力量的一箭。
湛蓝的箭矢如同挣脱束缚的雷霆般破空而出,然而,就在即将洞穿沧序胸膛的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跪伏在地的澜星,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竟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用他那瘦小的身躯,决绝地挡在了沧序的面前!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澜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便无力地向后倒去,那双浅蓝色的眼眸,如同熄灭的星辰,迅速黯淡下去。
沧序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澜星软倒下来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澜星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双万年冰封的深蓝眼眸中满是错愕。
与此同时,澜星腕间的手镯猛地爆发出炽烈耀眼的蓝色光辉。
光芒瞬间驱散了宝库的黑暗,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湛蓝。
光芒越来越强烈,直到将整个世界的色彩都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片纯粹的、灼目的白。
当那令人无法逼视的强光如同潮水般褪去,众人艰难地重新睁开双眼时,惊愕地发现,他们已然不在那片黑暗冰冷的宝库之中。
他们仿佛失去了实体,如同几缕无依的游魂,轻盈地飘浮在半空中。而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与之前森严压抑的海神殿截然不同的时空。
这里依旧是海底的殿宇,却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温馨与爱意。
柔和的明珠光辉取代了冰冷的照明,廊柱与墙壁上装饰着用彩色贝壳、珊瑚和会发光的海藻编织成的精巧图案,随处可见柔软的海藻垫子和堆满奇趣海螺、珍珠的角落,整个空间充满了生活气息和一种被精心呵护的“家”的温暖。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下方庭院中的一幕吸引。
一个头戴王冠、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正捧着一束极其精美的、由各色璀璨宝石精心雕琢镶嵌而成的“花”,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扇华丽的房门外。
他的侧脸轮廓,与沧序有七八分相似,身形、气质、华丽的装扮更是像极了沧序,仿佛是沧序一个更为温暖明亮的倒影。
但眉眼间却更为柔和,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澜星那样的清澈与腼腆。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紧张地不断低声练习着早已准备好的话语。
“这是……海神殿下?”迟晚看着下方那与沧序极其相似却又气质迥异的男子,好奇地小声问道。
“不。”祝余摇摇头,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没猜错的话,他是前任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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