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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死水微澜，幽冥踪现
突破至四极二重，古尘气息愈发渊深，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他身形一动，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返回沼泽边缘与炎舞汇合。
“成了？”炎舞感受到古尘身上那更加凝练浑厚、却又引而不发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在这等绝地突破，还能如此举重若轻，自己这位师弟果然非凡。
古尘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死寂的沼泽深处：“感觉更清晰了，里面确实有东西，而且……与那几具尸体上的死气同源，但更加精纯、阴冷。”
“那还等什么？直接杀进去！”炎舞跃跃欲试，周身火灵雀虚影若隐若现。
“不急，”古尘抬手虚按，冷静道，“对方占据地利，且有隐匿手段，强攻非上策。我们需先摸清其虚实。”
他闭上双眼，不再依赖常规神识，而是全力运转《轮回经》，将自身的一丝轮回意念，如同最细微的涟漪，融入周遭的环境之中。轮回之意，涵盖生死，对于幽冥死气这等偏向死亡法则的力量，有着天然的感应与克制。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沼泽深处一个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只是瘴气略微浓郁些许的方向：“那里，死气流转有异，并非自然弥漫，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约束、引导，形成一个极其隐晦的循环节点。若非对生死之气感应敏锐，绝难察觉。”
炎舞顺着方向看去，仔细感应，却依旧只觉得那里死气稍重，并无其他异常，不由得对古尘的手段更加佩服。“好，那就从那里入手！”
两人不再犹豫，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两道鬼魅，贴着沼泽表面，朝着古尘所指的方向潜行而去。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黑色的泥沼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扭曲的枯树枝桠如同鬼爪，上面挂满了黏腻的苔藓和不知名虫卵；空气中弥漫的瘴气颜色更深，甚至带着一丝侵蚀神魂的诡异力量。
古尘以五行轮盘之力护住二人，将侵袭而来的污秽能量悄无声息地转化、排斥。炎舞也小心控制着自身太阳真火，不让其过分灼热的气息惊动可能存在的敌人。
前行约莫十数里，周围的光线愈发暗淡，仿佛黄昏提前降临。古尘突然停下脚步，示意炎舞隐匿在一旁一丛巨大的、散发着腥气的黑色蘑菇后面。
他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那里看似是一片稍微开阔些的水域，水色漆黑如墨，寂静无波。但在他的轮回感知中，这片水域下方，死气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汇聚向水底某处。而在水底，他“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阵法波动——那是一个巧妙的隐匿与聚灵阵法，主要作用是汇聚并掩盖下方的气息，同时抽取沼泽中的死气与微弱灵气。
“入口就在水下。”古尘传音道，语气肯定。
“水下？这黑水看着就恶心，下面还不知道藏着什么。”炎舞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但眼神中的兴奋却更多了。
“阵法并不算多么高深，主要是借助了此地天然的环境优势。”古尘仔细观察着，“布置手法……带着一种阴损诡谲的味道，与正道阵法堂皇大气截然不同，确像是幽冥殿的风格。”
他沉吟片刻，道：“阵法有微弱的预警功能，强行破开会打草惊蛇。我试着以五行之力模拟周围环境，暂时蒙蔽其感知，我们潜下去看看。”
说罢，他双手结印，体内五行道宫微震，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笼罩住二人周身。这股波动巧妙地模拟着周围沼泽死气的频率与特质，使得他们仿佛化为了环境的一部分。
“走！”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如同两条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入那冰冷的漆黑水域之中。
水下世界更是昏暗，能见度极低，且充满了粘稠的阻力与刺骨的阴寒。寻常修士在此，恐怕连方向都无法分辨。但古尘凭借轮回感知，清晰地“看”到了水底那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阵法脉络，以及阵法中心，一个被水草和淤泥半掩着的、通往地下的狭窄洞口。
洞口边缘，镶嵌着几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上面刻画着扭曲的符文，正是不断抽取死气维持阵法的阵基。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阵法核心的警戒区域，如同两道影子，悄然潜入了那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一股更加浓郁、精纯，且带着强烈怨念与血腥气的幽冥死气扑面而来！眼前景象，让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古尘和炎舞，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这并非天然形成的洞穴，而是一个被人工开凿、拓展出的地下空间。空间不大，约莫百丈见方，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磷石，映照得整个空间鬼气森森。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以黑色不知名石材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呈圆形，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动的幽冥符文，这些符文仿佛活物，不断汲取着从上方沼泽渗透下来的死气，以及……从祭坛周围散落的几具新鲜骸骨中提取的残魂与生命精华！
那些骸骨穿着各异，有人族修士，也有类人形的异族，死状凄惨，皆是被吸干了精气神魂，与沼泽外围发现的尸体如出一辙！
而在祭坛的正上方，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旋转的黑色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无数痛苦的灵魂在挣扎、哀嚎，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念与精纯至极的幽冥死气。这晶体，显然是这个据点的核心，正在通过祭坛和阵法，汇聚、炼化着某种力量。
“聚魂晶！他们在炼制这种东西！”炎舞传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东西需要大量生魂祭炼，邪恶无比！这些混蛋，果然在这里残害生灵！”
古尘眼神冰冷，目光扫过整个空间。除了这核心的祭坛和聚魂晶外，角落里还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物资，包括几套备用的灰色斗篷，一些盛放着阴寒液体的瓶罐，以及几枚记录信息的玉简。
“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前哨站或者资源点，”古尘冷静分析，“看规模，常驻人员应该不多，而且此刻似乎并不在此地。这聚魂晶尚未完全炼制成功，他们定时会外出‘狩猎’。”
他的目光落在那几枚玉简上：“或许，这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就在古尘准备上前取走玉简，进一步探查时，他强大的灵觉忽然捕捉到洞口方向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以及两道正在迅速接近的、阴冷而强大的气息！
“有人回来了！两个，气息不弱，都在四极境！”古尘立刻传音警示。
炎舞眼神一厉，周身火焰瞬间内敛，如同即将扑食的猎豹：“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了！拿下他们，问个明白！”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身形一闪，各自隐匿在祭坛后方和一堆物资的阴影之中，气息彻底消失，如同融入了这片幽冥之地。
地下空间内，只剩下那祭坛上幽光闪烁的符文，以及悬浮的聚魂晶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哀嚎声。空气中，杀机暗伏。
探索，变成了守株待兔。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即将在这阴暗的地下巢穴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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