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现在外头的雪都下来了，随便找个库房一堆，往里堆点雪就能保鲜。
要是放在夏天，估计这价还能再往下压压。
姜佑宁也没太计较，眼下本来就是为往后攒点底子。
再说了，主要的目的是给空间腾点儿地方！
眼见谈好了价，黑二爷“啪、啪、啪”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声儿还没落，屋子里唰地闪出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推着一辆板车吱呀吱呀地过来了，那动静在静悄悄的院里格外扎耳。
姜佑宁嘴角一抽，“黑二爷，咱不至于这么谨慎吧！”
再往车上一看，好家伙！
一口长约四米、宽半米的大木箱子，前后各刻着一个醒目的金色“寿”字。
四周的板子竟是一整块木头一气呵成的，连个接缝都没有。
最扎眼的是，通体漆成了喜庆的朱红色，在日头底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阵仗，是要给鸡和兔儿出殡啊！”姜佑宁憋不住笑。
“要不再它们披个麻？仪式感必须到位。”
“您在这瞎扯啥呢！”黑二爷笑骂着朝手下挥挥手。
“赶紧的，换辆板车来！这是老子给我爹准备的寿材，你们这帮没眼力见儿的，脑子让门挤了啊？”
黑二爷扭头就朝姜佑宁赔笑，“您别见怪，我家老爷子这不快过大寿了嘛，这寿材是我特意私下备的礼，就想着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啊！”
“哎呦！瞧我这张破嘴！该削！该削！”姜佑宁连忙告罪。
黑二爷也赶紧摆手，“哪儿能怪您呢！都怪我手下这帮榆木疙瘩脑袋，一点眼力见儿没有！”
姜佑宁想了想，终于是在脑海中找到了相关的记忆，赶紧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黑二爷做事就是敞亮！
这份孝心更是没的说！
到时候务必替我给老爷子带声好，祝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寿材贺寿孝心浓，整木添福福运重。
红漆冲喜晦气散，百岁安康笑颜中。
这年头儿子送老子寿材可不是咒人，反而是冲喜的讲究，寓意祝老人家长命百岁。
虽说已经开始吹风要火葬了，但眼下还只是在部分城市地区开始实行。
而要等真正大规模推行的时候，那得到八十年代后。
就算到了那时候，偷偷土葬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
却让姜佑宁发自内心的嘀咕：这黑二爷老爷子的做派，八成不是东北人。
像这样过寿送寿材的习俗，在南方或者一些中原地区更加常见。
这边的人虽说性格直爽、豁达开朗，但更讲究现实的吉利和忌讳，绝不会在寿辰上送这物件。
这也是姜佑宁说错话的原因，这事情发生在这地界。
就跟铁树开了花，哑巴说了话一样，太少见了。
“一定，一定！”
黑二爷赶紧答应着，其实他也不乐意送着东西，不过自己家老爷子要了好几年了都。
再不弄的话，那老爷子的拐棍可是不长眼。
又过了一会，那几个大汉推出来几辆新的板车，这回可比刚才那辆正常多了。
“走着！”
姜佑宁一挥手，率先迈开了步。
黑二爷沉着声吩咐：“小二黑，你也跟过去！”
小二黑闷声应了。
一行人陆续出院，拐进了热闹的街市。
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喧哗，正是这小城一天里最喧闹的点儿。
路边小贩吆喝、半大崽子追闹、妇人洗衣捶打……全都搅和在一块儿，活脱脱一幅热热闹闹的市井画。
这年头的人都爱瞅热闹，尤其那帮半大孩子，一看这阵仗立马呼啦啦围了上来，踮脚伸脖子，七嘴八舌吵吵着：
“这拉的啥呀？阵仗不小啊！”
“就是就是，还跟这么些人！”
“嘿，有点儿意思！”
……
眼见人越围越多，姜佑宁眉头一皱，“先散开！目标太大！”
“县城东头小树林集合。”
其他人心领神会，纷纷点头，紧接着就像水滴子进了海，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而姜佑宁自己一个人不紧不慢往东边走，时不时停在路边装模作样瞅两眼，时不时借人流拐个弯。
足足走了半个多点，才渐渐甩开了喧闹，来到一片的小树林边上。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其他几人也陆续赶到。
姜佑宁其他人停下，压低嗓音嘱咐，“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叫你们！”
小二黑郑重地点点头，一双眼睛滴溜溜扫着四周。
姜佑宁自己往前走了几十步，拐过一个弯，确认后面的人看不见了。
姜佑宁停脚琢磨了一下，忽然故意抬高嗓门，换着几种完全不同声调。
一会儿粗声粗气、一会儿清亮亮堂，还不停手地摇晃四周树枝。
林子里枝叶被他搅得哗啦啦响，乍一听真跟藏了一大伙人似的。
完事儿姜佑宁又特意在地上踩出一大片乱七八糟的脚印。
深一脚浅一脚、横七竖八，猛一瞅真像有十几号人在这停过。
干完这些，姜佑宁才轻轻吁出一口长气。
转过身，从空间的中依次取出那些早已处理干净的鸡和兔子，整齐地码在一旁。
姜佑宁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摸出取出一半的西北大红枣。
这才扯嗓门儿把人吆喝过来。
大伙儿七手八脚把东西全都撂上车。
小二黑眯着眼睛不断观察着地上的印儿，忍不住拧了个眉疙瘩。
果然！
“干哈呢！”姜佑宁故意拔高声调，“猫这儿偷懒呢是吧？再磨蹭信不信我找吴爷说道说道！”
“别别别，吴爷！真没偷懒……这就干活！”小二黑吓得一激灵。
他赶紧闷头往货车上搬货，手脚比刚才麻利不少，脑门子上却沁出一层细汗。
姜佑宁一直眯眼瞅着小二黑的动静，嘴角翘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表情说不清是逗弄还是掂量。
“哎，小二黑！”
姜佑宁忽然又开口，却让正搬货的小二黑浑身一僵。
“吴爷您吩咐！”小二黑赶紧转过身，猫着腰，脸上挤满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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