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令员一看来人，脸上的威严瞬间变成了哭笑不得的无奈。
“哎哟，我的钱老，您怎么亲自跑来了，不是说了我去接人，保证给您安安全全地送到嘛！”
被称作钱老的老教授吹胡子瞪眼，拐杖在地上“咚咚”地敲了两下。
“你还好意思说，我等了又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以为我的人被你给扣下了！”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顾柔身上，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就是陈老头子说的那个……人才？”
这语气，充满了不信任。
张司令员赶紧打圆场，把顾柔拉了过来：“钱老，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顾柔同志，特二级研究员。”
钱教授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柔，那模样，就像在菜市场挑拣一颗白菜，看看有没有被虫蛀过。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长得倒是挺齐整，白白净净的，一点也不像搞科研的。
他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行了，知道了。”钱教授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就对司机喊，“开车，回所里！”
这态度，跟刚才张司令员的客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孙嫂那颗快要死掉的心，仿佛又活过来一点。
看吧！
我就说！
连真正的大佬都瞧不上她，肯定就是个靠关系的！
陆泽的眉头拧了起来，刚想说话，顾柔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
她冲着张司令员和陆泽笑了笑，语气平静。
“司令员，陆泽，我先去报到了。”
说完，她便跟着钱教授，坐上了那辆黑色的伏尔加。
车子“嗡”的一声，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院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
……
701研究所，坐落在军区最偏僻也最森严的角落。
高墙，电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
钱教授，全名钱振国，是701所的所长，也是国内顶尖的生化专家。
他带着顾柔穿过一道道关卡，一路上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顾柔也不在意，默默地观察着周围。
这里的建筑都是最朴素的灰砖房，但她能感觉到，在那些不起眼的窗户后面，藏着这个国家最顶尖的大脑和最先进的设备。
终于，钱振国在一间会议室门口停下。
他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都穿着白色的研究服，神情严肃。
看到钱振国和顾柔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人都到齐了，开个短会。”
钱振国走到主位上，把拐杖往旁边一放，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这位是顾柔同志，上面派来的新同事。”
他的介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在场的研究员们，眼神各异。
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排斥和看好戏的意味。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研究员站了起来，主动对顾柔伸出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顾同志你好，我叫林伟，欢迎你加入我们701所。”
“你好。”
顾柔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叫林伟的男人，看起来人畜无害，但顾柔总觉得他笑容的背后，藏着点别的东西。
钱振国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这短暂的寒暄。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牛皮纸档案袋，“啪”的一声，直接摔在了顾柔面前的桌子上。
力道之大，吓了周围人一跳。
“顾柔同志。”
钱振国冷冷地开口。
“别以为有陈老的推荐信，你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我们701所，不养闲人，更不养花瓶。”
这话说的，一点情面都没留。
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忍不住低下了头，嘴角却偷偷翘起。
果然，钱老怪的脾气一点没变。
有好戏看了。
钱振国指着那份档案袋，继续用他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说。
“这是m国最新的生化武器样本，代号‘凋零’，我们整个所，最顶尖的团队，研究了三个月，连它的稳定结构都还没摸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现在，它交给你了。”
“我给你一周时间。”
“你要是能分析出其中百分之十的有效成分，就算你合格，我承认你有资格留在这里。”
轰！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骚动起来。
百分之十？
还是在一周之内？
开什么玩笑！
整个所三个月都毫无进展，现在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一周内搞定10%？
这不是刁难是什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顾柔，仿佛已经预见了她一周后灰溜溜滚蛋的场景。
林伟脸上也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小声说：“钱所，这……这会不会太难了？顾同志刚来，对我们的设备和流程都不熟悉……”
“闭嘴！”钱振国瞪了他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伟立刻缩了回去，不再作声，只是那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所有人的焦点，都回到了顾柔身上。
他们想看她惊慌失措，想看她开口求饶，想看她被吓得脸色惨白。
然而，顾柔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一点惊讶都没有。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拿起了那份档案袋，轻轻掂了掂。
然后，她抬起头，对上了钱振国那双严厉的眼睛，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钱所长。”
“一周太久了。”
什么？
会议室里的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周还久？
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
只见顾柔慢悠悠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天就够了。”
“明天早上，我会把完整的分析报告，放在您的办公桌上。”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她。
疯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疯了！
钱振国也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连说三个“好”字，谁都听得出里面的嘲讽和怒火。
“我倒要看看，你明天能给我拿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要是做不到，就立刻给我卷铺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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