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思仰着头，看着他。
那双因为刚刚的吻而显得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没有默认，没有顺从，甚至没有哀求。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天真的……好奇。
她的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如果我不答应，你怎做？”
这个问题像一根最纤细的针，却精准地刺破了这间屋子里由占有欲和情欲交织而成的、浓稠的空气。
潘尼怀斯捧着她脸颊的动作停顿了。
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宣告规则的幽暗，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发光的石子，瞬间漾开了一圈圈涟漪。那不是愤怒，不是被冒犯，而是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极致的愉悦。
他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玩味的浅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正的、充满了赞赏的笑。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转而轻轻地、像对待一枚易碎的雪花一样，将她额前的一缕乱发拨到耳后。
“一个多么……多么有趣的问题。”
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他没有回答，而是牵起她的手，引着她，一同在床沿坐下。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已经消失，房间陷入一片柔和的、蓝紫色的暮光之中。
“来，闭上眼睛。”
他说，语气像是在引导一个孩子玩一个睡前游戏。
靡思有些迟疑，但看着他那双仿佛盛着整片暮色星空的眼睛，还是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潘尼怀斯将他微凉的指尖，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别怕。”他低语道，气息如同梦境的薄雾，“我只是……让你看看答案。”
一瞬间，黑暗的世界里亮起了光。
但那不是房间里的光。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下午时分的采石场，阳光正好，湖水闪着粼粼的波光。失败者俱乐部的成员们都在那里，笑得无忧无虑。里奇正在讲一个蹩脚的笑话，惹得贝弗利把水泼向他；比尔坐在岩石上，有些笨拙地试图打出一个漂亮的水漂；艾迪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急救包，生怕有人受伤。
一切都那么温暖，那么真实。那是她刚刚被掠夺走的，“开心”的源头。
然后，一个红色的气球，慢悠悠地，从树林里飘了出来。
它飘到了艾迪的身边。艾迪好奇地伸出手，还没碰到，那根牵着气球的细线，就像拥有生命一般，自己缠上了他的手腕。艾迪惊叫了一声，但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气球飘来……
他被缓缓地、温柔地，带离了地面，向着天空飘去。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茫然。
“艾迪！”
贝弗利的惊呼也变得扭曲而失真。更多的红色气球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群寻觅花蜜的红色蝴蝶。它们缠上了里奇，缠上了本，缠上了斯坦利，缠上了迈克……
一个接一个，他们都被温柔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从那片充满欢声笑语的土地上“拔”起，安静地、优雅地飘向灰色的天空。
最后，只剩下比尔。
他没有被气球带走。他只是站在湖边，转过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看”向靡思的方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名为“遗忘”的悲伤。
然后，他像是被风吹散的沙画，一点一点，化作了尘埃。
采石场空了。只剩下风吹过湖面的声音，和那漫天飘浮的、沉默的红色气球。
靡思猛地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那间熟悉的、被暮色笼罩的房间。潘尼怀斯的手还搭在她的太阳穴上，指尖的温度一如既往的微凉。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模样。
仿佛刚刚那场无声的、残酷的告别，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噩梦。
但靡思知道，那不是梦。
她浑身都在发冷，一种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的、无力的寒意，让她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潘尼怀斯缓缓收回手，用一种近乎怜爱的目光，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他的心跳依旧那么平稳，那么有力。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用情人般亲昵的、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语气，低声问道：
“那么，我的小花……”
“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小小番外——————
假如潘尼是个猫塑男友
—论猫咪的占有欲
—~ home Sweet home ~
靡思一打开门，就看到她的“男朋友”——一只巨大、优雅、有着摄人黄瞳的黑猫，正揣着手手端坐在沙发正中央，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靡思： “我回来啦，咪咪！今天在外面蹭到别的小猫咪了哦，超可爱的！” (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蒙混过关)
“潘尼”没有动，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意味十足的“咕噜噜……”声。
下一秒，他从沙发上优雅地一跃而下，化作人形，依旧是那副英俊的模样，但周身的气压已经结了冰。他缓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靡思捞进怀里，然后……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
——
蹭！蹭！蹭！
靡思： “呜哇！痒！别蹭了啦！”
潘尼怀斯 (闷闷的声音): “脏了。”
靡思： “？？？”
潘尼怀斯 (抬起头，一脸严肃): “外面野猫的味道，太难闻了。必须用我的味道全部盖掉。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要是我一个猫的味道。”
说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用脸颊、下巴、手腕……在她身上所有地方留下自己的气味。像一只护食的、占有欲爆棚的大猫，进行着一场严肃而彻底的“气味标记仪式”。
— End of the purr-fectly possessive sce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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