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火箭炮试射成功的消息,被严格控制在先锋支队最高层和火箭炮连内部,对外则宣称是新型重炮的强化训练。这支毁灭性的力量,如同隐藏在鞘中的绝世利刃,等待着饮血的时刻。而这一天,并未让林峰等待太久。
就在编制革新初步完成,部队士气高昂,摩拳擦掌之际,前沿侦察和利刃大队送回的情报显示,日军为了报复潞安府丢失,并试图重新打通被切断的交通线,纠集了附近两个大队的兵力,并加强了一个炮兵中队和一个战车小队,共计约两千五百人,由一名叫吉野的联队长指挥,正沿着公路,气势汹汹地朝着先锋支队防区外围的一个重要支撑点——黑山峪,推进而来。其先头部队一个加强中队,已经抵达黑山峪外围,开始构筑进攻阵地。
黑山峪地势险要,是扼守交通要道的咽喉。若此地失守,日军便可长驱直入,威胁到支队侧翼和后方。日军此次行动,显然是有备而来,企图凭借优势兵力和技术装备,一举拿下这个要点,挽回颜面。
支队指挥部内,气氛凝重而肃杀。各级指挥员齐聚,目光都聚焦在沙盘上黑山峪的位置。
“司令员,打吧!鬼子这是送上门来找死!”二团团长性子最急,第一个请战,“我们二团保证把吉野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鬼子有炮有坦克,不可轻敌。”参谋长较为谨慎,“黑山峪易守难攻,但守军只有一个加强营,压力不小。是否调一团一部增援?”
林峰站在沙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日军的这次进攻,既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绝佳的……检验机会。
“增援是要派的,但不是一团。”林峰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人,“命令:二团一营,加强一个坦克排(t-70为主),即刻驰援黑山峪,依托有利地形,坚决阻击日军先头部队,务必将其牢牢吸引在黑山峪前沿阵地!记住,是吸引,不是击溃!”
“是!”二团团长虽然有些不解为何只是“吸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领命。
“命令:炮兵指挥部,重炮营前移,做好对黑山峪外围日军后续主力集群进行压制射击的准备。”
“命令:航空大队,保持警戒,随时准备升空,打击日军炮兵和坦克集结地。”
“命令:装甲突击指挥部,主力于黑山峪侧后隐蔽待机,听候命令,准备出击!”
一连串命令下达,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但林峰的最后一道命令,却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命令:火箭炮连,即刻向预设发射阵地机动。目标——黑山峪前沿日军先头部队集结区域及可能的后继梯队展开地域!我要他们,给吉野联队,送上一份‘热情’的见面礼!”
指挥部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峰,带着震惊、疑惑,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火箭炮!那传说中的大杀器,终于要投入实战了吗?
王铁柱接到命令时,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激动。他立刻集合全连,四辆覆盖着厚重伪装网的喀秋莎发射车,在夜色和崎岖小路的掩护下,如同沉默的巨兽,悄然驶向早已勘测好的、距离黑山峪约十公里的一处绝密发射阵地。
第二天上午,战斗如期在黑山峪打响。
日军吉野联队的先头加强中队,在数门九二式步兵炮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向黑山峪八路军阵地发起了猛攻。守军的一营战士们依托坚固工事,在配属的坦克排支援下,打得异常顽强,死死地将日军钉在了阵地前沿。日军几次冲锋都被击退,伤亡不小,攻势暂时受挫。
消息传回后方,吉野大佐勃然大怒。他没想到八路的抵抗如此顽强,更让他恼火的是,对方似乎还有坦克支援(t-70)。他下令炮兵中队全力轰击八路军阵地,同时命令后续主力部队加快前进速度,准备在炮火延伸后,投入战车小队,发动总攻,一举碾碎黑山峪守军。
大量的日军士兵和车辆,开始在前沿阵地后方约一点五公里处的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集结,这里被日军选为了进攻出发阵地。坦克的引擎发出轰鸣,步兵们整理着装备,军官们在地图前进行最后的部署,一派大战前的忙碌景象。他们浑然不知,死亡的坐标,已经牢牢锁定了这片区域。
十公里外的火箭炮发射阵地。四辆喀秋莎发射车已经褪去了伪装,昂首指向天空。王铁柱通过前沿观察所传回的精确坐标,飞快地计算着射击诸元。
“各车注意!目标坐标,方位xxx,距离xxxx!全营齐射!装定诸元!”王铁柱的声音通过野战电话传达到每辆车。
操作手们紧张而有序地转动着手轮,调整着发射架的角度。装填手们再次检查了那粗壮的132毫米火箭弹。
“一号车准备完毕!”
“二号车准备完毕!”
“三号车……”
“四号车准备完毕!”
“发射!”王铁柱深吸一口气,猛地挥下手!
几乎在同一瞬间,四名发射手狠狠按下了发射按钮!
“嗖嗖嗖嗖嗖——!!!”
那熟悉而又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尖啸声,再次撕裂了天空!三十二道耀眼的尾焰如同地狱喷发的怒火,拖着长长的烟柱,以一种超越常规火炮认知的覆盖方式,朝着十公里外的日军集结地扑去!整个发射阵地被炽热的气浪和耀目的光芒所笼罩,硝烟弥漫!
远处,正在黑山峪阵地与日军激战的八路军战士们,以及后方正在观战的吉野大佐和他的参谋们,都听到了这迥异于寻常炮击的、如同群鬼哭嚎般的可怕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吉野大佐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下一秒,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只见远处的河滩地上空,无数拖着火焰尾迹的“流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紧接着,那片他选定的、集结了他主力步兵和坦克的进攻出发阵地,瞬间被一片无比密集、无比狂暴的爆炸火海彻底吞噬!
“轰隆隆隆——!!!”
那不是一声声的爆炸,而是连绵成一片、仿佛要将大地都掀翻过来的持续轰鸣!爆炸的火光如同炼钢炉中沸腾的钢水,翻滚着,扩散着,将整个河滩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浓烟冲天而起,形成了巨大的蘑菇状烟云。
透过望远镜,吉野大佐能看到他的士兵、他的坦克、他的车辆,在那一波接一波、毫无死角的爆炸中被撕碎、被掀飞、被点燃!惨叫声甚至隔着这么远都能隐约听到!那是一片真正的人间地狱,是一片用钢铁和火焰编织的死亡之网!
一轮齐射,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
但就是这十秒,吉野联队的主力集结地,已经化为一片焦土。至少两个中队的步兵、大部分的战车小队、以及大量的辎重,在这一轮突如其来的、根本无法理解的毁灭性打击下,灰飞烟灭!
黑山峪阵地上的八路军战士们,也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呆了。他们看着远处那片仿佛被天神用火焰巨锤砸过的区域,看着那升腾的巨大烟柱,一时间都忘了开枪。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咱们的炮?”
“这他娘的是什么炮?也太狠了吧!”
“小鬼子……这下可真是遭了天谴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阵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而日军方面,则是彻底的崩溃。前沿正在进攻的那个加强中队,看到后方主力瞬间被“蒸发”,魂飞魄散,斗志全无,掉头就跑。
吉野大佐面如死灰,手中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魔鬼……他们是魔鬼……” 他知道,他的联队完了,他的军事生涯,也到头了。
“命令……命令部队,全线撤退……”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火箭试射,地狱火海!喀秋莎的首次实战,便以如此震撼、如此碾压的方式,宣告了它在战场上的无敌地位。这场原本计划中的攻坚与阻击,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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