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边无际。
虞音的意识在虚无中漂浮。
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剧痛。
“哼唧……”微弱得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白翊……”
这个山崖掉下去怎么没有失重感。
怎么觉得身体一直在飘着嗯。
不行。
她要赶紧睁开眼睛。
可眼皮就像是被缝起来一样。
不知过去了多久。
身体被剧烈的摇晃。
“醒醒!喂!虞音!能听见我说话吗?”
声音穿透迷雾,遥远又模糊。
虞音想皱眉,眼皮却像被焊死般沉重。
那摇晃持续不断,带着一种令人心烦的固执。
……
“医生!护士!她好像有反应了!”
更多的脚步声靠近,纷沓而来。
虞音拼尽全力,终于撬开了一道眼缝。
刺眼的白光猛地扎进瞳孔,激得她瞬间闭紧双眼,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角。
过了好几秒,她才敢再次尝试。
视野里是一片平整的白色天花板,几根银灰色的金属轨道嵌在上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药味。
耳边是仪器规律的嘀…嘀…声。
还有门外隐约传来的推车轱辘滚动和低语交谈声。
这里……
是医院?
不是崖底?
不是影妖的腹中?
“虞音?虞音?”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凑近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知道你是谁吗?身体有没有哪里难受?”
虞音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火烧火燎的疼。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尝试调动那混乱不堪的记忆。
断崖、鸟妖、白翊、哼唧、虞娇娇……
影妖!
她猛地想坐起,身体却传来一阵强烈的酸软和钝痛,尤其是头部,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太阳穴突突直跳。
虞音闷哼一声,重新摔回枕头上,眼前阵阵发黑。
“别急,别急!”医生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温和了些,“你刚醒,别乱动。你遭遇了车祸,昏迷了三天。”
车祸?
昏迷?
“我出车祸了?”
可虞音混乱的脑海,分明清晰地停留在影妖那铺天盖地的黑暗吞噬下来的瞬间,那失重坠落、被彻底剥夺五感的恐怖体验如此真实,绝非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被系统传送到异世界了吗?”
她用仅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说道。
系统!
对,系统!
虞音立刻在脑海中疯狂呼唤。
【系统?系统你在吗?回答我!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哼唧呢?白翊呢?】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现代?】
死寂。
那片曾在她意识深处存在过的、能够交流的系统彻底消失了。
无论她如何集中精神,如何焦灼地呼唤,回应她的只有自己脑海中嗡嗡的回响,和病房里那单调重复的仪器声。
真的……回来了?
回到这个她没有灵力、没有妖鬼、只有柴米油盐的平凡世界?
那断崖上的一切,惊心动魄的战斗……
难道只是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
巨大的荒谬感和随之而来的恐慌攫住了她。
虞音直直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那些记忆碎片太过鲜活,带着血腥味和力量碰撞的震颤,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可眼前冰冷、整洁的病房,还有医生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
虞音任有医生的检查。
“瞳孔反应正常……血压心率也稳定……”
医生检查着她的眼睛,翻看旁边的记录板,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瞳孔,一边记录一边对旁边的护士低声交代。
“应该是醒了,但车祸冲击太大,有短暂的意识混乱和失忆症状也正常,车祸后遗症,脑震荡恢复期都这样。再观察两天,好好静养就行。”
车祸后遗症?
脑震荡?
这些词能解释她脑海中那些刀光剑影、妖气纵横的画面。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了小臂中间,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下身是笔挺的黑色西装裤,衬得双腿修长。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步履从容。
阳光恰好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的五官清俊,鼻梁高挺,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润的笑意,眼神清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
“张医生,她醒了?”男人的声音温和悦耳,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虞音身上。
“嗯,刚醒没多久。”张医生点点头,又对虞音说,“喏,你的邻居,林景然。这几天多亏了他跑前跑后,还天天来看你。”
邻居?
林景然?
虞音看着这个男人身上。
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冲击着她的心脏。
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的、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从容……
甚至他此刻微微侧身放保温桶的姿态。
为什么……
那些记忆渐渐的模糊。
“……白翊?”虞音的声音干涩沙哑。
啪嗒!
一声轻响。
林景然刚拧开保温桶盖子,正准备倒点热水出来。
虞音的呼唤,让他的动作骤然定格。
林景然握着保温杯杯盖的手指猛地一颤,指节瞬间绷紧泛白。
杯盖脱手,掉落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紧接着,他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刚从保温桶倒出的半杯热水,随着他手腕不受控制的抖动,猛地泼洒出来!
滚烫的热水毫无遮挡地泼在了虞音盖着薄被的腿上,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布料,灼热的刺痛感瞬间传来!
“嘶!”虞音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缩腿。
“啊!对不起!对不起!”林景然手忙脚乱地放下保温桶,一把抓起旁边护士递过来的纸巾,俯身就去擦拭虞音腿上湿透的布料,动作急切又带着一种笨拙的僵硬。
他的手指在接触到湿漉漉的病号服时,指尖冰凉。
虞音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烫到没有?很疼吗?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语无伦次,浓密的眼睫垂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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