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潜龙阁主现身,生死一线
“聚义客栈的后门,每半个时辰就有穿灰布短打的人进出,腰间都别着弯刀,是潜龙阁的‘风沙卫’。” 苏云漪端着碗热汤走进来,左臂的绷带又渗了些血,“我刚才去打听了,这家客栈半年前换了掌柜,新掌柜姓吴,说话带着江南口音,像是吴先生的同族。”
墨苏接过热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柳折腰要在这里与蒙古部落接头,胤禩没理由不派心腹坐镇,这聚义客栈,分明是座等着他自投罗网的陷阱。“今晚三更,我去探探。” 他放下汤碗,目光坚定,“必须弄清他们的接头时间和蒙古部落的兵力部署,不然等七月十五那达慕大会,就来不及了。”
“我跟你一起去。” 苏云漪立刻道,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 —— 那是她从潜龙阁逃出来时带的,剑鞘缠着粗布,看不出来历。
“不行。” 墨苏摇头,“你有伤在身,而且潜龙阁的人认识你,一起去太危险。你留在客栈,若我三更还没回来,就拿着这个去城东的破庙,找粘杆处的外围暗哨 —— 这是戴铎给的联络暗号。” 他摸出块刻着 “寒” 字的木牌,递给苏云漪。
苏云漪没有接,反而将木牌推回去:“戴铎的人不可信,我若去了,说不定会被他们当诱饵。还是我跟你去,我熟悉潜龙阁的暗哨布局,能帮你避开陷阱。” 她的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墨苏知道,再争执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只能点头同意。
【夜探客栈:风沙中的杀机】
三更时分,风沙渐小。墨苏和苏云漪换上夜行衣,贴着墙根溜到聚义客栈后门。后门挂着把大锁,锁芯上却没有积灰,显然刚有人开过。苏云漪从袖中摸出根细铁丝,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嗒” 一声,锁开了。
两人闪身进去,后院堆着几捆干草,散发着霉味。苏云漪指着西侧的柴房:“潜龙阁的暗哨通常藏在柴房夹层,里面有个窥视孔,能看到前院的动静。” 墨苏点点头,从怀中摸出颗 “迷魂弹”,点燃引线扔进柴房 —— 烟雾炸开,里面传来几声闷哼,暗哨被迷晕了。
他们贴着墙根往前院走,前院的大堂亮着灯,隐约传来说话声。墨苏趴在窗下,透过缝隙看去 —— 堂内坐着五人,为首的正是柳折腰,他身边坐着个穿蒙古袍的汉子,腰间挂着柄弯刀,显然是蒙古部落的使者。两人面前摆着张地图,上面画着那达慕大会的会场布局,还有几处红点,像是兵力部署的位置。
“七月初十巳时,蒙古骑兵会在会场西侧的山坡埋伏,等八爷的信号,就冲进去控制康熙的卫队。” 蒙古使者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我们需要潜龙阁提供火器,不然光靠弯刀,打不过清军的火枪营。”
柳折腰点头,从袖中摸出张纸条:“这是火器的藏匿地点,在张家口外的山洞里,初十凌晨会有人送过去。你放心,八爷说了,只要事成,蒙古部落想要的草场,朝廷都会给。”
墨苏的心沉到了谷底 —— 胤禩不仅要逼宫,还要联合蒙古部落谋反,这已经不是党争,而是谋逆!他刚要掏出纸笔记录,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 是风沙卫的暗哨!
“谁在那儿?” 暗哨的声音带着警惕,弯刀出鞘的 “噌” 声在夜里格外刺耳。墨苏和苏云漪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 墨苏甩出断念针,直刺暗哨咽喉;苏云漪拔出软剑,斩断暗哨的弯刀。暗哨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闷哼,就倒在地上。
可这声闷哼还是惊动了堂内的人。柳折腰猛地推开门,看到地上的尸体,怒吼道:“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束手就擒:胤禩的虚伪】
墨苏和苏云漪刚要突围,就被十几个风沙卫围住。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形成一个包围圈,步步紧逼。苏云漪的软剑舞得飞快,却架不住人多,左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落在地上,染红了黄沙。
“别抵抗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堂内传来,胤禩穿着件月白长衫,缓步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枚 “庚字叁号” 令牌,“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墨苏的心脏骤然缩紧。眼前的胤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笑容温和得像个文人,可眼神深处却藏着阴狠,比柳折腰更让人胆寒。“八爷。” 他收起断念针,不再抵抗 —— 他知道,现在抵抗只会让苏云漪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风沙卫将他们押进堂内,按在地上。胤禩坐在主位上,将令牌放在桌上:“顾先生,本王听说你从醉白池逃出来后,就一直在打听聚义客栈的消息,怎么?对本王与蒙古部落的合作,很感兴趣?”
墨苏抬起头,直视胤禩的眼睛:“八爷说笑了,学生只是个落第举人,想找柳先生讨份差事,没想到误闯了禁地,还请八爷恕罪。” 他继续伪装 “顾贞观” 的身份,避重就轻。
胤禩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地图:“误闯?那这份蒙古部落的兵力部署图,顾先生怎么解释?” 他将地图扔在墨苏面前,上面有几处淡淡的指痕,显然是墨苏刚才看地图时留下的。
墨苏的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镇定:“学生只是好奇,想看看地图上的草场分布 —— 学生老家湖州没有草原,所以多瞧了几眼,没想到冒犯了八爷。” 他故意将话题引到 “草场” 上,迎合蒙古部落的需求,显得自己只是个好奇的文人。
柳折腰忍不住怒道:“八爷,别跟他废话!他就是粘杆处的间谍,从醉白池偷了联名信的底稿,还杀了我们的人!”
“哦?” 胤禩的眼神冷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顾先生,柳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墨苏没有直接否认,反而叹了口气:“八爷,学生若是粘杆处的间谍,早就把联名信的底稿呈给康熙了,何必冒险来张家口?学生只是想为八爷效力,可惜柳先生一直不信任学生,还派人追杀学生,学生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躲着。” 他将责任推到柳折腰身上,挑拨两人的关系。
胤禩看向柳折腰,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柳折腰急忙道:“八爷,别听他胡说!他在醉白池就偷了藏真阁的底稿,苏云漪还帮他逃了出去!”
苏云漪立刻道:“八爷,我没有!是柳先生诬陷我!我帮顾先生,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想为八爷招揽,没想到柳先生却因为私人恩怨,故意抹黑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眼泪差点掉下来,演得惟妙惟肖。
胤禩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本王相信顾先生和苏姑娘不是间谍。柳折腰,你以后别再为难他们了。”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柳折腰更是不敢置信:“八爷,您怎么……”
“本王自有分寸。” 胤禩打断他,看向墨苏,“顾先生,既然你想为我效力,那今晚就留下来,明日跟我一起见蒙古部落的首领,如何?”
墨苏知道,这是更深的试探,却只能点头:“多谢八爷信任,学生定不负所托。”
【密室取录:父亲的真相】
深夜,墨苏被安排在东厢房,门外有两个风沙卫看守。他坐在桌前,手指敲击着桌面 —— 胤禩不可能真的信任他,留下他定是想从他嘴里套出粘杆处的情报,或者把他当诱饵,引出戴铎的人。
他起身走到墙边,敲击着墙壁 —— 苏云漪说过,潜龙阁的重要据点都有密室,用来存放机密。果然,西侧的墙壁传来空洞的回响。他用匕首撬开墙砖,里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能容一人通过。
墨苏钻进去,里面是条狭窄的密道,弥漫着灰尘味。走了约十几步,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 “潜龙” 二字。他推开门,里面是间不大的密室,正中摆着个樟木柜,柜上挂着把铜锁。
打开铜锁,里面放着几册账簿,最上面的一本写着《百官贿金录》,封面是用牛皮做的,很耐磨。墨苏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着百官给八爷党的贿金数额和日期,从六部尚书到地方巡抚,几乎都有记录 —— 这是扳倒八爷党的铁证!
他将《百官贿金录》藏进怀中,又往下翻,看到一本泛黄的案卷,上面写着 “墨仲言案”—— 是父亲的冤案!他快速翻阅,里面记录着父亲当年收集的三爷党贪腐证据,还有柳折腰叔父的供词 —— 原来父亲当年不仅收集了三爷党的证据,还发现了八爷党与蒙古部落的早期勾结,胤禩为了灭口,才让柳折腰的叔父诬陷父亲 “通敌”!
墨苏的手指颤抖着,眼泪掉在案卷上,晕开了墨迹。原来父亲的死,不仅是三爷党的陷害,还有胤禩的推波助澜!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一定要将这本《百官贿金录》和父亲的案卷,呈给康熙,为父亲平反,让八爷党血债血偿!
“墨苏,快出来!戴铎的人来了!” 苏云漪的声音从密道外传来,带着焦急,“他们跟潜龙阁的人打起来了,我们趁机逃!”
墨苏收起案卷,跟着苏云漪钻出密道。东厢房外一片混乱,戴铎的人穿着黑衣,与风沙卫打得不可开交。戴铎站在院外,手里拿着弓箭,目光紧紧盯着墨苏,显然是想趁乱杀了他。
“快走!” 苏云漪拉着墨苏的手腕,冲向后门。柳折腰发现了他们,怒吼着追上来:“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带走贿金录!”
墨苏从怀中摸出颗 “破甲珠”,扔向追来的风沙卫 —— 烟雾炸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人冲出后门,朝着城东的方向跑。风沙又大了起来,迷得人睁不开眼,身后传来胤禩的怒吼:“追!就算把张家口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生死逃亡:未卜的前路】
墨苏和苏云漪跑了约一个时辰,才在一座破庙里停下。两人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血混着黄沙,结成了硬痂。墨苏摸出怀中的《百官贿金录》和父亲的案卷,确认没有损坏,才松了口气。
“戴铎为什么要杀你?” 苏云漪靠在墙上,声音沙哑。
墨苏苦笑:“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 父亲的冤案、八爷党的阴谋、还有他想借刀杀人的算计。他怕我把这些都抖出去,所以想趁乱杀了我,永绝后患。”
苏云漪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张纸条:“这是我父亲当年留下的,上面写着康熙的御前侍卫统领的联系方式,他是我父亲的旧友,或许能帮我们把证据呈给康熙。”
墨苏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个名字 “魏东亭”,还有一串地址。他握紧纸条,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 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也是父亲平反的唯一希望。
“我们现在就去京城。” 墨苏站起身,目光坚定,“必须在七月初十之前,把证据交给魏东亭,不然那达慕大会上,胤禩就会发动叛乱,到时候就晚了。”
苏云漪点点头,跟着站起身。两人走出破庙,风沙依旧弥漫,远处传来马蹄声 —— 是潜龙阁的追兵!他们不敢停留,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
初夏的张家口,风沙卷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墨苏知道,这场逃亡才刚刚开始 —— 胤禩的追杀、戴铎的算计、京城的危机,还有父亲冤案背后更深的秘密,都在等着他们。但他不再迷茫,怀里的《百官贿金录》和父亲的案卷,是他的武器;身边的苏云漪,是他的战友。
无论前方有多少陷阱,他都要走下去,为了父亲的清白,为了天下的安宁,也为了那些被党争迫害的无辜之人。一场关乎生死、关乎家国的终极对决,已在京城的方向,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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