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墨家能渡过此劫。”楼满风叹息,“否则耗费数百年心血建成的机关城,恐将毁于一旦……”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寂,无人能断定敌人究竟藏身何处。
……
然而,事态并未如人所愿。
不到半个时辰,盗跖再次带回消息——徐夫子也遭毒手,身受重创。
“什么?!”楼满风惊起,“我们不久前才见过徐夫子,怎会突然遇袭?”
“盗大哥,可知下手的是谁?”
显然,敌人的脚步已越来越近。
而祁长治听罢,神情骤然阴沉,久久未语。
徐夫子既遭墨玉麒麟所害,那对方极可能已对中垩水池下手,投下了鸩羽千夜。
中垩水池乃机关城命脉。
一旦水源断绝,全城机关皆成废铁。
且水脉贯通整个机关城,若遭污染,灾祸将蔓延全境,后果不堪设想。
“说实话,我也不信。”
“但据传,伤了徐夫子的人……是剑圣盖聂。”
之前高大哥和盖聂几乎动起手来,若不是蓉姑娘出面担保,敌人还没杀到,咱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可就算如此,高大哥心里对盖聂已有芥蒂,往后要并肩作战,恐怕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顺畅。
盗跖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
说实话,他打心底不信是剑圣盖聂伤了班老头和徐夫子。
那人可是大秦第一剑客,
为了救天明,曾孤身一人闯入三万秦军之中!
这样的人,怎会是秦王安插进来的奸细?
“真的是他动的手吗?”
楼满风听得一怔。
他虽从未见过此人,却久闻其名——秦国首席剑客,腰间所佩之剑,正是大秦十大名器之一的渊虹!
剑为百兵之首,象征刚正不阿、宁折不弯。
他无法相信,能得渊虹认主之人,会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稍顷,他缓缓摇头,低声道:
“盗大哥,或许伤人者并非剑圣本人,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盗跖闻言点头赞同:
“风少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其实不少人也是这般想的。
所以眼下盖聂只是被暂时看管在一间房中,为的就是查清真相。”
说完,他目光转向祁长治与楼满风,神情凝重起来:
“如今据大铁锤传来的消息,机关城外已遍布秦军,流沙组织也已现身。”
“随时可能发起总攻。”
“局势危如累卵,用‘生死一线’来形容也不为过。”
“祁少侠,风少侠,我今日前来,是奉墨家之命,请二位立刻离开此地。”
“以你们背后的背景,无论是秦王还是流沙的卫庄,多少都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冒犯。”
“若再拖延,战火一起,你们也会被卷入其中,招来杀身之祸。”
“话已至此,还请尽快决断。”
要知道,
无论攻墓派,还是雪月城,
都是连大秦朝廷与流沙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祁长治乃攻墓派嫡传弟子,楼满风更是雪月城三位绝世高手的师弟。
谁若动了他们,日后必不得安宁!
话音落下,
楼满风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
“盗大哥这话从何说起?我楼满风岂是临阵脱逃之人!况且墨家与我攻墓派素来交好,此刻大难临头,若我抽身离去,将来有何颜面去见骆掌门?”
他话音未落,祁长治也神色坚定地站了出来:
“盗大哥,我们既然踏进这机关城,就没打算后退一步。”
“愿与墨家同守此地,共抗外敌!”
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挺身而出,毫无惧色,盗跖心头一热。
纵然他们留下未必能扭转乾坤,
但这份雪中送炭的情义,远比顺水推舟更令人动容。
“盗大哥,我想尽快面见墨家其余几位统领。”
祁长治沉声开口。
不能再耽搁了。
等到天光大亮,日头高悬,
鸩羽千夜的毒便会随阳光迅速蔓延,经由呼吸便可致人死命。
越是晴朗炽烈,毒性越烈,
此毒有言:“日正当空,满城尽灭”!
“没问题。”
盗跖干脆利落应下,
随即领着二人,直奔机关城内城的议事厅而去。
……
此时议事厅内,
除却负伤的班大师与徐夫子,其余统领皆已齐聚。
端木蓉也在其中,祁长治与楼满风此前都曾见过。
“盗跖,你带他们来做什么?”
见两人踏入大厅,一名身形修长的青年男子眉头微蹙,冷声问道。
此人眉目俊朗,气度卓然,然眉梢眼角总带着几分冷峻孤傲之色。
正是墨家第二高手——高渐离。
他身旁立着一位身披淡蓝舞裙的女子。
银发如霜,容色清丽,身姿婉约。
头戴水晶珠饰,耳坠晶莹,腕间足上皆缀银环,步步生寒。
正是名动江湖的雪女。
另有一人,光头虬髯,身躯壮硕如山,几近丈高,肩宽背厚。
背后负着一柄乌沉巨锤,黑光凛冽,气势逼人。
“高大哥,祁少侠和风少侠不愿离开,执意留下与我们共御强敌。”
面对质问,盗跖只能苦笑摊手。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高渐离、雪女和大铁锤不由得对这两个少年重新审视了一番。
尤其是高渐离,目光在祁长治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掠过一丝赞许。
若说攻墓派与墨家之间尚有些旧情可循,
楼满风留下尚能理解,
可祁长治与墨家毫无瓜葛,
却在如此危急关头挺身而出,
这份担当,并非人人皆有。
“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年纪轻轻,骨子里竟这般重义气。”
“这兄弟,我大铁锤认了!”
话音未落,大铁锤便大步上前,分别给了祁长治和楼满风一个结实的搂抱。
面对他这般豪爽性子,两人也只能笑着摇头,坦然受之。
“对了,高大哥,中垩水池那边可曾仔细查过?”
祁长治忽然想起要紧事,连忙开口。
“怎么?祁少侠是担心敌人会对水源动手?”
大铁锤接过话头,语气认真起来,“其实高大哥早有提防,
只是蓉姑娘亲自查验过,水质并无异常。”
端木蓉素有“镜湖医仙”之名,
医道通神,辨毒之能更是远超常人。
她既言水无恙,在众人眼中便是确凿无疑。
可祁长治却轻轻摇头,神情凝重。
端木蓉见状,不禁望向他,眉宇间浮起几分疑惑:“祁少侠另有见解?”
“没错。”他缓缓点头,“今日无事,不代表明日无忧。
世间奇毒万千,有些无色无味已属寻常,更有些需特定之引才会发作——遇花粉则燃,沾雨露则活,见光则散……”
他语速不疾不徐,却字字敲在人心上。
端木蓉闻言,神色微动,似有所悟。
“盗大哥,你刚才说秦军和流沙的人马都已抵达?”
祁长治转头看向盗跖,沉声问道。
“确实到了。”盗跖点头。
“那大家不妨想想,流沙之中,可有精通毒术之人?”
他话音一落,高渐离、端木蓉等人几乎同时对视一眼,脱口而出:
“赤练!”
赤练乃卫庄麾下得力干将,
姿容艳丽,妖冶动人,更擅驭毒控蛇,手段诡谲。
尤以那火魅之术,惑人心志,令人防不胜防。
端木蓉沉默良久,忽而脸色一变,声音微颤:
“我曾听闻,赤练原是韩国王族出身。
而早年便有传言,韩室秘藏一种绝世剧毒,名为‘鸩羽千夜’。”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此毒炼制极难,须经千夜阴浸,不可见丝毫日光,否则功亏一篑。
一旦投入水中,遇阳即化,随气息蔓延,光照越烈,毒性越盛,
故有‘日当午,城尽枯’之说。
中毒者如陷假死,若十二个时辰内不得解药,便再难苏醒。”
她声音越压越低:
“倘若流沙已在中垩水池布下此毒……机关城将万劫不复!”
此言一出,四下鸦雀无声。
众人皆面露骇然,心头沉重如坠深渊。
谁也没想到,危机竟已逼近至此!
“可有破解之法?”
高渐离强自镇定,目光转向端木蓉。
“天下毒物,皆有解方。
但眼下时限紧迫,要在旦夕之间配出解药……谈何容易!”
端木蓉轻叹一声,眉间尽是无力之色。
纵有医仙之名,面对这毒中之王,也一时束手无策。
话语落下,全场陷入死寂。
绝望如浓雾般笼罩下来,无人言语,亦无人敢动。
原本以为敌之所图,不过盖聂与天明二人。
谁知真正目标,竟是墨家最后的根基——机关城!
就在所有人陷入绝境之时,
一道清朗之声,划破沉寂,自祁长治口中响起。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
“也许……我有办法解毒。”
“你说什么?!”
“祁少侠,此话当真?”
“你真能找到解药?”
“祁兄弟,莫非你还懂医道?”
“……”
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高渐离、雪女、端木蓉等人皆是震惊地望向祁长治,急切追问。
就连一向沉稳的楼满风,也不由得投来惊讶的一瞥。
“医术谈不上精通,只是随身带着些应急的药物罢了。”
祁长治神色淡然,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轻轻搁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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