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迈开四蹄,不紧不慢地前行。马背上的颠簸被他用精妙的内力化解了大半,但我依旧能感受到每一次起伏,都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强健而平稳的心跳,以及那环绕着我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我的脸颊滚烫,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无限放大,被他怀抱的温度、心跳的节奏、呼吸的气息所充斥。经脉的剧痛似乎都被这巨大的窘迫和紧张感暂时压了下去。
一路无话。
只有风声,马蹄声,以及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藏起来,根本不敢看沿途那些明教教徒惊掉下巴的表情和窃窃私语。
可以想象,明教光明左使怀抱一个陌生女子招摇过市的画面,会在光明顶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杨逍却泰然自若,仿佛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甚至还有闲情偶尔指点一下沿途的布防,对庄铮交代几句,语气平稳如常。
越是靠近光明顶核心,周围的景象越发奇诡壮丽,守卫也越发森严。
但所有人在看到马背上的我们时,那震惊和探究的目光都如出一辙。
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重伤未愈加上极度的精神紧张和羞窘,让我疲惫不堪。不知何时,我竟昏昏沉沉地靠在他怀里,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背上,而是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的檀香。
我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而雅致的石室。窗外是翻涌的云海和险峻的雪峰。
“醒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猛地转头,只见杨逍正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那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依旧虚弱无力。
“别乱动。”杨逍放下茶杯,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一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顿在半空,也不尴尬,顺势收了回去,语气平淡:“烧退了。看来教中医师的药还算管用。”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白色中衣。
【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这个念头让我头皮瞬间炸开,惊恐地看向他。
杨逍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放心,是教中侍女帮你换的。杨某虽非正人君子,但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我松了口气,但脸颊依旧发烫。
“这里是光明顶,我的住处‘坐忘峰’别院。你安心在此养伤,不会有人来打扰。”杨逍站起身,“桌上有药,记得喝。有什么需要,拉一下床头的铃绳即可。”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纪晓芙,在你好利索之前,哪里也不准去。明白吗?”
说完,他便推门离去。
我独自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陌生的、属于明教总坛的风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药香和檀香,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虚弱感,心中一片混乱。
【终究……还是被他带上了光明顶。】
【以这样一种……令人羞愤的方式。】
【不过,来都来了,看看这以后要被六大门派围攻的光明顶长什么样儿。】
【上山的时候晕倒了,亏大了!】
【之前在秘境里虽然内力暴走,受了伤。但是现在感觉好像内力更强了些。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这座名为“坐忘峰”的别院中住了下来。
每日都有沉默寡言的侍女送来汤药和膳食。
杨逍给的药极其有效,配合我自身内力的调理,受损的经脉恢复得很快。
杨逍似乎很忙,并不常来。
但每次他来,总会带些东西——有时是一盒珍贵的丹药,有时是一本失传的琴谱或棋谱,有时甚至只是一枝从悬崖边采来的、在冰雪中绽放的奇异小花。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言语轻佻,更多的是坐在一旁,看我练功、看书,或是与我下盘棋,偶尔探讨几句武学或阵法心得。
他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奇诡莫测,让我受益匪浅,也让我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这种平静而略显诡异的“圈养”生活,让我渐渐放下了对他的戒心。有时候想就这样留下来,当条咸鱼也不错。
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不在平静中爆发,就在平静中死去。人一旦失去价值,那离被抛弃也不远了。
这日,我感觉内力已恢复八成,正在院中试图将太极意境融入峨眉剑法,身随剑走,意态圆融。
一套剑法练完,收剑而立,气息平稳。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鼓掌声自身后响起。
我心中一凛,倏然转身。
只见杨逍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院门口,正倚着门框,含笑看着我。
“精进不少。”他缓步走来,目光在我手中的普通铁剑上扫过,“只是这剑,配不上你。我记得我说过,带你去选一柄更好的。”
“不必了。”我再次拒绝,将铁剑归鞘,“杨左使,我的伤已无大碍,多谢连日来的照料,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叫我杨逍,我不喜欢杨左使这个称呼。告辞?”杨逍挑眉,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他离得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细碎的光芒和那抹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玩味。
“你要回峨眉?向灭绝师太禀报你与我这个魔头同行多日,还被我‘请’上了光明顶养伤?”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还是说……你对我明教的秘境,对我这个人,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了?”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我方才因练剑而微微散落的一缕鬓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纪晓芙,”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最醇厚的酒,引人沉醉,“留在光明顶。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我的下颌,微微抬起我的脸,迫使我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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