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在获得那份充满限制的“空头任命”后,并未在陪都多做停留,也并未立即大张旗鼓地南下。他深知,欲成大事,首重根基。没有一支绝对忠诚、经验丰富、如臂使指的核心骨干队伍,一切宏图大略都是空中楼阁。他手中的那点微薄补给和空头番号,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真正的力量之源,远在晋西北,在那支与他生死与共、历经战火淬炼的358团!
几乎在接到委任状的同时,一封用只有他和方立功才能完全破译的、极其复杂的双重密码写成的绝密电文,就已通过一条潜伏极深、单线联系、定期更换波长和呼号的秘密电台,发往了风陵渡根据地。这条线路,是楚云飞经营多年、连军统也未必完全掌握的真正生命线,代号“信鸽”。
晋西北,风陵渡,358团秘密指挥部。
深夜,油灯如豆。参谋长方立功拆译完电文,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和代号,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电文内容简洁。
“云雀(楚云飞代号)令:东风已至(指获得南下许可),速遣精干。着孙大勇精选一排、二排、侦察连、炮兵连、工兵连、通讯排骨干,合计一百二十人。要求:政治可靠,技术过硬,吃苦耐劳,有独立作战能力。携晋造冲锋枪二十支,机枪四挺,迫击炮两门,掷弹筒六具,配套弹药基数;多带炸药、地雷、工具、电台零件、急救药材。化整为零,分三批,走西线(经陕西、四川山区),限两月内抵湘西辰溪待命。沿途绝对保密,遇险自行处置。此令,绝密。青云(方立功代号)执行。”
方立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他明白,团长在重庆的艰难布局终于迎来了转机。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这项工作必须在绝密中进行,既要瞒过日军耳目,也要避开二战区和重庆方面可能的干扰。
人选是首要问题。方立功与几位绝对核心的营连长(如孙大勇、周卫国)秘密商议,从全团范围内挑选。条件极其苛刻:不仅是战斗骨干,更要机警、忠诚、能适应南方气候地形,甚至最好有点手艺(如修理、医疗、爆破)。
装备准备更是小心翼翼。从各营连秘密抽调性能最好的武器弹药,不能影响根据地正常防御。大量的炸药、地雷和工具被伪装成普通货物。几名最好的报务员、工兵和卫生员被集中强化训练。所有人员对外统一宣称是执行“特殊侦察任务”或“调防集训”。
路线规划至关重要。走相对安全的“西线”,意味着要穿越国民党控制区、地方军阀割据地带以及复杂的少数民族区域,风险极大。方立功与地下交通站的同志反复推敲,确定了三条相对隐蔽的路线,并准备了多套身份证明和应对盘查的说辞。队员们将化装成商队护卫、难民、甚至土匪溃兵,分批出发。
一个月后,第一批由孙大勇亲自带领的四十人骨干小队,踏上了漫漫南征路。
他们离开风陵渡的那天夜里,没有欢送,只有默默的握手和沉重的嘱托。队员们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熟悉的太行山轮廓,然后毅然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们穿着破旧的便装,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里面藏着拆解的武器和弹药,如同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流民。但他们的步伐坚定,心中怀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向南,去找团长!
沿途的艰辛难以想象。要躲避日军的巡逻队和哨卡,要应付国民党溃兵和地方保安团的盘剥,要穿越土匪出没的山区,要忍受恶劣的天气和疾病。他们昼伏夜出,风餐露宿。凭借过硬的本事和灵活的应变,他们一次次化险为夷。电台始终保持静默,只在绝对安全时,才开机接收方立功转来的、来自楚云飞的简短指示和鼓励。
与此同时,楚云飞在重庆也并未闲着。
他利用“游击纵队”筹备的名义,派小陈等少数亲信,先行南下,前往湘西辰溪一带“打前站”。任务是勘察地形,联络当地可能利用的关系(如不满国民党的地方士绅、有抗日倾向的民间武装头领),建立秘密落脚点,并设法筹集一些粮食和药品。楚云飞本人则暂时留在重庆,一方面继续与美军观察组保持“技术交流”,争取可能的援助;另一方面,也是麻痹重庆方面,使其认为自己仍在“按部就班”地筹备,并未有“异常”举动。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隐秘大调动。楚云飞在重庆的斗室中,日日对着地图,推算着孙大勇他们的行程,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方立功在晋西北,则时刻关注着南下队伍的消息,并继续以“剿匪”、“整训”名义,掩护骨干的持续抽调。
一根无形的、坚韧的线,正穿越战火与封锁,将北方的根与南方的芽紧紧连接起来。当这批身经百战的战士,在湘西的群山中与楚云飞会师之时,一支真正属于楚云飞的、脱胎换骨的新生力量,将破土而出。
山城重庆依旧喧嚣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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