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从桥下的黑网吧钻出来,风裹着隔夜的湿气,刮在脸上像小刀子。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下,老李发来一条消息:周建国,彻底没了影。
他没回,也没停。脚步照走。他知道,自己现在每走一步,都踩在对方心尖上。他们越慌,越说明那录音是真的。他不怕他们压,就怕他们不动。压狠了,总会露馅。
拐进街角那家老打印店,招牌掉了一半漆,老板头埋在打印机里,老花镜滑到鼻尖。楚凌天抽出一张写满数字的纸,说要打份档案表。老板接过,塞进扫描仪,眼皮都没抬。
“格式不对,得改。”
“您帮我弄一下。”他递过手机,“照这个样。”
屏幕上是孤儿院官网的页面,阳光孤儿院,1999年。缩略图糊成一片,目录写着“数据损坏”。他盯着那行字两秒,手指一滑,点进源码,轻轻一敲,跳进一个没公开的路径。
老板边敲键盘边嘟囔:“现在这些破站,修都修不动。”
楚凌天不吭声,眼睛死盯着屏幕。路径拼出来了——\/archive\/1999\/07\/child_photo_bak。加载完,一堆编号文件,最后一个缩略图里,角落站着个女人,怀里抱着孩子。
他点开。图像灰绿,像素低得要命,但足够看清她胸前别着的徽章。龙形,盘成圈,纹路和药鼎碎片上的,一模一样。
喉咙动了下。
“老板,能导出来吗?”
“导是能导,可这么糊,打出来跟鬼画符似的。”
“不用打,发我邮箱。”
文件传到手机,他立马打开修图软件。调对比,拉亮度,一点点抠轮廓。女人侧脸出来了,耳朵微偏,耳后一道细疤,清清楚楚。
手顿了一下。
苏清漪小时候住院,病历上写着“左耳术后疤痕”——位置,分毫不差。
他翻出苏清漪最近的床照,放大侧脸,拖进同一界面。两幅图叠一块,颧骨的倾斜、鼻梁的弧度、下颌线的走势,几乎重合。
不是像。是血脉里带出来的。
退出软件,打开备忘录,新建一条:
“1999年7月,阳光孤儿院集体照。女人戴龙形徽章,纹路与药鼎碎片一致。面部特征与苏清漪母亲高度吻合。疤痕位置匹配。推测:该女为其母或直系亲属。”
停两秒,继续打字:
“龙徽是信物。药鼎碎片可能是残片。我右肩胎记、苏清漪手腕印记、药鼎纹、徽章图,四样能拼成一个圆。极可能是古老家族的标记。”
手指在屏幕敲了三下。
要是家族信物,他和苏清漪都有印记,意味着什么?
同源血脉?
被分开的遗孤?
他忽然想起自己被送进孤儿院的时间——1999年秋。照片是7月拍的。也就是说,他还没去之前,那女人已经在了。
她是谁?为什么带着龙徽出现在那儿?后来又怎么消失了?
他把照片拉到最大,盯着那张脸。眉眼确实像苏清漪,但更冷,更沉。站的位置也不对——不在孩子堆里,也不在老师队里,像是被安排在角落,又像故意躲镜头。
不是工作人员。
也不是普通家属。
他是被人贩子送过去的。那人贩头目后来被他亲手送进死刑庭,临死前说:有个女人给了钱,让他们把孩子送到阳光孤儿院,指定交给李奶奶。
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她?
手指猛地一紧。
如果是她,那这场“拐卖”,根本不是意外。是安排好的。
他继续翻官网,想找更多资料。可1999年的记录全标了红,提示“数据异常,暂不开放”。他冷笑,直接连上暗网,绕过防火墙,进后台原始文件夹。
一堆加密文件,命名乱七八糟。他用鸿蒙源珠回溯记忆,调出药鼎碎片上的铭文顺序,反推密码结构。
三分钟后,文件夹开了。
十几张没公开的照片。其中一张是那女人的登记照,编号F-073。姓名空白,身份写着“临时监护人”,备注只有四个字:“代为安置”。
安置谁?
他点开另一份pdF,是当年的交接记录。纸发黄,字模糊,但还能认:
“1999年10月12日,接收男婴一名,约六个月大,无身份信息。移交人:F-073。接收人:李奶奶。随身物品:红色布条一条,上绣‘楚’字。”
楚。
右肩的胎记突然一烫。
他低头看手机,布条的照片没有,只有文字记录。但他记得,小时候李奶奶洗衣服时,拿出过一条旧布条,说亲妈留下的。他一直以为哄小孩,后来布条也没了。
现在想,根本不是哄。
是证据。
他把所有文件打包,拖进“苏家罪证V2”文件夹,重命名:“身世线索_1999”。然后打开时间线:
1999年7月——F-073出现在孤儿院,戴龙徽。
1999年10月——她亲手把一个带“楚”字布条的婴儿交给李奶奶。
同年,苏清漪出生,母亲身份不明,但耳后疤痕和F-073一致。
二十年后,苏家逼他离婚,逼苏清漪交出玉佩。
玉佩……是不是也是信物的一部分?
他忽然想到:
苏清漪手腕的龙形印记,是十岁那年才出现的。医院记录写“突发性色素沉积”,查不出原因。他右肩的胎记,是觉醒前世记忆后才显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印记,不是天生的。
是被触发的。
药鼎碎片、龙徽、胎记、印记……四样纹路能拼成一个圆,说明本是一体。药鼎碎片在苏家地窖找到,龙徽在孤儿院,胎记在他身上,印记在苏清漪手腕。
四样东西,散在四个地方。
像被人刻意拆开,分开放。
谁干的?
苏家?
还是……另有其人?
脑子里那条线,慢慢清晰:
F-073把带着“楚”字布条的他送到孤儿院,说明她知道他是楚家的人。
她又和苏清漪母亲长得几乎一样,说明和苏家有深关系。
那她送他去孤儿院,是不是为了保他?
可要是保他,为什么不带走?为什么不留身份?
难道……她在执行一个更大的计划?不只是为了躲,而是为了藏,为了等?
他想起那次,他用鸿蒙元气碰苏清漪的印记,源珠震动,浮出几个字:“血脉为引,龙魂为契。”
不是幻觉。
是记忆。
他现在敢确定,他和苏清漪,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被分开的楚家遗孤。
而苏家,从一开始就知道。
苏家是商业巨头,联姻从来不是感情事。一个穷小子,按理绝不可能娶苏家千金。就算苏瑶反抗,苏家也不会轻易让步。可他们偏偏选了他。不合常理。
除非……他们早就认出他的身份。
娶他进来,表面是羞辱苏瑶,实际是控制楚家血脉,防止他觉醒。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盯着屏幕,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他们以为他是个废物女婿。
他们不知道,他早就醒了。
他把资料再过一遍,确认无误,文件夹加密,绑上虹膜和心跳验证。打开新文档,写下:
“目标:确认F-073身份,找‘楚’字布条,拿苏清漪母亲医疗档案。”
写完,抬头看窗外。
天亮了,街上人多了。一辆快递车停在门口,金戈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个木盒。
“楚先生!您要的千年雪莲到了!”他笑呵呵冲进来,“这次我亲自去昆仑北麓蹲了三天,绝对没掺假!”
楚凌天没理他,目光落在他腰间别着的U盘上。
那是他让金戈去拷市局档案的。
“档案呢?”
“在这儿!”金戈赶紧摘下来递上,“苏清漪母亲的入院记录、手术报告、家属签字,全齐了。就是……有几页被撕了。”
楚凌天接过,插进手机。
文件加载出来,产妇姓名:苏婉清。
住址:苏家老宅。
手术原因:难产,左耳旧伤复发,引发颅内感染。
签字人:苏振南。
手指顿住。
苏振南签的字。
可F-073耳后疤痕和苏婉清一样,长相相似,极可能是同一人。
那苏振南为什么在妻子手术单上签字?
除非——F-073根本不是苏婉清。
而是另一个人。
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盯着“苏婉清”三个字,忽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
如果苏婉清早就死了呢?
如果从1999年起,苏家那个“母亲”,就是F-073假扮的?
他猛地站起来,手机还停在那份档案上。
下一秒,屏幕右下角,一张没加载完的照片缓缓浮现——
是苏婉清的术前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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