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淅淅沥沥下了大半日,直到送殡队伍将太子灵柩送入皇陵,才渐渐停歇。返回皇宫的銮驾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皇帝靠在软垫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虽已擦拭干净,却仍难掩虚弱,闭目养神时,眉头还紧紧蹙着,似在承受着身体的剧痛。
李凤瑶坐在一旁,轻轻为皇帝盖好薄毯,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手腕,只觉一片冰凉。她转头看向窗外,宫道两侧的白灯笼还未撤去,湿漉漉的青石板映着灯笼的微光,像极了此刻人心底的寒意。萧战坐在銮驾另一侧,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眼神锐利地扫过窗外的侍卫,生怕再出现半点意外。
銮驾抵达皇宫时,太医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扶下銮驾,送往御书房后的寝殿诊治。李凤瑶和萧战守在寝殿外,殿内传来太医低声的叮嘱,偶尔夹杂着皇帝压抑的咳嗽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两人心上。
“太医说,父皇是急火攻心加上连日悲痛,损伤了五脏,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了。”不多时,太医走出寝殿,对着两人躬身禀报,语气凝重,“老臣已经开了药方,会让人按时煎制,只是能否好转,还要看陛下自身的心境。”
萧战点头:“辛苦太医了,务必用心诊治,所需药材,无论多珍贵,都要立刻配齐。”
“老臣遵旨。”太医躬身退下。
两人正说着,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娘娘,殿下,几位内阁老臣和六部尚书在御书房外等候,说是有要事求见。”
李凤瑶与萧战对视一眼,都明白老臣们的来意——皇帝在城郊石桥上提及立储之事,想必已经传到了朝堂上,他们是来商议立储的具体事宜。
“请他们去御书房等候,我和殿下随后就到。”李凤瑶吩咐道,又叮嘱侍卫,“好生守着寝殿,陛下若是醒了,立刻通报。”
抵达御书房时,六位老臣已整齐地站在殿内,见两人进来,纷纷躬身行礼。为首的内阁首辅张大人,是三朝元老,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率先开口:“殿下,娘娘,今日城郊石桥上,陛下提及立储之事,不知是否属实?”
萧战点头,语气沉稳:“确是父皇之意,当日逆贼突袭,父皇忧思过重,提及立储,以安大夏根基。”
“陛下英明!”张大人抚着胡须,眼中满是赞同,“太子殿下不幸殒命,陛下年迈体衰,大夏确实需要一位稳固的储君。殿下战功赫赫,这些日子又殚精竭虑守护陛下和江山,立您为储,实乃民心所向、社稷之福!”
一旁的兵部尚书也附和道:“张大人所言极是!殿下曾率军平定北疆叛乱,威望极高,军中将士也都信服殿下。有殿下坐镇,不仅能震慑逆贼,更能安抚民心,再合适不过。”
可话音刚落,户部侍郎李大人却站了出来,神色犹豫:“张大人、王尚书,话虽如此,可立储乃是国之大事,需遵循祖制。殿下并非陛下嫡子,若是贸然立为储君,恐会引发朝堂非议,甚至让藩王们心生不满啊。”
李凤瑶心中一凛——这位李侍郎,平日里就与赵承业走得颇近,今日这番话,看似是担忧祖制,实则是在煽风点火,挑拨朝堂关系。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官员附和,称需“谨慎行事”,“待陛下痊愈后再议”,显然是在拖延时间,给赵承业留下可乘之机。
萧战眼神一沉,正要开口,张大人却先一步说道:“李侍郎此言差矣!祖制虽重,可更重社稷安稳。如今逆贼赵承业虎视眈眈,朝堂人心浮动,若是不尽快确立储君,恐会让逆贼有机可乘,引发更大的动荡。殿下虽非嫡子,却有大功于大夏,又深得陛下信任,民心所向,何惧非议?至于藩王,殿下平定北疆时,藩王们也曾上表称赞,想必也会信服殿下!”
张大人的话掷地有声,殿内不少官员纷纷点头附和。李侍郎脸色微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战的眼神扫过,竟一时语塞——萧战常年征战,身上的杀伐之气早已深入骨髓,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震慑宵小。
“诸位大人的顾虑,本殿明白。”萧战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储之事,确需父皇痊愈后正式昭告天下。但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与大家商议,如何在此期间稳固朝堂,防范逆贼突袭。毕竟,只有朝堂安稳,父皇才能安心静养,立储之事也才能顺利推进。”
“殿下所言极是!”张大人立刻应道,“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加强京城防务,尤其是皇宫和皇陵的安保,同时严查朝堂官员,揪出与逆贼勾结的内鬼,绝不让逆贼有机会在朝堂内兴风作浪。”
李凤瑶补充道:“张大人所言甚是。另外,御膳房和太医院的管控需再加严格,不仅要查验食材药材,还要对接触陛下饮食汤药的宫人、太医进行每日核查,避免逆贼再次下毒。暗影卫会配合六部,暗中排查官员,一旦发现与赵承业有牵连之人,立刻拿下,绝不姑息。”
众官员纷纷点头,无人再敢提出异议。毕竟,赵承业的步步紧逼早已让众人人心惶惶,此刻确立萧战的储君之位雏形,稳固朝堂,才是重中之重。
商议完毕,官员们陆续离去,御书房内只剩下李凤瑶和萧战。萧战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见她指尖微凉,忍不住皱眉:“是不是累了?刚才在朝堂上,你本不用亲自开口的。”
“我没事。”李凤瑶笑了笑,靠在他的肩上,“朝堂上人心复杂,李侍郎明显是赵承业的人,我若是不站出来表态,恐怕会有人被他蛊惑。而且,我是你的妻子,日后要与你携手守护大夏,这些事,我理应与你一同承担。”
萧战心中一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委屈你了,怀着身孕还要操心这些事。等抓住赵承业,我一定好好陪你,什么都不让你操心。”
“好啊。”李凤瑶点头,眼神落在桌案上的奏章上,“对了,暗影卫刚才传来消息,说之前那个给赵承业报信的亲信,已经回到了东郊的一处隐秘据点,暗影卫跟踪过去,发现那里不仅有赵承业的核心亲信,还有不少前朝旧部,甚至有几名藩王的私兵,看起来赵承业是想联合藩王,一起发难。”
“藩王私兵?”萧战眼神一凛,“他倒是本事不小,竟能说动藩王。不过,那些藩王大多只求自保,与赵承业合作,恐怕也只是想趁乱分一杯羹,并非真心投靠。只要咱们能尽快平定赵承业,那些藩王自然会退缩。”
“话虽如此,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李凤瑶说道,“暗影卫还查到,赵承业正在暗中联络朝堂上的一些官员,准备在三日后的朝会上发难,质疑立储之事,同时煽动官员弹劾你,试图扰乱朝堂秩序,为他的突袭创造机会。”
“三日后的朝会?”萧战冷笑一声,“他倒是会选时机。不过,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就不会让他得逞。三日后的朝会,我会让禁军加强皇宫防务,暗影卫暗中布控,只要他的人敢发难,就立刻拿下,顺藤摸瓜,找到赵承业的藏身之处。”
两人正说着,侍卫匆匆进来禀报:“殿下,娘娘,陛下醒了,说要见您二位。”
两人立刻起身,赶往皇帝的寝殿。寝殿内,皇帝靠在软垫上,脸色比之前好了些许,见两人进来,示意太监退下,轻声道:“朝堂上的事,张大人已经派人告诉朕了,你们做得很好。”
“父皇,您身体还弱,这些事不用操心,交给我们就好。”李凤瑶说道。
皇帝摇头,眼神坚定:“立储之事,关乎大夏社稷,朕必须亲自把控。三日后的朝会,朕要亲自上朝,正式宣布立萧战为储君,昭告天下,也好让那些逆贼和心怀不轨之人死心。”
“父皇,您的身体……”萧战担忧道。
“朕没事。”皇帝摆了摆手,“为了大夏,为了太子,朕也要撑住。而且,只有朕亲自宣布,立储之事才能稳如泰山,朝堂才能真正安稳。”
两人见皇帝态度坚决,便不再劝阻。皇帝看着萧战,眼中满是期许:“萧战,朕将大夏交给你,也将凤瑶和她腹中的孩子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守护他们,守护好大夏的江山,不让太子在天有灵失望。”
“儿臣遵旨!”萧战单膝跪地,语气坚定,“儿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守护陛下、凤瑶和大夏的每一寸土地,为太子报仇雪恨!”
皇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看向李凤瑶:“凤瑶,你聪慧沉稳,日后要多辅佐萧战,帮他稳定朝堂,安抚民心。你腹中的孩子,是大夏的希望,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儿臣遵旨,定不辜负父皇的嘱托。”李凤瑶躬身应道,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从寝殿出来时,夕阳透过窗棂洒在宫道上,给冰冷的宫墙镀上了一层暖意。李凤瑶和萧战并肩走着,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三日后的朝会,一定会很艰难。”李凤瑶轻声道。
“再艰难,咱们也能挺过去。”萧战握紧她的手,眼神锐利如刀,“赵承业的阴谋,藩王的觊觎,朝堂的非议,这些都打不倒咱们。只要咱们携手并肩,就没有什么能阻碍咱们守护大夏,为太子报仇。”
李凤瑶点头,下意识抚了抚小腹,心中满是坚定。她知道,三日后的朝会,不仅是确立储君的关键,更是与赵承业的一场正面交锋。逆党窥伺,朝堂暗流涌动,可她和萧战早已做好了准备,誓要在朝会上粉碎赵承业的阴谋,稳固大夏的根基,告慰太子的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东郊的隐秘据点内,赵承业正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很好,朝堂上的人已经按计划行事了,三日后的朝会,就是咱们的机会。”他对身边的亲信道,“你立刻去联络藩王的私兵,让他们在三日后的朝会期间,埋伏在皇宫外的巷子里,只要朝堂上乱起来,咱们就趁机冲入皇宫,杀了皇帝和萧战,拿下江山!”
“首领英明!”亲信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赵承业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中满是疯狂的欲望:“萧战,李凤瑶,三日后,就是你们的死期!大夏的江山,终究是我的!”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悄然降临。皇宫内,禁军加紧了巡逻,暗影卫暗中布控;皇宫外,逆党的势力正悄然集结。一场关乎大夏存亡的较量,即将在三日后的朝会上,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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