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曼又恨又慌。
不能让学校知道她爸爸的事，否则那些人会看不起她.....
周黎晓，你真是我们成家的克星！
程曼曼在心底恶狠狠骂着，恨意从眼睛里迸发出来。
周黎晓好整以暇：“好啊，不让我说，那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主动找茬的？你想打我，我只是出于自我保护才反击的。”
教导主任等着程曼曼说。
涂津满眼担忧，“曼曼？”
程曼曼咬紧牙根儿。
寻衅惹事，学校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最多给个不轻不重的小处分，甚至可能看她被打成这样，会息事宁人也不一定。
要是他们知道她爸爸被停职查办，她从前享受的所有特权可能都会消失，还会被人看不起。
程曼曼绝对不能接受过那样抬不起头的日子。
所以，她咬牙认下，“...是我，我看她不顺眼，以前发生过口角，一时没忍住才...”
程曼曼咽了下口水，低下头朝教导主任深深一鞠躬，哽咽道。
“我错了，主任。”
周黎晓握着书包背带，冷笑提醒。
“你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说完又看向涂津，挑眉道，“还有你，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出言不逊，你也应该跟我道歉。”
涂津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一时脸色乍红乍青，尴尬难堪到不想面对。
*
贺骏山先去了趟军区，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所以过来接人时已经晚点儿，就直接来了饭店。
一进门，就见自己小媳妇儿正趴在柜台上用功。
周黎晓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瞧见他来还愣了下，随即瞬间弹坐站起身。
“你去哪儿了~？两天都不见人！”
贺骏山面上含着淡淡笑意，先扫了眼满店的客人，抬脚绕到柜台后，手臂揽住她腰臀，眷恋的握了一把。
“办点事，回家再跟你说。”
周黎晓心落到实处，忙着从头到脚打量他两眼。
“没受伤吧？”
贺骏山摇头，垂眼看到桌上摆着的本子，看到‘检讨书’三个字，诧异挑眉看向怀里的人。
“怎么写检讨？出什么事儿？”
“没什么。”
周黎晓坐下，把本子收起来，借着柜台遮挡，小声跟他说了今天在京华大学门口跟程曼曼大打出手的事儿。
“...虽然没说是我的错，但我动手了，检讨书也要写，学校就是要个态度。”
贺骏山皱眉，“我不过两天不在，又被人欺负了。”
“我没有啊！”周黎晓连忙强调，“没人欺负我，是我打的他们。”
贺骏山苦笑牵唇，摸了摸她头。
“是，媳妇儿厉害...”
周黎晓笑弯眉，多少带着那么点子得意。
贺骏山看着她笑，不由地也跟着笑，低声道：
“没吃亏就好，程家现在摊上麻烦了，多半要从任上退下来，我刚回军区，听说驻办南非使馆的任务换了人，程昱递了辞呈，已经不是翻译院的人了。”
周黎晓惊讶的望着他，“他主动递的辞呈？”
贺骏山点头，“大概是我们逼太紧，他这次找来周家人，谋算又没成，程教授又受到连累，所以顾虑大了些。”
周黎晓不以为然挑了挑眉。
“我倒不觉得他是怕了，该不会另有打算吧？”
贺骏山凝眉，“怎么说？”
“做官程家处处受贺家钳制拿捏。那要是换条出路，贺家还能怎么拿捏他们？这一招倒像是釜底抽薪，再赶上现在正是下海经商的好时候。”
贺骏山觉得有道理，不过倒是无所谓。
“随便，有权的时候斗不过，改道行商，更不用看在眼里。”
周黎晓想想也是，单手托腮感慨道：
“他们要是能去别的地方发展，也挺好，要是在首都行商，往后说不定依然抬头不见低头见...”
想到程家那帮人，她有点头疼。
见她揉额头，贺骏山面露担忧，“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累。”
“回家。”
他利落的收拾了桌面，帮她拎起书包，低声哄道。
“我让张厨子打包饭菜，咱们回家吃，你早点休息。”
浑身无力感是突然漫延来的。
周黎晓点点头，也没强撑，等他打包了饭菜，她把店托付给张厨子，跟着贺骏山回了家。
这晚睡得格外早。
贺骏山收拾完碗筷进屋，就发现她歪在床上睡着了，检讨书也不说写了。
他原本还想亲热亲人，见状只好作罢，轻手轻脚给人脱了衣服塞进被窝，快速洗洗，也钻进被窝里，搂着媳妇儿早早睡了。
*
周黎晓想的没错。
程昱打算经商。
现在风向，谁经商谁翻身，万元户越来越多。
且他会说英文俄语，眼界不仅限于在首都做生意，还想把生意做到海外，做大。
这就需要一大笔投资。
等他做成了，也有了像周黎晓姐弟俩那样深厚的背景，回头算账也不迟。
但他这个决定，被父母给一致否决了。
“...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看不见？”
程太太愁眉苦脸，还因为弟弟刚赔了生意而心有余悸。
“你小舅刚从里面保出来，小食堂倒闭，还赔了人家一大笔钱！再说你爸爸正被调查，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家呢！你快老实点儿，别添乱了！”
程昱皱紧眉，“妈，现在赶上下海浪潮，家里已经这样了，仕途路都绝了，不赶紧抓条出路？”
程太太摆摆手，“你别乱搞，等等，等风声过去再说。”
“等，等机会都被别人抓了，咱们连口热乎的汤都喝不上！”
程太太不搭理他，转头钻进了厨房。
程昱又气又堵心，趁她不注意，干脆起身就往院子里溜。
他好久没出门，现在总算能下楼走动了，程太太一眼没看住，就让他给溜了出去。
程昱来到袁家，也不进去，就在门口溜达，迫切想等到袁墨文，打听打听袁菲的情况。
不过在门口晃荡了好半天，还没等到袁墨文，就被赶来的袁太太给揪了回去。
“妈！你放开我！我又没干什么！”
“你还想干什么？还嫌两家关系现在不够僵？！跟我回去！”
“妈！别拉拉扯扯，让人看见！”
“那你还不走快点儿！”
母子俩推推搡搡的走了。
周围静了一会儿，袁墨文才敢从旁边的行道树后悄悄露头。
艾玛，看到程昱他连家都不敢回了，还好还好.....
拍了拍胸口，袁墨文跟过街耗子似的，一溜烟儿窜进了家门。
袁太太在客厅看电视，见他鬼鬼祟祟的跑进来，忍不住翻白眼。
“又去哪儿鬼混了？！”
袁墨文站住，拧着眉反驳：“啥鬼混？我那是跟人商量开成衣店的事儿呢！”
“先别整你那个店！”
袁太太吐了瓜子皮，淡淡指挥他：
“明天周六，你出去买点儿东西，等袁媛回来，一起去趟四合院。”
袁墨文愣了下，下意识头摇成拨浪鼓。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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