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烨尘握着那卷犹带着炭笔气息的图纸,步履生风地回到东厢房。他小心地将图纸在炕桌上重新铺开,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晨光透过窗棂,清晰地照亮了图纸上每一个精妙的细节。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一寸寸扫过整体结构,掠过齿轮啮合的弧度,停在那个布满弯齿的滚筒上,最终落在那附带的风扇清选装置处。越看,他心中的震撼便越深。这不仅仅是“想法”,这是一套完整、成熟、可直接付诸实践的精良设计!
凌初瑶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冷烨尘如同入定般,全身心沉浸在图纸中的模样。他微微俯身,指尖悬在图纸上方,似乎正在脑海中模拟着每一个部件的运转,紧蹙的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惊叹与严肃。
听到脚步声,冷烨尘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她,那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震惊、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了稀世瑰宝般的灼热。
他直起身,拿起图纸,指向核心的滚筒部分,声音因压抑着激动而显得格外低沉紧绷:“初瑶,你告诉我,此物……究竟如何运作?效用几何?”
他没有再问“如何画出”,而是直接切入了最关键的核心——功能与效率。
凌初瑶将粥碗放在桌上,走到他身侧,目光也落在图纸上。她神情平静,仿佛只是在介绍一件寻常的物事,伸手指着踏板和曲轴结构。
“人坐于此,脚踏踏板。”她的指尖顺着动线移动,“通过此杆与齿轮,带动这个布满弯齿的圆滚子高速旋转。”她的手指点在滚筒上,“届时,只需将割下的稻穗,穗头对准这旋转的滚子……”
她做了一个轻轻递送的动作,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笃定:“滚子上的弯齿会瞬间将稻穗卷入,利用旋转之力,撞击、梳刷,谷粒便会如急雨般脱落,顺着底下这倾斜的板子滑入箩筐。其后,还可通过摇动这侧面的手柄,带动风扇,将混入的轻飘杂物吹走,得到干净的谷粒。”
她的描述清晰直观,配合着图纸,一幅高效脱粒的场景仿佛已在眼前展开。
冷烨尘的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他甚至能想象出那谷粒如雨落下的“沙沙”声响!这效率,比起一锤一锤费力挥舞的连枷,何止快了十倍?!
“此言当真?!”他下意识地追问,声音都拔高了些许,“依你估算,用此物,一人一日,可得净谷多少?”
凌初瑶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保守却依然惊人的数字:“若操作熟练,物料充足,一人一日,脱粒三、五石净谷,应非难事。” 这远比传统方式高出十数倍不止!
“三、五石?!”冷烨尘倒吸一口凉气,拿着图纸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是带兵之人,深知粮草的重要性,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同样的人力时间,可以收获数倍的粮食!意味着可以大大缩短抢收时间,规避天气风险!意味着无数农人可以从繁重低效的劳作中解放出部分精力!
这不仅仅是省力,这简直是颠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脑海中已飞速推演开去。若此物能推广开来,一村,一县,一府,乃至全国……每年能多收获多少粮食?能养活多少人口?能增强多少国力?尤其是在边疆不稳、粮草为重的当下,此物的战略价值,无可估量!
他猛地看向凌初瑶,目光灼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初瑶,你可知此物意味着什么?这绝非仅仅是一件好用的农具!这是利在千秋的社稷神器!若能制成并推广,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他激动地在房中踱了两步,又猛地停下,紧紧盯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此图,除我之外,可还有他人见过?”
凌初瑶摇了摇头:“仅此一份,刚画完,夫君便是第一个见的。”
“好!好!好!”冷烨尘连说三个好字,胸膛因激动而微微起伏。他小心地将图纸再次卷起,紧紧握在手中,如同握着千军万马的调兵虎符。
“此事,必须秘而不宣,至少在成功制成之前,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他沉声道,瞬间恢复了沙场主帅的冷静与决断,“我即刻去寻绝对信得过的老匠人,所需木料、铁件,我会亲自安排。你……”他看向凌初瑶,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句沉甸甸的托付,“此物既源于你,制作过程中若有任何关窍,还需你从旁指点。”
“我明白。”凌初瑶颔首,“夫君放心。”
冷烨尘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门,背影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煞气与难以抑制的昂扬斗志。
凌初瑶站在房内,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打谷机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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